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目前沒有實質行動,他們可能已經猜到我們的目的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應該還在部署中……”
“沒關系,過兩天他們就知道沒法短期控制局面,到時再讓寮國(miandian)政府出面做好人引渡天少……”
一個穿著迷彩服裝、矮小精瘦得像猴子的男人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慢步上了樓頂,短短的兩句話也讓蘇鐵確認了這不是一個銀行劫案。
這男人背對著蘇鐵一直往前踱步,蘇鐵心裡暗暗擔心,盡管這個時候天色已黑,但這男人轉身的時候,還是很容易發現自己躲在樓頂。必須想辦法解決這家夥,不管對方是什麽來頭和目的,自己已經沒退路了。
“我們也沒想到是蘇莞婷,我已經通知馬哥那邊,讓他要5億元,他們也給得起……不管那麽多了,反正我們也沒打算放人,用她犒勞一下兄弟們,畢竟辛苦一場了。我也要讓那些自以為是的警察知道,他們不是無所不能的……”
蘇鐵聽著這話,頭腦一陣發熱,他做夢也想不到人質竟然是紅遍華夏和東南亞的蘇莞婷。雖然記不起她長什麽樣子,但好幾年前就已經對她的名字如雷貫耳了。聽上去這群暴徒不但勒索了蘇莞婷家裡,竟然還早早做好了撕票的打算。
“好的……放心,我們都是九死一生過來的,目前警方就是知道我們在這裡,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這一切盡在掌握中。”
這猴子掛了電話,正要轉身的時候,隻覺得身後一陣風傳來,自己還沒反應,就被一隻手捂著嘴巴,隨著是腰部一陣酸痛,最後喉嚨被一隻手捏住,自己幾乎聽到喉骨碎裂的聲音。
等他被蘇鐵扶著轉過身時,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蘇鐵,可是全身都得動彈不得,就連喘個氣都覺得像躺在釘子床上一樣被釘得疼痛。
“哥們別怪我,我本來想離開的,但你們在下面埋了太多地雷了,我可沒這膽子再下去……”蘇鐵拍拍這猴子的乾枯瘦臉笑著說。
開弓沒有回頭箭。
蘇鐵繳了他的手機,某牌子的高檔貨。蘇鐵想把這手機調成震動,免得萬一別人打電話過來,這玩意能隨時暴露自己的位置。
可是打開手機屏幕的時候蘇鐵有點傻眼了。自己坐了幾年牢出來都知道這款手機的指紋解鎖功能,這貨竟然不使用。這下好了,現在這家夥都幾乎變成植物人了,哪裡還能告訴自己開機密碼。
蘇鐵狠狠拍了一下這家夥腦袋:“你豬頭啊?用指紋會死啊?”
不過這貨身受重傷動彈不得,但看上去還是挺強,眼裡竟然露出一絲嘲諷看著蘇鐵。
蘇鐵愣了一下,摸摸嘴笑著說:“看來是我錯怪你了,你們這樣的高危職業的確不適合用指紋。既然你眼睛會動,那麽我說一個數字對了的話你就眨眨眼,開機了我就讓你舒舒服服睡幾個小時,否則你會發現活著也是很難受的事情,聽懂就眨眨眼。”
這猴子竟然還很配合地眨眨眼。,蘇鐵此刻覺得他順眼多了。
套他密碼很順利,但蘇鐵就要輸入第六個數字的時候,他感覺太順利了,這猴子看上去不是軟骨頭。他盯了一下這家夥的眼睛十多秒,看著他的猴臉從興奮變得失落,然後是驚駭。
蘇鐵暗自捏了一把汗,已經猜想到最後輸入密碼的後果了。沒出意外的話這棟樓房會亂成一團,一群荷槍實彈的匪徒將會衝上樓頂把自己打成馬蜂窩。
現在智能手機太厲害了!也不知是這些人太狡猾還是自己太沒經驗!
沒有再輸入最後一位數字,
蘇鐵也再不敢相信這家夥,他一把捏著猴子的脖子笑著說:“你最好祈禱事情快點結束!後面的時間將會是你這輩子最痛苦的一場噩夢!” 說完後向他兩邊肋部重重的各打一掌,猴子的瘦臉馬上扭曲,喉嚨發不出聲音,但嘴裡的唾沫集聚在一起滋滋作響,沒多久兩眼就布滿紅絲,從眼珠中央向四周擴散。也不再管他了,蘇鐵收起他的手機,把這猴子扔上樓道的小門樓頂部,他有信心這家夥在未來數小時內身體移動不超過三十寸。
順著樓梯小心翼翼往走下去,還沒下到二樓就聽到一陣嘈雜的電視聲音,中間夾著一陣陣清脆的撞擊聲。在樓梯欄杆邊上,蘇鐵探出雙眼看著廳裡的情況,幾乎沒氣歪自己的鼻子。
瑪的,恐怖分子也能過得如此瀟灑!
