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李天隼帶著人破門而入的時候，何湛森等人已經撤離了，房間裡只剩下喪清死狗一般的屍體。

鑒證科采集指紋，很快就確定了何湛森團夥的幾人身份。

“李sir，你看！”鑒證科一名警員用工作鉗子鉗著燒剩下的半張紙片說道。

“北角碼?”李天隼皺眉道。

“應該是北角碼頭。”古國強美眸一亮:“他們要從北角碼頭坐偷渡船離港。”

李天隼伸手摸了摸燒火的爐子，已經涼透，心裡不免有些狐疑，對方撤走的時間很充足，怎麽會漏下這麽重要的線索。

“北角碼頭要查，但是也不要局限於碼頭，出港大巴也要仔細排查。”

李天隼還是中計了，何湛森的人並不急於今晚離開。

……

“小鋒，我聽說你跟天隼在查什麽案子?”晚飯時間，莎蓮娜看著黑了一圈的兒子，忍不住放下筷子關心地問道。

“嗯，已經查得差不多了，這兩天就可以結案。”徐一鋒認真地答道。

徐sir低著頭扒飯，沒有說話。

“我可憐的老弟，都快曬成古天樂了，嘖嘖。”徐樂樂沒心沒肺的打趣道。

徐一鋒非但曬黑，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爸，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徐一鋒顯然有心事，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向徐sir問道。

“我休息時間不談公事的，如果是公事就不要說了。”徐一凡頭也不抬地說道。

徐一鋒要說的自然是公事，因為他在私人事情上極少要家人操心的。

“知道了。”

徐一鋒不在說話，倒是徐樂樂這個八卦的家夥，笑嘻嘻地拉著徐sir的肩膀道:“爹地，你就讓小鋒說嘛，我想聽。”

“說吧！”徐sir放下筷子道。

徐一鋒看了莎蓮娜和徐樂樂一眼，遲疑地道:“爸，吃完飯我再到您書房跟您說吧！”

“你敢?”徐sir還沒說話，徐樂樂立刻就叉著腰叫了起來。

“有什麽話就現在說。”徐sir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我跟天隼查的案子，涉及到警隊夥計犯案。”

“有多少人?證據確鑿了嗎?”徐sir的語氣很平淡。

“嗯，證據確鑿，目前確定的有五個。”

“那就做事，有什麽問題?”徐sir嚴肅地看著自己兒子。

徐一鋒咽了一下口水。

“綁架案領頭的叫何湛森，西九龍飛虎隊前總教官，他還出任過九龍警署反黑組總督察，我在警校就聽過他嫉惡如仇的名號，下午我跟祖名回警務處查了他們一夥人的資料，人事及審核部門對他們幾人的品德評分都極高，我不明白——！”徐一鋒滿臉惋惜地說道。

“你不需要明白。”徐一鋒話還沒說完，便被徐sir打斷:“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從他們開始犯案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我們的夥計，真正交鋒的時候，一刹間的遲疑就能要了你的命，這個案子你不要參與了。”

徐一鋒臉色一白，趕緊祈求道:“爸，我想去旁觀學習。”

莎蓮娜聽到他們父子倆說得那麽危險，急忙向徐sir搖頭打眼色。

徐sir這一次倒是沒聽莎蓮娜的，站起來‘哼’了一聲，便走上樓了。

……

“我最後問你一次，要不要打電話。”何湛森冷冷地說道。

冰王被綁在一架叉車上，看著何湛森嗤笑道:“你們每次拿了錢就撕票，我怎麽相信你，橫豎都是死，老子寧願死了錢爛在保險箱裡，也不便宜了你們。”

何湛森確實有點本事，這麽短的時間就把冰王給綁了回來。

“你對！”何湛森點了點頭，開心地說道:“那就撕票了，你當年派人怎麽撞死我弟弟的，我今天就這麽撞死你。”

“咻——！”冰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他不信何湛森等人那麽高尚，綁票隻為伸張正義，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錢，何必綁自己回來，當場把自己乾掉不是簡單了。

“阿標，把車開過來。”何湛森打了一個手勢道。

冰王這次想差了，警務處的人介入案件調查，何湛森為了安全第一，真的會宰了他，少賺一筆錢。

何湛森從口袋裡面取出一把小刀打開，對著冰王的下體。

“誒誒誒，何湛森，男子漢大丈夫，拿命根子開玩笑，過分了啊！”冰王趕緊叫道。

“哼——！”

何湛森冷哼一聲，手上的刀已經出手，狠狠地扎在冰王的大腿上。

“啊——！”

冰王慘叫一聲！

“何湛森，我糙尼瑪！”

