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
“六叔公!”
在別墅的頂層停機坪上,蘇鐵扶著馬秀齋登下直升機,兩位男子趕緊迎上來打招呼。
馬無疆!
盡管不認識他,但以前在電視或一些網絡新聞上看過這位濠江富豪,腦海裡對他肥大的身軀還是有幾分印象。只是以前他臉上寬厚的笑容被愁眉苦臉取而代之。
而另一位男子約莫三十歲,身材修長,器宇軒朗,皮膚很好,顯然是很會保養的一個男人。
根據剛剛他倆人對馬秀齋的稱呼,這大概是馬無疆的子侄輩了。
和馬無疆一樣,他氣色也是稍顯沉重和悲戚。
馬秀齋看著兩人過來,便點點頭指著蘇鐵說:“這位就是蘇鐵。”
“他?”
馬無疆驚愕看著蘇鐵,顯然不相信他就像馬秀齋請來的醫生。
自己六叔對蘇鐵的介紹沒有任何的稱號,只是一個簡單的名字,而且從年紀上看,也絲毫沒看出他有專業的能力。
蘇鐵這個年紀,與其說是一位醫生,還不如說是一位大學生,頂多是醫學專業的學生而已。
不過六叔也顯然不是那些魯莽的人,不至於隨便找一個人來給家人看病。
“您好,馬先生。久仰大名了。”蘇鐵點頭說道。
六叔都把人請來了,現在即使懷疑也毫無意義。
馬無疆趕緊伸手過去,一邊打招呼一邊介紹自己他身旁的年輕男子,“您好,麻煩您了。這位是犬子馬萬裡。”
“不客氣。”蘇鐵寒暄一下,又和馬萬裡握了一下手寒暄一下。
不過心下卻是讚歎一下,自己認識的人裡,要算馬家取名字最有意思了。
“先下去看看吧。另外我讓你準備的手續都弄妥了?”馬秀齋揚揚手,招呼大家趕緊下去別墅裡,看得出來他對這裡倒是絲毫不陌生。
“是的,律師也在。”
馬無疆父子領著蘇鐵和馬秀齋下到堂皇的別墅大廳裡,樓下還有兩位衣著光鮮的男人端坐在沙發上,其中一位是外國人,他倆一見馬秀齋和蘇鐵到來,趕緊起立。
馬無疆為幾人相互介紹著,西裝領帶打扮的是家族律師梁士仁,而那位外國男子則是聘請的家庭醫生路德博士。
不過這兩位顯然是早就聽說過馬秀齋了,要不是家裡還有人躺在床上,估計能花好一陣時間寒暄。
對於蘇鐵,他倆位倒是感到非常詫異,還以為馬秀齋請來的是什麽資深專業醫生,但沒料到竟然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不過既然是人家私下請來的,自己也無法多說什麽。
蘇鐵對梁士仁律師倒是沒什麽看法,就是覺得他是律師韓湘也是律師,為啥現在見到的這位看上去更加專業沉穩呢。
而讓蘇鐵意外的是路德雖然是英國人,卻竟然能熟練掌握嶺南語和華夏國語,他顯然是在濠江生活好長一段時間了。除了是馬家聘請的家庭醫生外,同時他也是濠江瑪格麗特私立醫院的心腦血管專家主治醫生。
不過當然,蘇鐵對這瑪格麗特醫院並不了解,只是掛著私立兩個字,在濠江這樣的純粹資本社會來說毫無疑問是高級的另一個說法。
“我還是先看看馬老先生吧。”
蘇鐵看完了路德提供的醫療報告便淡淡說道。
這個報告還非常詳盡的,不但對馬秀亭的病情以及身體狀況做了詳細的描述,而且也對每次的檢查以及用藥做出記錄。
從報告上看上去,馬秀亭的病情介於嚴重和危殆之間,丘腦出血明顯,經常嘔吐,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醒,但言語不清。另外顱壓升高導致瞳孔不等大以及腦疝。
但考慮到馬秀亭是一位將近八十歲的老人家,這已經算得上是非常嚴重的了。
如果想動手術也介於兩難之間,一是出血狀況未達標準,而且這樣的年紀做腦部手術,風險可想而知了。
不過蘇鐵一直搞不懂這樣情況的病人為什麽還留在家裡,送去醫院觀察以及監護,比留在家裡安全多了。
“我送蘇醫生上去吧。”馬萬裡站起來說道。
“你們有話說?”
看著馬萬裡和蘇鐵離開,別墅大廳裡一陣沉默,馬秀齋便開口打開話匣子。
“但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你們看著蘇鐵年輕,無非是心裡在打鼓而已。”馬秀齋徐徐說道。
在這幾個人中,梁士仁只是一個馬家聘用的專業律師,法律在行但醫學是門外漢,而對於馬秀亭這樣的病情更是一竅不通了。他心裡的確有這個疑惑,不過按照自己的身份又能說什麽。
馬無疆也是不敢說話,他在商海中經歷風浪也是做大事的人,當然是非常清楚疑人勿用用人勿疑,在醫學上大致也如此。
再說了,蘇鐵是叔父請來的,即使自己心裡半信半疑,也只能在這個時候把話茬子壓下去。
“馬先生,我不太確定你說的打鼓是什麽意思,按照語境和語義的話,大概是疑惑的意思了。”
這個時候路德反而是笑著說,這裡除了馬秀齋外,就他在醫學上最有發言權了。
“剛剛我見到蘇鐵先生的時候,的確有疑惑,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都缺乏這個專業資格。但我突然想起了前一陣保城陸軍醫院有一宗病例,患者的情況和馬老先生有類似的地方,但情況嚴重多了。那宗病例的治療手法引起醫學界的質疑和輿論,不過那位患者最後存活了。所以這個時候我只有好奇,而不是疑惑。”
馬無疆聽著眼前一亮,如果說最忐忑擔心的話,這裡幾個人中無疑是自己了。
是一位在華夏醫學界聞名遐邇的叔父把蘇鐵請來的,而另一位專業的醫生在一念之間對蘇鐵又突然有了比較正面的看法,而且還點到了一宗病例。這個時候馬無疆心裡不禁一陣激動。
“蘇醫生真的行?”馬無疆顫聲道。
“蘇鐵都還沒說話呢。”馬秀齋笑著說,“哪裡能給你保票?再說了,人家要免責聲明幹什麽的?”
