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鍋手把肉,一大盆蔥油餅剛剛做完,孫墨急忙從中間拿了點就往軍營大帳趕去,“哼哼老子做的美食,還不得把老程的舌頭吃掉了!”
軍營大帳,看著老程三兩下就把他帶來的食物都吃光了,孫墨不由得感歎“你尼瑪是人還是飯桶”
吃了個半飽的程咬金一抹嘴問道“上次聽賢侄提到令師,不甚詳細,令師到底何方高人?俺老程未能一見,實是憾事,”
“家師自號雲中子,從不曾告訴小侄自己真名,隻說名字隻不過是一代號爾,知與不知沒有什麽區別,他從不和外人打交道,隻說世人愚癡,相處久了,也就沾染了蠢病,所以直到家師去世,小侄不孝,都未能知曉家師名字。”
“高人行事竟如此讓人捉摸不透,看來我輩混居紅塵之中,靈智也早被塵世間的汙濁染黑了。”
看的出來,程咬金有些傷感,他出身官宦世家,娶妻高門大戶,又手挽兵符,塵世間的富貴一塊到極致,追求的到底是甚麼,自己恐怕也不太清楚了。
孫墨的話猛一聽仿佛很有道理,高人說話,就的這麽雲山霧罩,打擊一大片人,突出自己純粹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出世狀態。還別說,這種話對付智商超過二百的天才一試一準。聰明人想得太多,想得太深,你語言中的漏洞他都能給你腦補好,變得完美無瑕。想當年,孫墨借宿於野外人家,十二天住宿費一千元,還不包括吃飯,房屋破舊不堪,夜晚老鼠橫行,一日三餐皆以稀粥為主,卻收費奇貴,月上中天后,腹中饑腸雷鳴,絲毫不以為苦,與白發房東縱論上下五千年,橫談英美德法蘇,每每聞得妙論,驚為神人,荒野有遺賢啊,恨不能納頭就拜。老房東摸遍孫墨根骨,斷言不出十載,必有大放光芒之時,孫墨聞之哽咽不能言,傾盡袋中人民幣以酬老者,相見恨晚之情溢於言表。不想第二日,眾鄉民聯袂而至,鋤頭糞叉兜頭就砸,聲言打死這老不要臉的騙子,兔子還不吃窩邊草,這老混蛋盡坑熟人,本鄉本土的親友都騙,實不為人子。老者逾牆而走,身手甚為矯健。眾鄉民緊緊追趕,獨留孫墨在園中目瞪口呆。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從此,孫墨也學會了這套於聰明人交流的方式!
老程到底是江湖上的人精,稍一迷茫,眼神又變得清明,屍山血海中趟過來的硬漢,心智早已堅若磐石,豈能被這幾句話撼動心神,眼珠一轉,怒氣橫生。兩步跨到孫墨面前,劈手拎起孫墨橫放腿上,舉起蒲扇大的巨掌啪啪一頓臭揍,邊揍邊教訓:“這一巴掌打你不敬師長,這一巴掌打你蠱惑老夫,這一巴掌打你傲慢無禮,這一巴掌打你什麽來著?不管了,看你這樣老夫就想揍你。”幾掌下來,孫墨就覺屁股不是自己的了,趕緊求饒:“程伯伯饒命,小侄再也不敢了。”“嘿嘿,小子,在老夫面前耍心眼找死,”說完斜著眼睛瞟了孫墨一眼,大刺刺的回到案幾後坐定,自顧埋頭大吃。孫墨不知為什麽,眼淚鼻涕都被老家夥打出來了,奔四的人不可能這麽沒擔當,看來心理成熟不代表身體成熟,眼淚鼻涕估計是身體的一種保護裝置,不由大腦控制。揉著麻木的屁股,心中悔恨交加,沒事忽悠老家夥幹什麽,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慢慢蹭到老程旁邊,很狗腿又給老程拿來了肉和餅。老程痛快人,給他夾什麽,他就吃什麽。看來老家夥原諒他了。孫墨囁喏半天說不出來話,他又不是那個老騙子,滿口謊言被揭穿還振振有詞面不改色。老程鄙夷地看他一眼:“有話就說,老夫還等著你繼續繞老夫呢。”“程伯伯見諒,剛才那也是恩師教導的課業,之一,小侄初臨戰陣,見程伯伯威風凜凜,殺氣逼人,不小心就拿伯伯做個試驗,不料學藝不精被您看穿,這頓揍挨的不冤,純屬小侄自找的,還望伯伯莫要生氣。”“哦?課業?”
“是”
“你那老師到底教了你些什麽?怎麽惑人心志,胡說八道也是課業?”
“正是,恩師認為,天下間萬事萬物都可度量,包括說話,什麽樣的場合,說什麼樣的話,用什麽樣的語氣,配合什麽樣的動作,怎樣說服別人,怎樣讓人產生信任感,怎樣遣詞造句讓人產生距離感,怎樣的表情配怎樣的動作讓人產生威嚴感,等等。。。。。。”演員的修養這本書孫墨無聊時還是讀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