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美美躲在展廳角落裡,聽著那兩個人的笑聲,心裡憋屈萬分。
那晚,郝美美聽妹妹說了被“江城五虎”綁架的經過,又驚又怕,妹妹是她最珍視的親人,怎能容得別人如此欺負。
第二天上班,一向心裡能藏住事的郝美美卻耐不住性子,直接找到了文泰來,她要問清楚“江城五虎”是怎麽回事,怎麽會綁架自己的妹妹。
在文泰來辦公室,郝美美直言不諱地問道,“小文總,那個江城五虎是不是你的手下?”
郝美美突然問起“江城五虎”,文泰來心生不悅,“江城五虎?是為我辦過事,你找他們有事?”
“有事”,郝美美一臉憤懣,“小文總,我就想問問,為什麽他們會綁架我妹妹?”
“綁架你妹妹?”,文泰來明知故問,“你有個妹妹不是在河西老家嗎,怎麽跟江城五虎有關系?”
“不”,郝美美氣急了,“我妹妹在江城大學讀書,突然就被那五個混蛋綁架了,小文總你把他們叫過來,我要當面問清楚”。
“郝美美!”,文泰來大喝一聲,“你太猖狂了吧,到底你是我秘書還是我是你秘書,你說叫我就叫啊,我還沒問你,你妹妹在江大讀書怎麽沒聽你說過,你妹妹和那個山情的倪洱搞在一起你怎麽不跟我匯報一下,你和倪洱還是老鄉,我現在都懷疑你有沒有和他串通一氣,把我當成冤大頭!”
文泰來一連串的發問,郝美美張口結舌,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你說不清楚,那你沒有必要再留在我身邊了”,文泰來說道。
郝美美已是心灰意冷,萌生退意,“好,小文總,那我今天就辭職”。
“辭職?”,文泰來卻不同意,“你在我身邊這麽久,說辭職就辭職?先去下面的售樓部乾段時間,好好想清楚自己的處境,就這樣,我會叫人力資源部辦手續,你先出去吧”。
文泰來不容郝美美申辯,下了逐客令。
想到妹妹的學費、哥哥的新房,郝美美咬咬牙,不再堅持辭職,而是服從文泰來的安排,到“泰來?嘉城”售樓中心做了一名普通的售樓小姐。
所謂“世態炎涼”,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或許對於郝美美來說,有沒有倪洱這個人,卻無礙她的人生,因為她的人生路,注定是崎嶇不平的。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郝美美是,倪洱亦是。
獲得十萬元特別嘉獎的倪洱,卻一點都興奮不起來。獎金到帳的當天,倪洱把工資卡甩給葉小凡,“小葉,晚上請大家一起吃飯,吃完飯你們再出去嗨皮一下”。
“好嘞”,葉小凡歡呼一聲,開始在十五樓分頭通知總裁辦、審計室的人。
一會兒工夫,葉小凡旋風般地跑進了倪洱的辦公室,“報告倪大秘,十五樓的兄弟姐妹們已通知到位,還有沒有哪些特邀嘉賓,比如關部長。。。”
葉小凡特意把“關部長”三個字加了重音。
倪洱經她一提醒,倒想起當初離開行政部的時候拒絕了余琳的聚餐邀請,便說道,“這樣,行政部的李部長、余課長、小惠、小櫻和小花都幫我請一下,關部長也請一下。。。”
這下行政部、總裁辦的新老同事都聚齊了。
“OK”,葉小凡一口應承下來,又出門分別通知去了。
晚上,在山情大廈不遠的一家酒樓,倪洱席開兩桌,宴請行政部、總裁辦的新老同事。
李盛勇倒也應約而來,
表面上是給倪洱面子,實際上是給關曉山面子。 關曉晴自然是欣然而至,跟葉小凡、余琳、小惠、小櫻和小花等幾個女生坐一桌,倒沒機會坐到倪洱身邊。
倪洱和關曉山、李盛勇、韓濟等幾位男士坐在了一桌。
一桌開白酒,一桌開紅酒,你來我往,推杯換盞,氣氛融洽,暢飲卻不貪杯,互動而不勸酒,大家都喝得不亦樂乎。
酒足飯飽之後,葉小凡手拿倪洱的工資卡,帶著赴宴的一群年輕人去KTV嗨歌,李盛勇畢竟是德高望重的前輩,不會跟年輕人湊在一起,先行回家休息了。
剩下的倪洱和關氏姐弟,慢慢從酒樓散步回山情大廈。
倪洱未喝多少酒,問走在後面的關曉晴和關曉山,“兩位公子、小姐,是不是又不敢回家啦?”