“這是讓你預熱一下，等一下被兩輛車壓著肉餅的滋味才是真的爽。”何湛森冷笑地讓到一邊。

“啊啊啊，何湛森，你踏瑪不是來真的吧！殺了我你們拿不到一毛錢的?”冰王雙手拚命地扯著手上的繩子。

“我不要錢了。”何湛森看著冰王陰毒地說道:“我只要你死。”

“瘋子，你踏瑪就是個瘋子，你們快攔住他，他不想要錢，你們拿命出來博，總需要錢的吧！把他乾掉，我的錢都是你們的。”冰王看到車子越來越近，幾乎要尿出來了。

何湛森和他的手下都板著雙手，冷冷地看著冰王。

“停——！停車，快停車，我說，我有一億現金，你們放了我，我一定把錢給你們。”

“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錢?”何湛森的一名手下忍不住問道。

冰王看到車子停住，長出了一口氣。

“整個九龍區的冰和粉都是我供應，你知道我一個月的利潤是多少嗎?”冰王鄙視了這幾個鄉巴佬一眼道。

何湛森和幾名手下都低下了頭，他們怕冰王看到他們各自眼睛裡的殺氣。

“錢在哪裡?”何湛森克制地低聲道。

“在我家裡，臥室的床底下有個暗格，密碼是二八二二井。”冰王吐了一口血沫後說道。

“珊，你跟阿標去拿錢。”何湛森說道。

此時，李天隼的人已經查到冰王失蹤，這種時候，李天隼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何湛森，如果真是何湛森綁架了冰王，那麽他們就不會短時間離港，至少沒有拿到贖金之前不會離港，李天隼派一組人守在冰王家樓下守株待兔。

“李sir，有兩個非常可疑的人進入了冰王家。”

何湛森的老婆和兄弟才一進入冰王家，李天隼就收到了報告。

“把圖片傳過來。”李天隼立刻命令道。

“是何湛森的犯罪團夥。”古國強看到圖像激動地說道。

李天隼趕緊拿起對講機:“你們小心了，他們應該是來拿贖金的，何湛森沒有出現，其他人可能在暗處，不要輕舉妄動，我們馬上趕到。”

“明白，李sir！”

“轟——！”

突然一陣爆炸聲響起。

“怎麽回事?”李天隼馬上問道。

“冰王家的一個房間突然發生爆炸。”李天隼的手下也是愣了，趕緊拿起望眼鏡往樓上望去。

“李sir，好像是冰王的手下，他們抓了一名綁匪，另外一名綁匪沒有出來，可能已經死在房間裡了。”李天隼的人報告道。

李天隼已經站起來，聽到手下的報告，頓時立住了身體。

“吊在後面跟著對方，有什麽情況，立刻給我報告。”李天隼說完又坐了下來。

“李sir，很明顯是何湛森與冰王的人狗咬狗，冰王擺了何湛森一道，炸死一人，抓了一人，接下來應該是要跟冰王交換人質。”古國強緊急地說道。

“我知道，但是我晚飯都沒吃，你讓我吃飯快餐先行不行。”李天隼拿起快餐盒，狠狠地扒了一大口白米飯。

古國強焦急地看向張博文，張博文微微搖了搖頭，他已經明白李天隼的用意，暗道現在的年輕警官真是越來越銳利了。

徐一鋒也趕到，當然是支持自己兄弟。

“喂，珊，怎麽回事，這麽晚還不回來?”何湛森皺眉道。

“珊什麽珊啊！我老大在哪裡，你放人，我就放人。”冰王的手下一把搶過手機說道。

“啊——！”何湛森一腳重重地踢在冰王的肚子上。

冰王疼得腸子都在抽搐，卻開心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王八蛋，你算計我！”何湛森憤怒地掏出手槍對著冰王的腦袋:“我一槍打死你。”

“你不會！”冰王咧著滿是鮮血的嘴笑道:“你之前沒有殺我，現在就更加不能殺我了，你以為我會像喪清那麽蠢，老子出來混這麽多年，仇人滿天下，早就防著這一招了，嘿嘿，你不好彩，你撞上了，你說巧不巧。”

“阿泉，布置一下，準備換人。”何湛森陰著臉說道。

他們的子彈不多了，如果冰王的手下來得太多，是個大麻煩。

三十分鍾後，冰王的手下趕到，正如何湛森所料，冰王的手下人多勢眾，但是陳姍在人家手裡，他們不得不答應交換人質。

“泉，如果我們走不了，就把電話報警。”何湛森押冰王出門的時候，低聲跟自己的手下說道。

林泉震驚地看著何湛森，何湛森已萌死志，打算跟對方同歸於盡。

只是他們不知道，警察已經到了。

“嘭嘭嘭嘭嘭……”

“砰砰砰——！”

“轟——！”

指揮車上。

“他們打起來了。”古國強捏著手掌心的汗水說道。

李天隼淡定地點頭:“我知道。”

“冰王手下這麽多，何湛森等人撐不了多久的。”

“未必！”李天隼冷冷地說道，轉頭跟徐一鋒交換了一個眼色。

“飛虎隊的人到了沒有?”

