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臣,不得不說,你真是一位明君!講真的,興許如來的位置更加適合你!”
在將臣那番長言下。
最後迎著將臣的懇請眼神。
秦凡淡淡地搖頭道。
如來的位置適合他,這並不是譏諷。
而是秦凡切切實實的想法。
對於將臣,他的了解並不是百八十年,拋除那元神顛沛流離的九萬年,那是十來萬年的認知!
只是沒想到九萬年過去了,將臣仍舊如此。
“魔帝,雖然孤無法確定你此言是否作為對孤的譏諷,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妖界的擔子太重,孤累了-真的累了!孤一早就有了卸任的念頭想法,奈何妖界中遲遲未能出現能挑得起帝位大梁的!孤不想成為妖界罪人,所以便一拖再拖,而今-你替孤做出了決定,其實說句真實心裡話,孤謝謝你!謝謝你能讓孤跳出自己給自己畫地為牢的拘束圈!孤相信,在大聖爺,在魔帝你的帶領下,妖界會得到前所未有的尊嚴!只是孤在此再次向你懇求,不-算作是最後的哀求吧,哀求你能一視同仁,哀求你讓妖界得以永世安定!”
拿捏不住魔帝那波瀾不驚的臉色背後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態度。
但誠如妖帝將臣自己所言,那些都不重要了!
唏噓的神態從臉上帶著舒松綻放出來,妖帝直視著秦凡的雙眼無比真誠道。
如果說剛才的眼神是懇求,那現在-無疑演變成了哀求!
這是他到了此時地步唯一可以對妖界做的。
“好,本帝答應你!”
沒有再發表出自己的看法。
秦凡抿了抿唇,頷首正聲道。
“謝謝!這是孤為妖界所能做的唯一了!”
對於魔帝的點頭應允,妖帝將臣並不意外。
就如秦凡對他的了解,他對魔帝一樣了解!
所以不管是懇求也好,哀求也罷,在他心裡,這個結果也都是既定的。
“沒那個謝謝的必要!本帝可以答應你一視同仁,但這並不是毫無底線的一視同仁,若是妖界之士敢越過本帝設下的規矩,那後果無需本帝多言,你都該懂的!”搖搖頭,秦凡緩淡道。
“甚是理解!放心吧,屆時孤會對他們做最後的交代的!假如他們非要作死,那孤也無話好說!”
此時的將臣就像是看透了一切世俗的睿士般,無比平靜地說道。
這些,即便秦凡不說,他也都知道的。
“清楚就好!罷了,不說這些了,將臣-一場相識,再怎麽說都是將近二十萬年的時光歲月,本帝想聽你說說往後的打算,當然了,你若是不想那也無妨!現在本帝是以老相識的身份與你對話,所以不會存在任何的威逼之意,這是真心話!”
似乎是怕妖帝將臣會對自己的話存在質疑般,話到最後秦凡又加了一句。
“呼!”
先是緩緩一笑。
再而長長舒了口氣。
將臣轉過身。
再一次負手背對著秦凡。
雙眼凝望著遠方,這才出聲道,“沒什麽不可言的,既然你問到了,那孤也無妨一說!打算,打算遠離這所有的塵囂,雖然說這些年來妖界一直都是不爭不搶的活法,但四界本身就是紛擾的旋渦!孤累了,既然卸任,那也無謂再留下去,很多時候很多東西很多事都是眼不見為淨!所以,孤想入輪回,輪回到一個全新的位面中,過上一些平淡普通的閑雲野鶴活法!”
說罷,妖帝忽然咧嘴彷如自嘲般地笑著搖搖頭,再道,“不知魔帝對此有什麽建議?你消失的那九萬年有沒有踏足過適合的孤這種活法的地方?”
“不爭不搶,無紛無擾,閑雲野鶴?將臣,你想多了,任何地方任何位面都有江湖,能做到六根清淨的在於本身,而不在環境!如果你的追求僅是如此,那無謂去尋覓任何位面,拋開讓你眼見心煩的四界,人界不也是一個好的選擇嗎?”秦凡不置可否道。
“難道你覺得人界能躲得過接下來的四界浩劫?或者是魔帝大人的屠刀不打算揮向人界?你此番的歸來復仇牽扯到仙魔二界,到時少不了仙魔二界的狗急跳牆,到那時候-妖界冥界人界,都會成為亂軍竄逃路線,一旦這種局面形成,這將成為四界-不,五界浩劫!縱然孤堅信你有平息之法,但短期之內這並不現實,不對嗎?”回過身,將臣道。
“既然如此,那隨你便!”
對此,秦凡並不想做過多的討論,轉而玩味道,“不過,你就這麽篤定本帝能站到最後?這就開始規劃自己的隱退路了?”
“之前還不篤定,所以孤當時說出了待你推翻天庭時再做退位!但現在-覺得沒有懸念了!你若問孤何出此言,那孤也無從答覆你!直覺,是妖最為信賴的感覺,更何況孤還是這遼遼妖界之帝!天庭錯在當初沒有搶奪在叛將出逃前徹底毀滅你的先機,若論宿命而言,興許這就注定了天庭的命運所在!”妖帝道。
話了,不待秦凡做應,他話鋒隨之陡變,“好了,不說孤了!說說你吧,怎麽,打算幾時再吹響反攻的復仇信號?依你的行事風格,不可能會被動出擊,如此一來,斷然不會是等到天庭察覺到你的歸來,否則屆時局面便成了你屬於被動一方,這肯定不是你想要的!怎麽,打算等到何時?再有首攻是天庭或是李暮歌?”
“你說得沒錯,本帝從不習慣被動,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至於首攻,呵呵-攘外必先安內,清理門戶無需多言必是首當其衝!”
沒有隱瞞,對於秦凡而言,也無需隱瞞,他直言笑說道,似乎戰略的泄露在他看來一點都不重要似的。
聞言。
妖帝將臣忽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旋即道,“如此來看,咱們此次一別後,孤也是時候該入輪回了!事已至此,孤不想再去目睹仙魔大戰的發生,更不想去見證注定被掀起的四界浩劫,該結束了,該走了!”
說到最後,妖帝將臣放眼環掃起了這片置身於此數十萬年的低帝林來。
每一眼,似乎都是留戀。
每一目,似乎都是不舍。
如此眼神,完全應了那聲該結束該走了的景。
“既然你要提前歸隱,那就讓本帝為與你之前的一場相識做出踐行吧!喝了這幾壺玉液,願你得嘗所夢,悠然自得!”
說話間, 秦凡甩手一揮。
那擺在木桌面上的幾乎清酒立即懸漂起來立在秦凡跟妖帝面前。
“好,謝謝!”
淡笑著輕輕一咧嘴。
妖帝舉起了眼前的夜光杯。
隔空對著秦凡稍稍一敬。
彼此一魔一妖,不再多言。
三壺清酒,兩枚夜光杯,一段將近二十萬年的相識淡交。
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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