關曉晴白了他一眼,說道,“要你說,我們家家風嚴格,你以後學著點。。。”
倪洱哈哈大笑,“那等我有了一雙兒女再說吧。。。”
關曉晴臉一紅,心想差點被他佔了便宜,不再接話。
從酒樓到山情大廈後面的憩園,也就七八分鍾的腳程,一路走下來,倪洱憑直覺感覺到後面有人在一路跟著他們。
到了憩園門口,倪洱說道,“總裁、關部長,你們先進去吧,我在外面坐坐,醒醒酒”。
關曉山狐疑地問他,“你也沒喝多少啊,這就醉了?不可能吧?”
倪洱的酒量他和關曉晴是見識過的,自然不會那麽容易醉。
倪洱擺擺手,示意他們先進去。
關曉山和關曉晴不再說什麽,自行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倪洱轉身往外走,與一直跟著他們的那個人正好迎面碰上。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山情大廈的外牆壁燈把大廈後面到憩園的那段路照得如白晝一樣明亮。
倪洱定眼一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齊耳短發,前額的一撮頭髮卻是褐色的,一身衝鋒衣,正是上次自己在香格裡拉酒店跟丟的那個女孩。
倪洱心想,現在都八月份了,穿長袖的衝鋒衣不熱嗎?
兩個人已經面對面站住了,倪洱看短發女孩一臉肅殺之氣,不解其意,主動問道:“你好”。
女孩卻不搭話,一個乾脆的轉身,向山情大廈外面的大路走去。
倪洱看她行走步伐有力,儼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知道她搞什麽鬼,也晃晃悠悠地跟在她後面。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山情大廈相距不遠的一條小巷子裡。
倪洱心道,尼瑪,搞得跟偷情似的。
盡管心裡這麽調侃,倪洱還是凝心聚力,用耳力搜尋周邊環境,確認有沒有伏擊。
入巷五步遠,短發女孩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倪洱。
倪洱還是很禮貌地伸出手來, 說道,“你好”。
短發女孩也伸出手來,卻不是和倪洱握手,她趁倪洱不備,右手突然扼住倪洱的右手腕,並向後拉帶,同時,左腳迅速切入倪洱雙腿之間,右臂屈肘由上挾住倪洱右手臂,左手抓其右肘骨,右手向上提拉,左腳下壓,女孩身體右轉,作勢就要把倪洱掀翻在地。
電光火石之間,倪洱已是大吃一驚,這招數不正是他熟悉無比的“小擒拿手”中的一招“握手絆腿”嗎?
下意識間,倪洱以“小擒拿手”中的另一招“掐腕脫打”應對,在未落地前,他左手已由上方伸入女孩兩臂間,化掌為拳,馬上擊向女孩面部。
女孩沒料到倪洱反應這麽快,眼看他的拳頭擊向自己面門,不得已偏頭讓過,此時手腕力道已然減弱。
倪洱右手腕一抖,已掙脫了女孩的挾製,右手馬上撐地,右腳迅速出踢,向女孩的腦袋踢去。
女孩馬上閃到一邊,未等倪洱立起身來,迅速一個回旋踢,腿力夾著風向倪洱掃來。
“原地旋風腿”,倪洱沒想到女孩用的招數都是他千錘百煉的,不作他想,從地上一彈而起,跟著一個反方向的原地旋風腿。
女孩出腿在前,倪洱卻出腿更快。
倪洱的右腿與女孩的右腿在空中重重相擊。
到底力量不及,女孩被倪洱的腿力震得一個鷂子翻身,輕盈落地,倪洱倒是落在了原地。
“你?”
兩個人異口同聲說了一個“你”字。
相同的路數,相同的出手,這兩個人,無異於同門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