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山抬頭看看董彥剛,問道:“真的?是董部長你自己臨摹的作品啊?“
董彥剛肯定地回答道:“是啊,絕對是我個人的作品,市長您就給個面子,看看唄…”
胡清山又把字幅全部攤開,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映入眼簾:難得糊塗。
“好字!”,胡清山一眼看到,脫口而出誇道。
胡清山拉開辦公室抽屜,拿出一個放大鏡,湊上去仔細看這四個字,讚道,“太像了、太像了,這起承轉合,一氣呵成,跟真品一模一樣!”
文泰來和董彥剛都是一臉笑容地看著胡清山。
胡清山又看了一會,抬頭問董彥剛,“太不可思議了,董部長,這真是你的墨寶嗎?”
“是、是,確實是本人的拙作”,董彥剛答道。
“連這印鑒都跟真品似的”,胡清山嘖嘖稱奇,“我還真有點不敢收呢…”
文泰來看了看董彥剛,董彥剛心領神會,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方印,對胡清山說道,“市長,您如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加蓋一個個人的印鑒,那樣便不會有什麽誤會了…”
董彥剛說完,往方印上哈了一口氣,伸手作勢往字幅上蓋下去。
胡清山一把抓住董彥剛的手,阻止道,“這麽好的臨摹作品,你再加一個印,豈不是畫蛇添足!我收了!”
“對嘛!”,文泰來把董彥剛的手拉了回來,“胡市長是行家,真品贗品還分不出來啊?”
“不錯,董部長果然是書法大家,我先留著,以後部長的字畫值錢了,我就把它作為傳家寶”,胡清山哈哈大笑,跟董彥剛開起了玩笑。
然後,胡清山小心翼翼地把字幅卷起來,遞給了邊上的陳秘書。
陳秘書接過字幅,把它收進了胡市長辦公室裡面的書櫥內。
字幅看完了,文泰來和董彥剛便跟胡清山告辭。
胡清山再三囑咐文泰來,這分管城建的副市長姓呂,是空降幹部,打交道的時候要謹慎一點。
文泰來不以為然地笑道,“副市長而已,他解決不了的事,還不得來請示市長您嘛?”
胡清山會意地笑笑,把文泰來和董彥剛送出了辦公室。
胡清山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椅上,問陳秘書:“這幅字真品市場價大概有多少?”
陳秘書答道:“市長,這是清代大家的名作,如果是原作得有幾百萬的價格,如果是民國書法名家的臨摹真品,也有個四五十萬,這一幅嘛…”
“嗯,知道了”,胡清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打斷了陳秘書後面的話。
胡清山說得不錯,新來的副市長是從省裡剛剛調來的,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二天,文泰來就接到通知,房地產開發商到政府開會。
這次開會的地點設在新區政務中心,江城市大大小小的十幾家開發商老板都親自到會,直管的父母官召集大家開會,自然不敢怠慢。
文泰來在前排位置就坐,是排名靠前的開發商代表。
政府辦的工作人員把十幾家房地產公司老板向呂副市長作了一一介紹,說道文泰來的時候特別提到他是文氏集團和山情股份的實際控制人。
呂副市長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跟每一家被介紹的開發商點點頭。
等介紹完,呂副市長開始發言,他說道,“這次找各位老板來開會,一是跟大家認識認識,我叫呂正亮,前幾天才調任江城市,主要負責城市建設開發,以後跟大家打交道的機會比較多,希望大家支持我的工作!”
呂副市長話還沒完,江城建設的董事長李勝利搶著鼓起掌來,其他人見勢也跟著鼓掌。
呂副市長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繼續說道,“二是我剛剛參加了省裡的城建會議,把省裡的要求跟大家傳達一下,今年的房地產政府要宏觀調控,主要是雙控,一是控制總量,二是控制價格,所以,各家房地產公司要統一思想,跟政府的步調保持一致,不能亂了章法…”
呂副市長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等他一說完,下面的房地產老板都開始面面相覷、交頭接耳起來。
文泰來首先不同意,他站起身來對著呂副市長說道,“市長,我昨天剛剛拍下來三塊地,現在政府說要雙控,那我們房地產公司要活不下去的,希望政府考慮一下我們的難處…”
呂副市長淡淡地說道,“文老板是吧,坐下說,我給大家幾乎暢所欲言,還有件事跟各位知會一下,胡市長不再擔任江城市地產協會名譽會長了,至於這個名譽會長的人選,回頭你們協會開會再選一個吧。”
文泰來坐了下來,還等著呂副市長的回答,沒想到呂副市長突然說到地產協會名譽會長的事。
文泰來提醒道,“呂市長,我剛剛的請求還請你考慮一下”。
“嗯”,呂副市長答道,“省裡定的基調不可能改,江城只能微調一下,今年新拍的項目可以制定一個開發計劃,不要在今年全部開工,還有就是房子價格問題,主要是民用住宅這一塊,防止房價漲得過快,這可是民生問題啊,希望各位老板要重視!”
“呂市長”, 文泰來不樂意了,“房子買賣完全是市場行為,一個願買一個願賣,由開發商來控制低價,我怕會引起惡性競爭啊!”
“山情股份…”,呂副市長想了想,問道,“過年的時候山情的房子不是搞了新年大酬賓嗎,反響挺好啊!怎麽現在文老板又唱反調了呢?”
政府辦工作人員馬上解釋道,“市長,文老板是剛剛接手山情股份,過年的時候山情股份的實際控制人還是關山情”。
“就是那個出車禍的山情集團創始人?”,呂副市長問道。
“是的”,政府辦工作人員答道。
“那關山情沒有繼承人嗎?怎麽把產業給文氏了?”,呂副市長又問道。
“這個…”,政府辦工作人員啞然了,山情和文氏綿綿數月的股權之爭,豈是在這個會場上三言兩語解釋得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