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集團售樓的提成是多少?”,倪洱問道。
“千分之二吧”,這個數字郝美美還是清楚的,這也是她將來的收入來源。
“山情呢?”,郝美美反問道。
倪洱撓撓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回頭去了解了解”。
兩個人正說著,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的聲音。
“姐、姐,你怎麽樣了?”
人未到,聲先至,原來是郝曉曉來了。
倪洱轉頭一看,穿著一身紅色短袖夏裝的郝曉曉小跑著進了病房。
“咦,師哥你也在!”,一進門,郝曉曉先看到了倪洱,好奇地問道。
“曉曉”,郝美美叫了一聲,佯裝生氣,“你親姐在這呢!”
“姐”,郝曉曉把眼光從倪洱身上挪到了郝美美身上,看到了她腫脹的右腳,馬上走到姐姐跟前,難過地問道,“姐,這是怎麽了?”
“沒事、沒事”,郝美美邊說邊給倪洱遞了個眼色,“就是上樓梯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一下”。
郝美美跟倪洱遞眼色,暗示倪洱不要把她受到客戶非禮的事情說出來。
“你不是早就到了醫院嗎,為什麽現在才來”,郝美美問道。
“哦,我有個舍友在住院,我剛剛去看了一下,就馬上過來了”,郝曉曉坐到了姐姐身邊,回答道。
“一個宿舍的嗎?生什麽病了嗎?”,郝美美繼續問道。
“呃,沒什麽病,一個小手術,沒事,沒事”,郝曉曉含含糊糊回答。
這兩姐妹聊得興起,完全忘記了邊上還有一個人存在。
倪洱就順勢依靠在床上,閉目養神,聽著她們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有半個多小時。
良久,郝曉曉才想起來,倪洱還在旁邊,扭頭笑道,“師哥,不好意思啊,我跟我姐一聊天就停不下來,都把你給忘了”。
倪洱睜開眼來,笑笑,“沒事,沒事,你們繼續”。
郝曉曉也不好意思了,問道,“師哥,小倩說上次在國際購物中心女裝專櫃碰到你,是不是陪女朋友逛街啊?”
“小倩?”,倪洱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直擺手,“我是單身狗,哪有女朋友?”
“切,沒有就沒有唄”,郝美美撇撇嘴,“你瞎激動什麽,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美女啊?”
“那是”,郝曉曉還幫腔上了,“我姐上班的售樓中心裡面,都是美女,師哥,你要不要?”
“曉曉,我就說說,你還當真”,不待倪洱回答,郝美美搶著說道,“你師哥在山情上班,有個大小姐等著他呢,說不定以後山情集團有一半是你師哥的呢。。。”
“哦、哦。。。”,郝曉曉故意拉長尾音,她到底少女心性,雖然仰慕這個師哥,但如果關曉晴是倪洱女朋友的話,她倒也沒有一點醋意。
“別瞎說”,倪洱正色道,“沒有的事”。
郝曉曉調皮地吐吐舌頭。
郝美美不置可否地笑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說道,“曉曉,扶著我去把腳冷敷一下,上點藥,再送我去上班”。
郝美美下床搭在妹妹身上,也不跟倪洱作別。
郝曉曉朝倪洱說道,“師哥,那我們就走了哦,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好的”,倪洱微笑回答,“那我就不送了”。
“你腿傷剛好,就躺著休息吧”,說完,郝曉曉扶著姐姐出了病房門。
又做了一次冷敷,上了藥,郝美美的腳稍微好點。
郝曉曉打了個車,把她送到了“泰來?嘉城”售樓中心。 郝美美讓妹妹回去了,自己一個人慢慢走進了展廳。
“美美,你不是帶客戶看房去了嗎,怎麽樣了?”,一個穿著同樣套裝的年輕女子迎面問道。
“哎,別提了”,郝美美一看,是她在售樓中心關系最好的同事,沈婭。
“你這是穿的什麽鞋啊?”,沈婭又問道。
郝美美低頭一看,因為腳腫了,自己穿了一雙低幫平底鞋,本來上班穿的都是高跟鞋。
郝美美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緩了一口氣,說道,“今天遇到一個色狼,把腳給崴了”。
“什麽?色狼?”沈婭吃驚不已。
郝美美就把在預售房工地上的遭遇跟她描述了一遍。
沈婭半掩著嘴,卻不是吃驚,而是艱難地忍住笑。
郝美美一見生氣了,“你笑什麽啊?很好笑嗎?”
沈婭連忙搖搖手,“不是的,是你太嫩了,不了解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郝美美不解地問道,“什麽啊?售樓部的規章制度我都可以背出來,你們營銷的課件我看過幾十遍了”。
沈婭忍不住笑出聲來,指著郝美美說,“書呆子。。。”
郝美美半是疑惑半是窩火,“沈婭,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這樣,這樣”,沈婭好不容易忍住笑,“我組織一下語言,來給你上上課”。
沈婭頓了一會會,開始給郝美美講解,“美美,你看的都是理論知識,實際上的規則是另外一回事, 在我們售樓小姐裡,有兩個派別。。。”
郝美美插話,“武俠小說裡的那種,少林、武當派嗎?”
“不,不”,沈婭繼續說道,“我們售樓小姐有兩派,一派叫‘婉約派’,另一派叫‘豪放派’。”
“那是宋代詞人好不好”,郝美美不服氣了,“我雖然讀的是藝術學院,但我的中文不差的”。
“NO、NO”,沈婭再次否定了,“我們這兩派只是借用了這兩個名字,不過更形象,‘婉約派’側重一個‘約’字,‘豪放派’側重一個‘放’字。”
“這又是什麽意思?”,郝美美還是聽得糊裡糊塗的。
“約,就是不厭其煩地拜訪客戶,帶客戶看沙盤、看樣板房、看現房,斟茶遞水,直到客戶簽下購房合同”,沈婭解釋道。
“那放呢?”,郝美美問道。
“放,就是放開自己,客戶就是上帝啊,客戶要什麽就給什麽,直到客戶滿意了,簽了合同為止”,沈婭輕描淡寫地說道。
“客戶要什麽就給什麽”,郝美美重複了這句話。
“所以啊,你把客戶罵走,是犯了職業大忌”,沈婭說道。
“他非禮我,我能怎麽辦”,郝美美也很委屈。
“你看,我白說了吧,有兩種方式回應,婉約派是客客氣氣地拒絕,豪放派是大大方方地接受”,沈婭的口氣變得循循善誘起來。
“那、那成什麽了?”,郝美美臉紅了,“為什麽非要搞這兩派?”
“你啊”,沈婭都感到無語了,“你是自成一派,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