叔父並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但他臉上的笑容已經透露了很多信息,馬無疆看在眼裡忍不住碩大的身軀一陣激動的顫抖。老實說他並不關注蘇鐵是用什麽手法把自己父親治好的,只要治好就行了。
“嗬!”
蘇鐵被馬萬裡領到別墅的另一棟房子不禁讚了一句。
這裡的裝潢相對簡陋,但仔細看一下和一個小型醫院沒太大區別,就是護士都有,只不過她們並非穿著病房一般的護士製服,而是普通的傭人打扮。
“我爺爺有比較嚴重的醫院恐懼症,但年紀大了,又不得不防備。所以我們就把這棟樓房布置了一下。”馬萬裡看出蘇鐵眼裡的好奇神色便接口說。
馬萬裡這個說法倒是讓蘇鐵釋疑了。
醫院恐懼症雖然是心理疾病,但對於馬秀亭這樣的人來說可能是相當危險的,萬一在醫院裡有個情緒波動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不過也好在他家裡有錢,能直接在家裡把醫院需要的設備搭建起來。
跟著馬萬裡進入一個房間,看上去和臥室差不多,但明顯多了很多醫療設備。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躺在床上,短發蓬松,滿臉的憔悴顯得很是疲倦的樣子。即使他躺在被窩了,蘇鐵也能感到他應該是一位形體消瘦的老人家,身軀和他的肥胖的兒子截然不同。
雖然如此,但依稀能看出這位老人家以前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人。
馬秀亭此刻倒是沒有昏迷,身體顫抖著,即使蘇鐵和馬萬裡進來他好像也沒絲毫感覺。
要是他活在平常人家,現在估計也只能是坐以待斃了,只是時間的問題。
“蘇醫生,怎麽樣?”馬萬裡看著蘇鐵在床邊站了一下,一言不發,如果他不是六叔公請來的醫生,自己說不定還把他當作故作神秘的神棍。
“出去說吧。”蘇鐵點頭說。
蘇鐵神色不動,但眼裡透著一股自信的目光,馬萬裡看在眼裡這簡直就像見到了美女顧盼生輝的笑容,心裡一下子激動著,恨不得蘇鐵馬上開始動手治療。
“就看完了?”
別墅大廳裡的馬無疆見著蘇鐵和馬萬裡轉眼就回來了,剛剛還激動著的心情不禁沉了下來。
就那麽幾分鍾的時間能看出什麽?普通華夏醫生就是把個脈都需要幾分鍾,估計他倆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路上呢。
“蘇鐵,什麽情況?”
馬秀齋也是感到很詫異,他雖然和蘇鐵合力救治過一位心力衰竭的患者,但卻是沒見識過蘇鐵是怎麽治療沈衛中的。他見蘇鐵一下子就回來了,心裡也是感到非常詫異。
“關於馬老先生的情況,路德先生的報告裡已經有非常詳盡說明了。”蘇鐵說道,“不過我們可以動手。”
雖然對蘇鐵抱有一定的信心,但路德看著蘇鐵滿臉運籌帷幄的樣子也是一下子感到難以置信。只是這刻心裡有更大的期待,他真想見識一下蘇鐵是怎麽動手的,以至於能把一位時日無多的患者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蘇先生,你要不要先看一下我們的聲明?”梁士仁遞來一份文件給蘇鐵,他此刻的心理和路德完全一樣,倘若能見識到蘇鐵的治療手法,這也算是開眼界了。
蘇鐵接過來看了一下,上面除了馬氏父子的簽名外,無非是一些免責條款和聲明,也特別提到了馬氏父子清楚蘇鐵的治療手法屬於外來生物注射,使用生物**療法對患者進行治療。看來馬秀齋也和他們說過了,否則的話他們不會這麽淡定。
“我一人過去行了。”蘇鐵抓起沙發上的背包,裡面裝有蟻蛭皇以及一些相關藥物,“花的時間不多,請各為稍等。”
馬秀齋點點頭, 示意大家不用跟著蘇鐵,讓他獨自過去處理。路德和梁士仁見不能跟著蘇鐵,無法見識他的治療手法,當下眼裡盡是一陣失落。
看著蘇鐵快步離去的身影,馬無疆忍不住說道:“好像很簡單的樣子。既然這樣,我們要醫生幹什麽?”
但突然想到路德也在這裡,便趕緊說道:“對不起,路德醫生,我絕對不是小看醫生的意思。”
路德卻擺擺手笑著說:“我第一時間的想法和你是一樣的,這樣匪夷所思的療法,也難怪我們有這個看法。不過也因為匪夷所思,這手法不能隨便使用,我相信也有它的局限性,醫生還是需要的。”
看到路德沒責怪自己的意思,馬無疆心裡一陣釋然。最重要的是他也感受到路德對蘇鐵治療手法的正面看法,看上去他還挺有信心的樣子。
“蘇鐵也是個醫生。”馬秀齋笑著說,“等等吧,他動手不需要什麽時間,但想看到效果需要等到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