劉廷和李明接觸的同一時間，河北之戰也正式打響，王禦在水軍的帶領下順利登陸河北，並且第一時間對黎陽發動猛攻，關羽和黃忠兩人輪番強攻，打得紀靈只能閉城死守。

　最不爽的大概是太史慈，王禦命令他駐守在平原郡，沒有命令不得出動。眼看關羽和黃忠部打得熱火朝天，他卻只能留守在背後，頓時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與太史慈一樣憋屈的，還有奉命攻打修縣的袁譚部。按說袁譚和袁熙已經投降李明，那麽被派遣攻打敵軍的地盤，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問題是如今袁紹就把部隊集結在武邑縣，距離修縣並不遠，父子沙場見面的概率很大。

　“兄長，你可不能去啊！”袁熙找到了袁譚，極力勸說他不要出兵，“若是真的在沙場上和父親見面，你真的能下手嗎?若不去，我們最多辭去職務歸隱，若是去，甚至和父親打起來，那麽我們就真的毀掉了。”

　“我知道！”袁譚咬了咬牙，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正所謂忠孝不能兩全，不過儒家影響華夏將近四百年，‘百善孝為先’成為一個人默認的品格標準。

　一個人不忠，最多是不在這個國家出仕。還可以去大漢那邊，甚至就算不出仕又如何?反之如果留下不孝的印象，只怕就算保持著了忠誠的形象，也最多是一個孤臣。

　到時候袁閥除了徹底成為李明的附庸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可能性。當然，如今袁家已經沒有資格再稱之為袁閥，最多只能算是一個中大型的世家，底蘊也去掉了三分之一。

　“兄長，不若我們舉四郡的兵力，直接投靠朝廷。反正我們如今要物資有物資，要糧草有糧草，短時間內不依靠大楚也沒有關系。只要我們把大楚的那些官員，全部綁起來送到朝廷那邊，那麽也是大功一件。關鍵是如今徐晃他們，已經開始面臨鮮卑和烏桓的進攻，無暇南顧，這個時候我們悍然北上，襲擊幽州，定然可以一戰而定！”袁熙提議道，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文官的職位上，也花了不少時間去看兵法韜略，自認為如今眼光已經比以前寬廣了不少，對大局的把控也更加精確一些。

　“顯奕，你已經多久，沒有去軍中看過?”袁譚沒有回話，只是隨口問了句。

　“兄長，你也知道的，李明禁止我關注軍隊的事情，就如同你不允許關注政治的事情一般。軍隊有你把控，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袁熙掏心掏肺的說道。

　“是啊，你從三年前開始，就沒有關注過軍隊的事情了。”袁譚苦笑，隨即下令，“來人，袁熙密謀造反，把他抓起來！”

　“兄長，你這是幹什麽?”袁熙還沒有反應過來，也能被兩個外面進來的士卒製服。隨即不敢置信的看向袁譚，直接怒吼道，“兄長，你瘋了?你要幫助李明，對付你的兄弟和你的父親?”

　“父親?顯奕，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已經被逐出袁家，換言之袁家的族譜裡面，其實已經沒有一個叫做‘袁熙’的存在。知道父親為什麽要那麽做嗎?那是為了最大限度保全你，他已經給了你再次崛起所需要的所有東西，總有一天你也可以作為袁家旁系，在外面另外建立一個袁家。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你必須要能狠心下來！”袁譚看向袁熙。

　頓了頓，繼續說道:“哪怕是要殺死他，哪怕要殺死我們，你都要狠下心來！因為我們袁家已經沒有退路，就算我們全家都死絕了，李明最多也不過把袁遺或者袁胤扶持起來。記住，我們在袁家看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實在沒有價值了，甚至可以廢掉我們換一個家主。你也別忘了，如今袁家，是在大楚的地盤上面！”

　袁熙還想反駁幾句，卻是被士卒押解了下去。

　袁譚看著不斷咒罵著他的袁熙，那聲音越來越遠，最終變得什麽都聽不到為止。直至這個時候，他才低聲呢喃道:“若能造反，何須你提醒?就算是我的身邊，如今都有大量大楚的眼線，更別說如今九成以上的中低層軍官，已經不買袁家的帳了。”

　“不得不說，你的覺悟很不錯！不過就如同你弟弟所言，你真的做好和你父親決一死戰的準備了嗎?”有一個身影走了出來，那便是沮授，袁紹把他最信得過的一個謀士派來支援袁熙，目的也是為了讓他不要犯錯，奈何袁熙到底不敬重沮授，寒了他的心。

　“沮叔父……”袁譚朝著沮授行禮，按照袁紹的吩咐，他們兩兄弟，要以子侄之禮來對待沮授，袁譚做到了，因為這是父親的命令。而袁熙，顯然不清楚父親為什麽要他們那麽敬重他這個寒門，放在以前，沮授在文士裡面的排位也不高。

　“要說決心，那肯定是有！”袁譚咬了咬牙，“父親一直都很喜歡三弟，我明明是嫡長子卻根本得不到應該有的期待與寵愛。從小，他為袁閥的上位忙碌，以至於忽略了我，別人十歲就已經凝聚先天之炁，我卻因為缺乏功法和藥物，最終凝聚失敗。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更加討厭我。我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決定，一定要乾出一番大事出來，讓他明白，我也是有出息的！”

　“其實主公也不容易……”沮授歎了口氣，“原本便是庶出子弟，若非他展現出了優秀的才華，只怕袁隗也未必會看重主公。庶出子弟能有多少資源，更別說要給你們了，主公為了上位，花了不少的心血，最終把你耽誤了。所以二公子和三公子，他就盡力去彌補。大公子，其實主公，對你一直很愧疚……”

　“我知道，所以殺死他的責任，只能由我來承擔！袁熙到底已經被逐出袁家，再說只是未遂，最多是沒了官位。父親那麽寵溺他們兩個，他們根本下不了手，所以這種髒事，最終只能由我來承擔，這是我身為長子應該有的擔當！”袁譚捏緊雙拳說道。

　袁紹把袁熙， 甚至是他放在李明這邊開始，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已經不想活了。朝廷把他作為前線的犧牲品，用來拖延李明。未必沒有逼迫袁譚和袁熙的意思。其結果不難想象，李明最終發雷霆之怒，不僅會對付他們三個，只怕袁家也會被波及。

　為了讓家族受到最小的損失，身為一家之主，就必須要有擔當！和家族的利益比起來，他們這一支的利益，其實真的不算什麽！

　“你應該可以成為一個偉大的家主！”沮授歎了口氣，朝著袁譚拱手行禮。

　次日，袁譚正式誓師，帶著四郡精銳部隊，浩浩蕩蕩朝著修縣殺了過去，當天就攻破了高乾鎮守的修縣，袁譚第一個登上牆頭，親手殺死了高乾。

　“哈哈哈，不愧是我袁本初的孩兒！”袁紹聞言，大笑三聲，隨即點兵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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