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
被冰雪封起來的西北處。
雖說這是與外界絕緣的被遺忘之處。
可憑柳雲煙的修為,她的神識並非是不能滲透進去。
之所以幾番搜素還是錯過那處被冰封起來的洞穴,完全是因為秦凡的氣息已經消亡。
別說是她柳雲煙了,即便是神界存在出手,想要發現秦凡都是絕無可能的!
畢竟那種狀態下的秦凡就跟湮滅在這個世上別無兩樣。
所剩的只是一具肉身。
一具詭異的肉身!
連意識都從大腦中徹底渙散,完全消失氣息的身軀,想要感知-這不是難,而是不可能!
當然了,除了秦凡之外,邋遢老頭的情況也是差不多。
洞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的老頭還有一個身份!
不死族...
一個不應該存在在混沌中的種族!
一個除他之外已經滅絕的種族!
這是連神都無從知曉的種族。
這也是混沌初開大道伊始時的一個意外。
道的世界中,流傳著一句經典番言,是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所謂天,指的便是混沌。
意思就是五十大道中,有四十九是從混沌中衍生出來的。
但不管是神也好,仙妖冥魔人也罷,都忽略了天衍四九這四個字的意味。
為何是四九。
為何只有四九。
另外那其一呢?
何去了?
然而除了混沌界之外。
任何存在都不清楚,天衍四九之外的其一已是從大道伊始時逃脫混沌桎梏,成為遁去的其一!
最後演變成了一個不受混沌主宰所掌控的不死族!
那無從去算計的萬萬年裡。
為了填補那個意外,為了杜絕興許有可能會發生的後患。
混沌界想盡一切方法想要徹底鏟除不死族。
當初擁有一千成員的不死族就這麽在混沌界的清剿下幾乎全軍覆沒。
後來,神界出現了。
僅剩的少量不死族逃往神界。
可混沌界的目的是徹底滅掉那一個意外衍生的種族,又怎能讓不死族棲身在神界?
於是針對不死族又進行了神界的布控...
作為混沌衍生出來的意外,混沌界中自然通曉著應對之策,在壓縮不死族的生存空間之余,混沌界也緊鑼密鼓地對僅存的不死族進行最後清剿。
但混沌界不會想到,不死族的成員在他們那無休止的清剿中衍生了第一千零一個。
一個融匯了不死族在那漫長歲月中對戰混沌界的經驗化身!
雖然那並非實體,雖然那只是一縷飄蕩的形態!
可卻是承載了給不死族復仇的希望所在!
那縷形態在不死族瀕臨滅族之時逃離了神界,不知去向。
神界不知曉混沌中還有一個連混沌界都忌憚不已誓要斬草除根的種族。
混沌界更是不知道在那番滅族的圍剿下還是出現了漏網之魚!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的春秋歲月。
那縷從神界中逃離出去的形態來到了一個遠離神界遠離混沌界的位面!
並且找了一具死在寒冷中死去的屍身承載起那縷形態意識!
最後,選在了一個無人問津無人可以找及的地處,一待就是幾百年...
這幾百年來,他不停地在這個位面的最高峰中尋覓人選,可惜出現在他視線中的人類都是那麽地不堪一擊。
漸漸地,他失望了,他回到無人得以尋及蹤跡的洞中候守造化的到來!
然而在他的洞中無甲子中,不久前出現的神息讓他惶恐不已,他怕-怕神界已經知道不死族的存在,怕神界這番前來是受命於混沌界,
怕不死族將會徹底滅絕!他哆嗦在這洞中,直至那道神息湮滅後他都不敢冒頭。
後來,因為那作祟的好奇心,在禿鷲的異常呱叫聲下,他踏出了自我禁足百年的洞穴!
一番遊走後撿回了一個趴在珠峰之巔的年輕人!
本來依不死族的心性是不會去悲憐世人的,畢竟最需要悲憐的還是他們不死族,而他們又有什麽資格資本去悲憐世人?
之所以會善心大發把那個年輕人帶回洞中。
那還是看在對方沒了任何脈搏心跳呼吸氣息的情況下仍然擁有著不腐不僵的身體。
這讓他彷如看到了曾經的不死族,也是因為這點-他才把對方撿了回來。
洞中篝火還在燃燒著。
就仿佛不會滅般。
年輕的身體還是安詳地躺在草垛上。
邋遢老人還是倚著那刺骨嚴寒的冰壁而靠。
沒有晝夜之分的洞中,除了篝火時不時發出的動靜之外,再無別他聲響傳出。
老人也不著急那具年輕的身體沒得到任何好轉。
在他看來,把對方搬到這,只是一份飄渺的情懷所在而已。
一旦對方的身體僵了腐了之後,那麽他將會在冰封化去後扔出洞外讓禿鷲來啄食。
沒有任何時間節日的概念,邋遢老頭不知道這一日是神州大地傳統的除夕團圓夜。
更不知道躺在草上面的年輕身體還承載著無數人的思念與為之癲狂!
看上去一老一少的身體, 都沒有任何的呼吸動靜。
安詳地就如兩具坐等圓寂的軀體!
驀地。
躺在枯草上的年輕人輕微地眨了眨眼睫毛。
可僅是轉瞬之間又恢復到原樣。
但邋遢老頭似是感應到了。
他猛地張開眼來瞪起那汙濁的老眸死死盯住那具枯草上的軀骸。
“難,道,是,我,的,感,應,出,錯,了?”
無比緩慢的逐字道出後。
邋遢老頭沒浪費時間去查看。
而是又閉起了眼睛來靠在冰壁上。
.....
江州一號別墅。
當時間來到晚八點之後。
山珍海味的年夜盛宴被擺到了寬敞的餐桌上。
被葉甜給緩解了許多悲戚情緒的蔣一諾跟魏疏影也加入到了這出盛宴的吃喝中。
只是任憑餐桌上發起的種種喜見樂聞之趣,兩人都沒有過多的笑容流露。
而到訪的眾人也極有分寸地不敢言及有關秦凡的一言一語。
盛宴在持續了一個來小時後落下帷幕。
葉甜走到秦天麒身邊,毫不避忌其他人的目光,一把挽起秦天麒的手腕來,“天麒哥哥,走,跟我出去一下!”
“幹嘛?”清秀眉頭一挑,秦天麒道。
他的態度有些冷淡。
在父親生死未卜音訊全無的狀況下讓他像以往那般沒心沒肺,這又怎麽可能?
好在葉甜能理解他的心情,並不介意對方對她的態度不同以往,從而笑說道,“走嘛!你跟我走,等會就知道了!”
說罷,也不等秦天麒表態。
直接就是強拉硬拽地拖著秦天麒的手臂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