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安這票民兵當然識趣的舉起兵器,大喝一聲進行配合,這行動立刻把看到自己人被殺而蠢蠢欲動的流寇唬住了。
那些流寇頭目雖然有意見,但面對主公直屬部隊的威脅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由於不敢找相文理論,所以隻好找到尼爾頭上:「尼爾大人,您看這是怎麽回事啊?主公這樣做,我們這些人怎麽混吃啊?破城後洗劫可是慣例啊,哪能隨便更改的?」
尼爾對這話很是認同,就在他要說什麽的時候,靈光一閃,自己和宮佐敦功勞一樣,那麽就要比拚上司的認同度了。
想到這,尼爾一臉嚴肅的說道:「諸位同僚,主公是外來人,根本不知道飛渡半島上有這樣的習俗,你們先不要說話,聽我說完。雖然主公不知道習俗,但要是你們要求的話,主公肯定會改變命令的。
「不過你們仔細想想,駁回主公的命令會給我們帶來什麽?我們是就此撈上一筆,然後給主公留下惡劣印象,還是不在乎這些一時的浮財,卻讓主公對我們有直接的了解?
「別忘了,現在大家都只是位階最低級的家臣,我可不想被主公用五十石就打發了。」
聽到尼爾這話,頭目們愣了一愣,接著立刻火燒屁股似的衝向自己的部隊,並且大吼大叫的嚴禁士兵們洗劫城市。
士兵們雖然很不滿頭目的做法,但常年的積威加上主公直屬部隊的威脅,士兵們還是乖乖聽令行事了。
他們的不滿情緒一直持續到康斯入城發布犒賞,如果不是康斯的犒賞來得及時,恐怕因不滿積累得夠多的士兵們已經造反了。
原本聽從城主命令,奮死抵抗的清門軍,在看到大守閣頂層冒煙後,全都沮喪了起來。
任何人都知道清月城主滅亡了,士氣已經消失,但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士兵們依然抓緊了武器。
不過在看到入侵部隊在他們的另一股部隊的壓製下開始停止洗劫,這些清月軍忍不住停止行動,觀望了起來。
軍官們雖然知道城主滅亡了,但由於知道入侵的是少主,便都沒有抵抗的心情,只是考慮到入侵軍隊的習俗,都只是守住自己的家和重要物資點,而沒有組織部隊展開反攻。
不過,在看到入侵軍停止洗劫,並且開始布防警戒,他們立刻意識到機會來了。人人都想在新家主面前留下印象,紛紛跳出來招呼士兵們迎接新家主。
這時才知道入侵軍是什麽身分的士兵們,立刻松口氣的放下了兵器。
原來是少主的部隊,難怪洗劫行動會停止,畢竟這城池也是少主自己的啊。把城池弄爛了,損失的還不是少主自己?
正和猶安拉著關系的尼爾,第一時間發現城池的抵抗消失了,不但那些投降的土兵非常配合,就是那些豪族權貴們也沒有怎麽反抗。只是這些豪族權貴保持著一種怪異的傲態,看他們的神情語氣,好像遺把自己當成大人物。
猶安對這些沒有察覺,本地人出身的尼爾卻知道事情不對勁,因為從來沒有哪個豪族權貴膽敢在勝利者面前保持傲氣的。
小心謹慎的尼爾立刻派人去打探情報,至於威傑這個情報官?他早被相文拉著衝進豪宅裹面幫忙挑選美女了。
凶惡而美麗的相文加上大票軍兵,而且知道是給新土子挑選侍女,根本沒有一個豪族權貴拒絕相文,甚至還偷偷的塞禮物,希望把自己女兒給挑上。
當然,豪族權貴們這麽配合,也是相文沒有報出新主子名字的緣故。
消息很快就打探回來了,得到消息的尼爾嚇了一跳,扭頭四看,相文不知道跑哪去了,而不等全城控制住,他是不敢讓主公進來的。扭頭看看身邊的猶安,尼爾心中一動,用這功勞拉攏一個帶兵將領也是個不錯的方法呢。
聽劍尼爾在自己耳邊一嘀咕,猶安立刻失聲驚呼:「什麽?清門城的家臣居然以為咱家大人的軍隊,是他們少主的?這次戰鬥居然被看作是內戰?
