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咱們走!咱們出去避風頭!咱們入京請求安全屋庇護!好不好,好不好!”
在那接連的耳光下,薄秋冬渾然不覺痛。
挪著那曲跪的膝蓋的,無比驚恐地顫慌喊道。
“秋冬,發生什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了!”
被這一幕幕嚇得蒼白不已的貴婦人蹲下身來抱著跪在地上的薄秋冬,大聲地尖問起來。
“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出來!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緊著貴婦人的問落,薄顯民皺著那在思緒間擰成了一團的眉頭,沙啞地獰聲道。
他不可能坐以待斃,薄家也不可能等死。
但在想對策之前,他需要清楚這來龍去脈的一切!
因為這次面對的不是普通對手,而是一個看似已經遊離到了王法之外的逆天存在!
“爸,我不想這麽做的!我,我,我是被人蠱惑的!對,就是被人蠱惑的!”
如似魔怔一般,薄秋冬在點頭搖頭的來回切換中,嘴皮子哆嗦不已地說道。
“是誰蠱惑你?”
再怎麽說都是江浙的通天人物,在經過最先的惶恐空洞絕望後,薄顯民也壓製下了自己那些極端的情緒,面色發白地抽搐著嘴角快聲問道。
“陳天生!!!”薄秋冬想都不想,直接喊出這三字來。
“陳天生?”薄顯民一瞪眼,對這名字他一時想不起來。
“對,就是我當初被綁,救我的那個人!自從救了我之後,這幾年來他一直在境外,但我們還是保持著聯系!他回來之後,就在第一時間找上我,說要對付秦凡!先把秦凡的女朋友跟常源一綁了,再對對方實施激情下藥,以此來讓秦凡發瘋,到那時候,秦凡一定會殺了常源一,甚至把整個常家都牽連下去!屆時整個金陵的天都得在他的瘋狂下被捅破,他也注定會站到王法的對立面去!那時,秦凡得面對的就是整個華夏當局的誅伐!”
迎著父親的恍惚,薄秋冬繼續哆顫喊道。
“是他!”薄顯民先是一恍惚,而後繼續道,“他想對付秦凡是他的事,你為什麽要參與到其中?難道你不知道那個變態到底有多麽不可招惹嗎?啊!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
說至最後,薄顯民伸出雙手揪起常源一的衣領來,咆哮道。
“爸,我錯了!我是被他刺激到了,我,我,我當時是堅定主意不摻雜進去的,可-可-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我鬼迷心竅應許下來!但是我只是幫他找了幾個人去綁蔣一諾而已,我什麽都不乾,什麽都沒乾!秦凡怎麽會知道是我,他怎麽會知道!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救我,救我!”
指關節在漸漸發白,死死地拉住薄顯民的褲子,此時的薄秋冬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
雖然秦凡只是放出要入大院屠薄狗的消息,但對於自認為把秦凡底子給摸清的薄秋冬來說,僅是一道消息,就足以把他震得三魂不見七魄!
“薄秋冬啊薄秋冬!我薄顯民以為你會成為我的驕傲,但沒想到,你竟然愚蠢到如此地步!找人去綁了秦凡的女朋友,這叫什麽都沒乾?還有,找幾個人綁架這種事需要動用到你?他能把常源一給綁了還差再綁一個?說到底對方是想把你拖下水!他想要讓秦凡瘋起來的計劃,不只只是殺常源一,扳倒常家!還要秦凡殺了你,還要秦凡把咱們薄家都給端了!只有這樣,才能把矛盾最大化!常家,薄家,試問同時被人滅掉的話,這對金陵,這對江浙,這對紫禁城來說,該是何等的滔天影響?到那時候,即便高層再不得已,都得表出國法不容踐踏的一面!可現在,僅僅是一個薄家,能把他們逼到那一步嗎?啊!啊!啊!哈哈,可笑,可笑!我自認為的驕傲到了最後竟然愚蠢到給常家做平步青雲的嫁衣,沒了薄家,那常家在以後的登頂將是勢不可擋!勢不可擋!”
咬牙切齒地說到最後,薄顯民猙獰不已地抽出那被薄秋冬死死抓住的腳,狠狠地往他心口上踹了過去!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無比地失敗!
即便他知道薄秋冬會愚蠢到這種程度無非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可再失去理智都好,這點底線,這點思考能力都不應該沒有!
那明顯是個火坑,明顯是個十死無生的火坑,但薄秋冬還是愚蠢地跳下了!
一腳踹出。
薄顯民張開雙手攤靠在沙發上,蒼白的臉上露出猙獰之意!
“哈哈!哈哈哈!愚蠢,愚蠢,愚蠢啊!”
接連的發笑聲在這一刻昭示出了這個心比天高的男人在此時的滄桑挫敗!
經此一役。
不管秦凡會不會真的入大院,無形之中他們薄家的勢頭已經被徹底削掉了,紫禁城方面的扶持天平毫無疑問也會朝著常家傾斜過去!
畢竟紫禁城裡頭的位置不容許蠢貨,也不容許有那種會被蠢貨兒子坑的存在!
“薄顯民!你是不是瘋了,他是你兒子,他是你兒子!”
薄秋冬先前被扇兩巴,貴婦人忍了,但這踹在薄秋冬心口的一腳,她受不了了。
慌張地趕緊把薄秋冬扶起來,接而歇斯底裡地朝著薄顯民尖銳喊道,“現在是打兒子的時候嗎?啊!怎麽應付狀況才是你這個江浙二把手該想的!”
“應付?我怕是應付不來了!”疲憊地道出一聲,薄顯民蒼白地厲笑起來。
“你堂堂二把手在自己的地盤中還有應付不了狀況?你就剩點踹自家兒子的志氣了?薄顯民,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能不能護住你的兒子!我就問你,能不能!”愛子心切的貴婦人繼續淒聲吼道。
護住?
這面對的不是常家!
而是秦凡!
一個遊離在規則之外的雜碎!
連喬家被滅門都被大事化了,他拿什麽去護,拿什麽!
別說護薄秋冬,現在就是自己這一家三口隨時都有墜入地獄的可能!
但這些薄顯民是不想再多說了。
他深深地吐了口氣。
旋即抖著那四處都是驚懼表露的雙眼。
拿起扔在沙發上的手機,撥出了一個從未撥過的號碼。
這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是他薄家先輩給他留下的免死金牌!
但能不能奏效,他心裡全然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