“已經在路上了，我們這麽多人，call飛虎隊是不是有些勞師動眾，而且還是call了全部的六組隊員。”古國強提起疑問道，張博文也是不懂。

李天隼顯然不想回答他們兩個的問題，隻沉默地看著監控器。

只有徐一鋒與李天隼知道，他們特別把西九龍的飛虎隊全部call來，就是為了再次篩查有沒有何湛森的部下涉案。

二十分鍾後，物流倉裡面的槍聲逐漸停止，隻偶爾有幾聲零星的槍響。

“亮燈——！”李天隼說著拿起一個喊話大喇叭走出了指揮車，其他人也跟著走了出去。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限令你們十分鍾之內放下武器，舉高雙手出來投降，不然我們就要發起強攻了。”李天隼大聲地喝叫道。

“哈哈哈哈，警察已經來了，何湛森，你完蛋了。”冰王一隻手緊緊地箍住陳珊的脖子，另外一隻手拿著一支手槍得意地大叫道。

“哼，我完蛋，你也逃不了。”何湛森說著開了兩槍。

“砰砰——！”

冰王身邊的一個手下又躺下了，嚇得冰王更加緊縮身體，躲在陳珊的背後，槍口抵在陳珊的腰間。

“我完蛋?老子大把錢，什麽大狀請不起，想陷我坐牢，門都沒有。”冰王不屑地叫道。

“是嗎?”何湛森說著，又是兩槍響起。

“砰砰——！”

冰王最後一名手下也躺在了地上。

“我糙，你還開槍。”冰王扣動了扳機。

“嘣——！”

陳珊腹部中槍，臉色更加得蒼白。

“出來，不然我就一槍打爆你女人的腦袋。”冰王警惕地看著一排排貨架後的陰影處，大聲地喝叫道。

何湛森沒有出現。

“嘣——！”

冰王又是一槍打在陳珊的背後，子彈貫穿陳珊的腹部，陳珊咬碎了幾顆牙齒，硬是沒有叫出聲來。

“出來！”

何湛森從黑暗中走出。

“把槍放下！”

“不要！”陳珊開口叫道。

冰王抬槍指向陳珊的腦袋。

何湛森抬起雙手，正要把槍放下，陳珊突然劇烈掙扎，側開腦袋，一口咬在冰王的手背上。

“嘣嘣——！”冰王立刻開槍，兩槍打在陳珊的腦袋上。

“珊——！”何湛森雙眼火紅的開槍。

“砰——！”

冰王慘叫一聲，子彈帶走了他一片頭皮。

“哢——！”

“哈哈哈哈——！”冰王一腳踢開已經死了的陳珊，捂著腦袋，滿臉鮮血的獰笑道:“連天都幫我，你沒子彈，你死定了。”

冰王抬槍指向何湛森，現在只剩下何湛森一人了。

“全部不要動！”李天隼大聲喝叫道。

冰王面容變色，又被條子給坑了，不是說十分鍾之後才強攻嗎?這哪裡有十分鍾，最多不過兩分鍾。

“我投降，李sir，是我，我是受害人，我被人綁架了。”冰王立刻丟下手槍舉高雙手大叫道。

一隊隊警察衝了進來，把冰王與何湛森團團圍住。

何湛森抱著陳珊，伸手蓋上陳珊的眼皮。

冰王轉頭嘲諷地看著何湛森，心下狂妄地喊叫道，誰他媽跟你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

“總教官——！”一些飛虎隊警員震驚地低呼道。

徐一鋒與李天隼迅速觀察著眾人的表情。

“何湛森，你的好兄弟和女人都死球了，你能把我怎麽樣?”冰王抬起手看了一下手上的牙印。

何湛森憤怒地臉上青筋暴起，卻只能看著冰王大笑無可奈何。

“何湛森！”李天隼突然大聲地喝叫道。

何湛森轉頭看向李天隼。

李天隼看了看何湛森，又低頭看了看何湛森身邊沒有子彈而彈閘的手槍。

何湛森眼睛一亮，突然伏低身體撿起手槍。

冰王眼睛瞪大，他瞬間明白何湛森要做什麽。

“不要開槍，他槍裡沒有子彈的。”冰王瘋狂大叫。

“砰砰砰砰砰砰砰……”

晚了，何湛森不要命地撲向冰王，手槍卻指向李天隼，一下子兩人就被警方掃射成篩子，第一個開槍的正是李天隼，他一槍命中冰王的額頭。

“真是個瘋子！”古國強看到何湛森死了嘴角還掛著微笑，皺眉哼道。

徐一鋒低身蹲下，伸手合上何湛森睜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