「他們怎麽會愚蠢到這種地步?連城都被佔領了,居然還連敵人是誰都沒有搞清楚!」
「這還不是多得主公英明,多得諸軍動作迅速、作戰勇猛的緣故。不過如果讓這幫投降家臣知道真相,恐怕會惹來麻煩呢。
「不如我們借他們少主的名頭,把他們召集過來,然後一網打盡如何?」尼爾提議道。
他一開始還注意到對康斯的稱呼,不過在察覺到猶安地位不如康斯親衛後,有點忍不住想表露自己的地位比他高了。
「主公?」猶安一愣,但裝作沒聽見,臉色有點為難的說道:「這個…沒有大人的命令好像不妥吧?」
「哎,我們這也不是為了主公嗎?再說我們只是把他們看守起來而已,就算主公繼續任用他們,我們這樣做也不算得罪。如果兄弟你怕擔當的話,你只要出兵配合就行了,功勳少不了你的。」
尼爾一邊這麽說著,一邊暗自嘀咕:「如果不是老子兵力不夠,才懶得拉著你一起分享功勳呢。」
聽到尼爾這麽說,猶安立刻點頭認同,心裡卻是冷笑:「嘿嘿,這樣一來,不管怎麽樣我都立於不敗之地了。」
有了人手支持,尼爾立刻行動起來,而那些清門城的家臣聽到少主召見,也不考慮考慮,立刻放下手邊事情跑來,唯恐遲了會落得一個不好的印象。
沒想到大家聚集在一棟屋子後,被尼爾帶兵在外一圍,全被軟禁了。
城內大體安定,康斯這才帶著親衛慢條斯理的走過來,凱海立刻扔掉手下跟了上來,而宮佐兵更不用說了,簡直寸步不離。至於騎兵隊則繼續監視清月城四周,避免敵軍援軍突如具來的出現。
隨著康斯的前近,他發現城牆只是表面才用石塊,內裡還是泥土,難怪石頭這麽小的投石車能夠把城牆砸爛。
當初還奇怪怎麽這清月城的城牆這麽不頂用,看來飛渡半島上缺少石頭呢。
經過城門的時候,康斯瞧了瞧城門,這城門不大,最多就是容許兩輛馬車並排而行,和帝都的城門相比,簡直就是鼠洞一個,也難怪五六萬斤黃銅就可以鑄造一扇全銅的大門。
摸摸城門,康斯想不明白這五六萬斤的黃銅,怎麽可以換得二十多萬枚金幣?威傑是不是算錯了?
要知道在帝國,一斤黃銅最多也就值兩三枚銀幣,這五六萬斤黃銅了不起就是換上萬枚左右的金幣而已。
只是想想,花這麽多枚金幣來做一扇城門,還真是夠奢侈的,就是帝都那巨大得驚人的城門,也沒有那麽昂貴。不過這也說明飛渡半島上的銅礦實在是多得很。
不知道在帝國和飛渡半島間來回轉換錢幣的利潤,是否能夠支撐自己的領地運轉?不了解錢幣兌換能賺得多大利潤的康斯,懷著期望能靠這點利潤來維持自己領地運轉的小願望。
通過城門,康斯立刻看見了那座頂層通紅,冒著火焰和濃煙的天守閣。看看這奇形怪狀閣樓般的內城,康斯很是好奇,他在年少時經過許多地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奇特的建築呢。
看到這座基層用石頭壘建,但上面全部用木頭的建築,康斯搖搖頭。
這建築看起來很漂亮,但防禦功能實在是太差了,也許能夠擋住火箭的攻擊,伹絕對抗不住投石車的投躑,若把石頭換成油罐扔上去,也許效果更佳。
不過一想到外城破了,內城等於沒用,把這內城建得這麽漂亮好看?也就不奇怪了。
看到康斯進城,流寇頭目們忙交代親信管好士兵,就急匆匆的跑來跟在康斯屁股後面。現在可是主公進入內城接收這座城池全部權力的時候,從沒進過內城的自已可不能把這大好機會浪費了!
要知道以後沒有召喚,自己根本不能入內城一步,而且那時進內城也不能再東張西望,想要仔細見識就只有現在了。
看到這些家臣,康斯笑了一下:「辛苦諸位了,傳令下去,全軍犒賞,每人兩枚命幣。」
知道金幣在飛渡半島上很值錢,所以康斯才給出這個賞格,不然就是十枚金幣的賞格了。
當然,這命令被用最快的速度傅向所有人耳中,歡呼聲立刻響徹天際。
響亮的呼喊聲,立刻把因挑選眾多美女而眼花的威傑震醒過來。
威傑側耳一聽,冷汗立刻冒了出來,大人都進城了,自己在幹什麽?等大人詢問情況的時候,自己怎麽回答?
