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
世界靜了。
整個天庭於此時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死寂當中。
十數萬年了。
至天庭成立至今從未有過的死寂帶著無盡窒息感蔓延開來。
擁軍百萬。
時刻都處於喧囂中的天庭彷如於無形中成了一片空蕩荒野。
如果仙也有靈魂的話。
那麽現在無疑將飄蕩起漫天的冤魂。
對於很多仙兵來說,他們並不是很了解那段仙魔大戰的詳情,更不知曉仙魔之間的恩怨內幕為何。
可在魔殿大軍這出復仇之戰中,沒得退路的他們成了一縷縷泯滅於世的炮灰。
用人界的一句話來說,那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們本無罪,可卻錯在站到了仙界陣營中。
縱然再無辜,縱然再不想戰,都改變不了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結局。
“吾帝威武,萬古長存!”
外圍處。
仰望著副帥把納魂帳給收了回去後。
以花玲瓏豬妖為首的眾多仙魔再也控制不住。
俯首而跪。
高聲狂吼。
然而狂吼雖激動。
可許多曾經仙士的臉上仍還是止不住地透出了複雜的唏噓感來。
要說他們恨天庭嗎?
恨!
恨君主無道。
恨曾經的同僚摯友明哲保身斷絕關系。
恨那些經歷過的天庭歲月到頭來都是一場虛偽的夢。
但是不管再怎麽恨,似乎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他們在天庭中承載了太多的美好回憶,即便那些美好在回過頭時卻發現那只不過是一場虛假的荒誕戲幕。
對於天庭,他們還是有著一份情懷的。
如今,這份情懷的所在地落得了如此下場,要說真能做到無動於衷嗎?
難啊!
“你們有什麽打算?”
沒有理會外面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威武長存聲。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後。
秦凡看著三大金仙問道。
“打算?不知道,真不知道!”
三大金仙對視一眼。
彼此眼中都透出了有些迷茫的神色來。
天庭已死,
魔道為尊。
打算,他們還能有什麽打算?
雖然他們從一開始就報以著當看客的決定。
但這不代表他們願意投身到魔界的陣營中。
即便他們認為魔殿比天庭更適合統領五界。
“凌霄已碎,仙界未亡!留下來吧,你們可以重新逐漸一個把持仙界大局的組織來!對於你們,本帝信任你們不會讓我失望的!”秦凡深沉地看著他們淡淡說道。
這本就是他的計劃。
在三大金仙放棄與他為敵的那一刻起。
他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畢竟有三大金仙在,陳浮屠跟六道在掌管仙界的過程中能少走許多彎路,對三大金仙的能力,秦凡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這...”
聽到魔帝如此一說。
三大金仙一下子都稍微有些愕然。
他們沒想到魔帝還能放任著仙界的存在,更沒想到他並不打算魔化整個仙界!
“放心吧,仙界該怎樣還怎樣!本帝不至於像玉帝那廝一樣會發起強勢的霸道鎮壓,王權的建立需要鐵血,但以此去鞏固權威往往都會恰得其反,這點本帝還是清楚的!玉帝那廝犯過的錯,本帝豈有再犯之理?來吧,攜力打造出一個你們理想中的天庭吧!”
理解三大金仙的顧慮,秦凡不等對方出聲,便把自己相邀的誠意以這般態度表達了出來。
五界,注定只能算作是他的一個落腳點,接下來的征程斷然不可能於此而停下,但他也不願意就此拋下五界不管,
尤其還是仙界,要知道仙界可是他計劃中用來銜接地球的一塊版圖,故此仙界在五界中的地位無疑不會太輕。然而放眼現有的兵馬結構,指望陳浮屠跟六道去完善仙界版圖,這顯然還不現實,最起碼是現在尚未現實,所以-他們需要被帶著,而三大金仙,毫無疑問將是最好的人選。
當然了,堂堂至尊,秦凡也不會去勉強他們,說到底如何抉擇的主動權還是在他們手中,留下最好,不願意-秦凡也不會強留。
“魔帝,你信得過我們?”太上老君頓了頓,旋即謹慎地出聲道。
“本帝一直都認為你們是仙界中最有抱負之士,玉帝不惜才,但本帝懂才,也愛才!只有仙界,才是你們施展拳腳與抱負憧憬的平台!也只有本帝才能提供給你們所想所需的平台!”秦凡直言道。
“好,但是我們想提前聲明一點!”
無需言語交流,三大金仙對視一眼,接著立馬做出了抉擇。
聲明?
秦凡笑了。
輕微頷首,道,“可以,說吧!”
“我們可以繼續留在仙界效力,也可以為天庭的重建竭盡全力,可有一點,我們隻作為參與者,不作為決策者!”太上老君把話委婉地道出。
言下之意是,他們願意繼續當他們的金仙,但不想去摻和任何的權勢。
也就是倘若天庭再設至尊之位,那千萬別牽扯到他們身上去。
不得不說,三大金仙非但是有著極致的情商,而且對於權勢的欲望為零。
“行,如你們所願!本帝會將陳浮屠與六道安排在仙界中,到時你們輔助他們便可!兩個沒見過世面的新瓜蛋子,到時還有勞三位金仙多多相扶!”並不做那些無謂的虛偽矯情,秦凡點頭直言道。
對於三大金仙的抉擇與想法,他似是一點都不例外。
“好!”
三大金仙齊齊相應。
接著欠身作揖退到了一側。
“魔神大人,我呢?您是否能納下我的俯首稱臣?”
這時,地藏王也按捺不住地上前一步,緊張說道。
“地藏,你真覺得本帝能帶你踏上神道?”
頓了頓,秦凡輕輕地蹙眉相問。
他自個連神界是怎麽回事都還不清楚,談何去帶地藏王?
之所以能煉出那般純粹的極致神息,說到底也是巧合而已。
否則還真當神息是滿大街的大白菜了?
要知道連如來地藏這等存在鑽研了十數萬年都琢磨不出半點子醜寅卯來。
“魔神大人,我清楚那些都在於個人的機緣,只是所謂機緣,我奮身了十幾萬年都悟不出任何蛛絲馬跡!相比之下,我隻想跟在您麾下,望您在適當時機恩賜一絲半縷的機遇!不管成與敗,最起碼都比我自己窩在酆都城中要好得多!”沒有把話說得很圓滑,依著心頭所想,地藏王毫不避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