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確信伴月坊主人為臨湘小侯爺?”田貞將信將疑,自己雖然來伴月坊的次數不少,對伴月坊主人之事,卻是從未正兒八經地去關心過。
“這還能有假,本王雖然每年隻來一次,然則每次都受到了小侯爺的熱情招待。”劉荊對這幾個人詫異地表情很是不解,不過更多的是不屑,幾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想來逍遙快活,也不先拜碼頭。
田貞這下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長長籲了一口氣:“如此說來,那必定是二公子了。唉!想我田貞每年來這半月坊不下十次,卻不曾想到這主人竟然是二公子。”
左軒一臉懵逼:二公子?這二公子又是哪路神仙?
“若真是劉域,我必定要去稟明父候。劉域不學無術,長期經營如此風月場所,敗壞我臨湘侯府家風,虧得父候還打算將忠字營交與他。”劉疆聽到這伴月坊的主人竟然是隻比他小半個月的弟弟劉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臨湘候劉求雖不是好色之徒,卻也娶了五房妻妾,不過膝下只有兩子,且都不是正夫人所生,也就是說都不是嫡子。長子劉疆是二姨太所生,次子劉域是四姨太所生。當年,二姨太和四姨太幾乎同時懷有身孕,這兩位太太都想著要誕下長子,以後在這侯府才有出頭之日。於是都買了催產藥喝下,最後還是二姨太的藥見效一些,先四姨太半個月誕下兒子,不過這兩個人都因為難產一命嗚呼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最後這沒有子嗣的三姨太,倒是成了臨湘候劉求的專寵了。
而劉求的這兩個兒子,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長子劉疆性格單純木訥,不善巴結人。
次子劉域則恰恰相反,性格圓滑善於籠絡人心。以至於侯府上下心中都只有二公子,而不把那大公子當回事。
那二公子更是變著法子討好劉求的三姨太,一口一個親娘地叫。
那三姨太無子嗣,要想在侯府立足,自然也需要找個依托,於是就把劉域當做了己出。之後的事就顯而易見了,三姨太每天在劉求耳邊吹吹枕邊風,再加上劉域辦事深得劉求的歡心,於是這侯爺就更加寵幸二子劉域,冷落長子劉疆了。
所幸劉疆天性較為單純善良,並沒有計較很多,要不然這侯府又要上演一番腥風血雨了。
此情此景,讓左軒陷入了深思:靠!原來白天想要老子小命的小侯爺是那二公子。這臨湘候兩個兒子,一個叫劉疆,一個叫劉域,合起來是疆域,名字都這麽赤裸裸,心思要是正派那可真是要亮瞎老子鈦合金眼了。
依照眼下這二位王侯二百五一樣的談吐,能夠進入伴月坊,八成是有內幕的。這就從側面印證伴月坊其實就是個用來籠絡地方權貴的變相風月場所,這必定出自那臨湘候的手筆。這臨湘候將這麽一個重要的場所交由二兒子打理,卻一點風聲都不透露給大兒子,偏心程度可想而知,可憐我那二徒弟還那麽單純地想去告狀。不行,老子得把他往回拉一拉,好歹他現在也是我臥龍派的人了。
於是左軒拍拍劉疆的肩膀,笑道:“小侯爺,咱今天是來喝花酒的,稟報的事還是改日再說吧。”
“師傅,發生這樣的事,弟子哪裡還有心情前往,況且還是劉域的地盤。”劉疆是個強脾氣,不懂人情世故,隻認是非曲直。
見劉疆冥頑不靈,左軒深感無奈,隻好把他拉到一邊,盡量壓低聲音說道:“小侯爺!你上島將情況摸個清楚透徹,
再回去向侯爺稟報,效果豈不是更好?” 聽到左軒這番話,劉疆恍然大悟,立即轉怒為喜:“對啊!師傅,還是你想的周到,弟子實在過於唐突了。”
見劉疆終於開了竅,左軒懸著的心也總算是稍稍放下了些。
夜越來越深,那掛在空中的圓月卻更加皎潔明亮了。
沒過多久,月湖畔的閣樓裡的下人開始將門緩緩關上,這說明交費截止,預示第二輪對對子就要開始了。
正如田貞所料,那廣陵王爺和舂陵侯爺還有其他一些重要人物早已通過VIP通道入了島,左軒他們三人則是加入了普通隊伍。
不一會兒,來了一位蒙面素衣女子,領著抬了一口錚亮的木箱子的兩個布衣小廝。
見此情形,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素衣女子面容姣好,身段窈窕。她笑靨如花,玉手輕搭,朝眾人作了個揖,然後從容不迫地笑道:“諸位久等了,多謝諸位對我伴月坊的青睞。今日月圓之夜,借此月色,四海賓朋,齊聚月湖,同登仙島,實乃伴月坊一大盛事。伴月坊乃世外仙庭,非大富大貴且飽讀詩書者怕是無緣享此仙福,依照往日規矩,諸位需對出所抽對聯,再由我坊中高人評判,方能登船上島。今日恰逢我伴月坊主人大喜,於坊中宴請四海賓客,為感謝諸位對我伴月坊多年來的支持,凡入島者,今晚可在伴月坊住宿一宿。”
住宿一宿?要在如同瑤池般的伴月坊,在那超脫凡塵的仙女的溫柔鄉住上一宿。這如何不叫下面那一群想入非非。
雖然伴月坊名滿荊襄的那些絕色女子都以故作矜持,矯揉造作著稱。但是漫漫長夜,乾柴烈火,誰能保準不發生點什麽故事呢?
因而那素衣女子一將這個消息宣布,人群瞬間又喧嘩起來。有幾個開始做春夢的小白臉開始露出了一陣陣的淫笑。
其中一個小白臉笑道:“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要是能夠在伴月坊住上一宿,這又是多少刻?又價值多少金呢?”
“蘇兄!此言差異,伴月坊乃世外仙庭,坊中女子皆是仙女下凡,豈能用金錢這等俗物衡量?早聞伴月坊十二月個個天姿國色, 玉潔冰清,若能得其一所青睞,韓某此生足矣!”那蘇性小白臉旁邊的另一衣帶飄飄的富家公子反駁道。
“韓兄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一個眼睛都快長在肉裡面去的胖子憋足一口氣,用力喊道。
“哈哈哈哈——”下面眾人哄笑起來。
……
那素衣女子全程淡笑,全然不把那些的輕佻話放在心上,顯然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待眾人喧鬧完畢,稍微安靜了些的時候,素衣女子才不緊不慢地笑道:“諸位才子似乎都對入我伴月坊很是期待哩!想必諸位也都是登龍有術、頭角崢嶸之人。就請不吝賜教,各展才華吧。現在請諸位抽取上聯。”
素衣女子說完,吩咐倆小廝打開了木箱。
這木箱中裝滿了一個個小巧精致的木匣子,顯然那些上聯就藏在這木匣中間。
眾人先是瞪大眼睛望著那滿滿一箱木匣,祈禱自己能幸運抽到一個簡單點的。接著便排起了長隊,依次自箱子中領取了一個木匣。
待到所有人領取完木匣打開的時候,已經有一半人搖頭歎氣地離開了,剩下的人也都在絞盡腦汁苦思冥想。
左軒打開他的上聯,見上面書寫的是:“荷花莖藕蓬蓮苔。”這是一幅同偏旁部首聯。
左軒有著過目不忘bug般的本領,且又甚為喜歡詩詞歌賦對聯什麽的,所以這也難不倒他,為難的是他不會寫隸書。
他提筆愣神了半天后才靈機一動,然後煞有其事地找到田貞,笑著問道:“田大哥,你對出來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