火燒眉毛的威傑立刻跑出去招呼人手,留下相文一人在那裡繼續興致勃勃地挑選美女。
尼爾和猶安這兩個機靈人,更是在康斯踏入城門時就忙不迭地跑了過來。
看到這兩人,康斯直接向猶安詢問道:「怎麽樣,已經派部隊接收城內據點了嗎?」不管怎麽說,現時康斯還是比較依賴領地民兵的,他們和自己一樣是帝國軍人,紀律方面比流寇好上許多。
「大人,屬下已經派人控制了各倉庫,不過由於沒有您的命令,並沒有進行清點。」猶安臉色如常的說道。
不過待在他身後的尼爾卻發現,這家夥正隱蔽的向手下打著手勢。看到猶安一個手下偷偷帶人離去,尼爾這才醒悟,這家夥居然現說現乾!這不是擺明了欺騙咱家主公嗎?
尼爾嘴巴張了一下想說什麽,不過看到猶安向自己使的眼色,明白這是賣人情的時候,也就不吭聲了。
不知道自己屬下聯手隱瞞事情的康斯,只是點點頭,不過就算猶安回答沒有控制據點,康斯也會不以為意的,畢竟他攻打清月城並不是為了搶奪物資。
「主公,天守閣的火熄滅了,內城的人正等待著您的接收呢。」尼瞄忙轉移話題地說。
他看到相文等人不住康斯身邊,而且剛才試探猶安並沒有反應,開始越發大膽,直接在猶安面前稱呼康斯為主公了。
猶安在尼爾稱呼一出口就注意著康斯,當看到康斯對這稱呼習以為常的樣子,心中一抖,但臉上並沒有怎麽變化。
其實康斯也是被這些家臣弄習慣了,那些家臣雖然受到警告,但總自以為是的認為禮多人不怪,被弄煩的康斯也沒有辦法,畢竟不能每次對話都要提醒他們稱呼自己為大人吧?康斯還真沒考慮要因這個問題處決他們呢。
康斯聞言,望了一下天守閣那邊,發現火焰沒了,只有嫋嫋黑煙冒起,不由問道:「怎麽?你們沒有佔領內城嗎?」
尼爾忙一臉嚴肅樣的說:「主公,這內城是存放清門城所有重要財富和資料的地方,只有主公您親自接收才行,我們這些作臣下的謹守臣子本色,不敢冒犯主公威嚴,踏入內城一步。」
其他家臣紛紛點頭稱是,搞得康斯愣了一愣,他意識到在飛渡半島上,這內城的地位敢情和皇宮差不多,不得隨便進入呢。
不過既然這樣,他們怎麽讓守護內城的土兵投降的?
康斯沒有詢問這個問題,他懶得管這麽多,既然他們讓自己去接收,那就去接收吧。於是帶著一行人進入了內城。
奇特的建築風格讓康斯很是欣賞,但讓康斯覺得怪異的是,原來守城的敵軍,依舊手持兵器謹守崗位,只是效忠的對象換成了康斯。
更奇怪的是,自己屬下對這樣的狀況居然毫不吃驚,反而真把這些降軍當成自己人的放松了警惕,也不怕他們反戈一擊,滅了自己。
當然,康斯也注意到這些士兵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帶著驚異,像是很吃驚首腦人物是自已的樣子,不過他們只是奇怪一下就繼續隨行自己的職責。
這種突然政變效忠對象,而且毫無芥蒂盡忠盡職為新主人服務的現象,讓康斯根本搞不明白這些士兵受過什麽教育。
康斯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那些清門城的家臣下達服從新家主命令後,就被尼爾軟禁起來了。
所以這些守城士兵們雖然奇怪這票進入內城的人中,當頭的怎麽不是少主,但因為命令已下,也就沒有計較。
尼爾這些流寇出身的家夥根本不知道怎麽走,一夥人就在天守閣下繞圈子,因為這天守閣有點變態,大門多得很,而且鑽了好幾道門,發現都是死路!
那宮佐兵意識到這點,偷偷一笑,然後輕聲說道:「主公,臣下曾來過一趟內城,請容臣下為主公帶路。」
宮佐兵這話當然引來一陣怪異的目光,伹沒有人反對。
在宮佐兵的引導下,一行人很快進入一扇大門,一進去就發現這是一個光滑木板鋪地、足以容納數百人的寬闊大廳。在眾人為這個大廳吃驚的時候,被一聲呼喊:「參見主公!」的聲音驚醒了。
大夥兒探眼一看,發現大廳一旁跪伏著數十個身穿緊身黑衣的男子,當頭的正是宮佐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