蘇鐵看到廳裡隻有三個人,一個光頭黑人和一個金發碧眼白人正在打著桌球。蘇鐵看了黑人打了幾杆,槍法還可以。那白人握著一瓶啤酒邊喝邊罵,這風度不適合桌球運動。
最後一個看上去是華人,孤零零坐在沙發上看著華夏足球超級聯賽,真不敢恭維他的品味。
隻不過沙發旁邊豎著幾支衝鋒槍,這倒讓蘇鐵頭皮有點發毛。
再掃視了一下廳裡,好幾個房間看不到裡面的情況。當看到斜對著樓梯的一個房間時,蘇鐵渾身一陣激動,透過門框他竟然看到了蘇莞婷的半個身影。
蘇鐵側著身子打量了一下蘇莞婷,她坐在椅子上被反綁雙手,整個人失魂落魄一樣低著頭,完全沒注意到蘇鐵的出現。蘇鐵從褲袋裡摸出一毛錢的紙幣捏成小球,輕輕一彈,小球直飛到蘇莞婷腳下。
蘇莞婷猛地抬起頭,看到蘇鐵手指擺著嘴上做一個噓的噤聲動作。她眼裡刷地冒出淚花,也不知道是過度驚恐還是感激。若不是親身經歷,估計她也不敢相信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會前來搭救自己。
蘇鐵用手指指著兩邊看不到的房間,嘴裡慢慢做著一個“有人嗎”的嘴型。對面的蘇莞婷還算醒目,連忙搖了搖頭。這讓蘇鐵松了一口氣,想想辦法還是很容易解決廳裡的三個暴徒。
但不可能毫無聲色地解決他們,必須分而破之。蘇鐵抬頭掃視了一眼,看到樓梯轉角牆壁上的電箱,突然靈光一現。
他趕忙回到樓頂,把躺在小門樓頂上的猴子扶下來,再把他推到樓頂最遠角的一處,讓他半個身子趴在水泥欄杆上,就像悶騷地看風景一樣。
蘇鐵再回到樓道裡,把電閥總閘關上。蘇鐵知道這一招是有危險的,很容易引起匪徒們的疑心。不過好在總閘在頂層的樓道裡,估計他們也沒想到有人無聲無息地爬了上來。
果然,總閘一關,整棟樓燈光一暗,樓道裡頓時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樓下一陣轟動,二樓裡的匪徒一陣叫罵,但聽上去沒有起什麽疑心。
蘇鐵在燈光變暗的一刹那,轉身跑回樓頂,繼續隱藏在小門樓頂部。沒幾秒鍾,樓房燈光再次亮起,樓下頓時變得安靜很多。看上去匪徒沒也沒生出太大的疑心。
聽著樓梯的腳步聲傳來,應該還是有人上來了。果不出其然,剛剛在看足球比賽的匪徒持著衝鋒槍警惕地走上頂層。
“鬼哥,你在喂蚊子啊?”他看到前面的猴子趴在欄杆上,疑心全消,但還不忘記打起趣來。
但這叫鬼哥的猴子沒有任何回應,站姿也很風騷,看得很入神。
他的聲音在蘇鐵聽來有點耳熟,再看了一下他的身材,蘇鐵基本確定這家夥就是在銀行殺人並且劫持蘇莞婷的那個暴徒,最後還開槍擊傷了自己的左臂膀,不過好在福大命大,槍傷不算輕但現在已經止血了,就是行動起來相當疼痛。
上來樓頂的匪徒實在有點納悶鬼哥的全神貫注,他便輕步走過去想看看是什麽吸引了鬼哥。沒走幾步他就遭受了和鬼哥一樣的命運。
當他看到蘇鐵的時候,眼裡比鬼哥當時看到蘇鐵的樣子多了幾分驚恐,畢竟他在銀行和蘇鐵打過交道,實在想不通蘇鐵怎麽能找到這個地方,還能不知不覺地鑽進了自己老窩。他第一反應是蘇鐵應是蘇莞婷的保鏢,早知道這樣,在銀行裡拚盡老命也要乾掉他了。
現在一切都遲了,他也終於如願以償地和鬼哥一起看著風景,啥都沒有的風景。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鬼哥的瘦臉扭曲得像地獄裡爬出來的鬼怪,在陰陰的夜色下顯得特別猙獰恐怖, 嘴裡充滿了唾液,滋滋作響的聲音就像吸血鬼吸血發出來的。
不過蘇鐵也沒為難他,拍拍他的腦瓜,然後解除他帶來的武器,再慢慢探回樓道裡。
關電閘的小聰明隻能使用一次,蘇鐵不敢再造次。對面的蘇莞婷看到蘇鐵一個人回來,神色頓時放松了不少。
過了好一陣,白人意識到剛剛還在看球賽的同伴去打開電閥,都好幾分鍾了還沒有下來,前一陣上去接電話的鬼哥也同樣沒蹤影,這多少讓他感到納悶。他向黑人同伴拋個眼色,兩人提起槍械直往頂層走。
蘇鐵心裡嘿嘿一笑,隻要上到三樓,想怎麽拿捏都行,能把你從圓整成方的。
不出所料,兩個外國人上到三樓,看到鬼哥和開電閥的家夥安安靜靜地趴在欄杆上看風景,心裡大為放心。
解決這兩個壯實的家夥估計會弄出一點動靜。
蘇鐵看著這兩匪徒往鬼哥那邊走,便從褲兜裡掏出兩顆子彈,右手重重地揚了兩下,手臂帶起的一陣風聲驚動了他們。
但等他們回過頭來的時候,兩顆細小的子彈就像磚頭一樣沉重擊在他們腦門上。兩人悶哼一聲應聲倒地,沉重的軀體和槍械落地響起了一陣沉悶的聲音,可是在這空曠的樓頂顯得十分微弱,樓下那幾個暴徒正熱火朝天地弄著他們的龍鳳狼美味呢,哪裡會注意到這樣的聲響?
蘇鐵跳下來,依樣畫葫蘆地把這兩匪徒弄得動彈不得,再把他們搬到鬼哥身邊看風景。
蘇鐵拍拍手,心裡一陣痛快,解決問題過程麻煩,但結局就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