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一定是蘇鐵蘇先生吧。”
在別墅裡蘇鐵剛剛下車,就迎面上來以為約莫七十多歲的老人家。
這位不是濠江首富李國棟還能有誰?
自己在高中時代不但對他已經如雷貫耳了,而且各種媒體上經常出現他大幅照片和鏡頭,說不認識他就奇怪了。
此刻親眼見著這位多年前就聞名世界的富豪,自己心裡還是有點激動的。
李國棟是典型的嶺南老一代人體格,身材瘦小,年老之下看上去還有點伶仃瘦骨。但盡管是古稀之年了,他依然紅光滿面,精神矍鑠,滿頭烏黑亮澤的頭髮顯然沒經過染色。
李國棟都這個年紀了,他伯父李則登的年歲就可想而知了。
他身後還有一男一女兩人,年紀約在五十歲的樣子,看上去應該是他兒子李可灝和兒媳。
對於李可灝的名字,自己也是如雷貫耳的,特別是近年來他都已經執掌起李家達記的事業了,一時間他的風頭在華夏也頗為響亮。
而至於他旁邊的約莫五十歲的女子氣質頗好,看上去是一位很傳統的華夏賢惠女子。盡管不認識她,但大致也能猜到她應該是李可灝的夫人。
“不敢。我對李先生可是大名久仰了!”蘇鐵迎上去和他握了一下手。
李國棟哈哈一笑,這句話幾乎是每個第一次相見的客人都會說的。
“什麽蘇鐵蘇先生?叫一聲蘇先生白讓他年長了十幾二十歲。”身後的柳勝男嘀咕著說道,“叫他小鐵行了。”
我去!柳總你這樣說話真有點不合規矩!
不過她敢說這樣的話,聽上去她和李家也並非是一般商業上的交往,而是有很深厚的私人交往甚至於是世交。
再說了,剛剛是柳勝男先下車的,自己被她們一冰一火的兩個美女夾在中間最後下車,李國棟反而先向自己打招呼,這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蘇鐵尷尬向李國棟笑了一下說道:“這位柳總說得很有道理,李先生把我叫老了沒所謂,把別人叫老了就不好了。”
柳勝男瞪了這家夥一眼,自己豈不會知道他嘴裡的別人就是自己?
“那我就不見外客氣了。”李國棟老臉一笑,之後又介紹和他一同出來迎客的一男一女,“這兩位犬子可灝以及他的太太嘉琴,估計小鐵也有所耳聞了。”
嗯?
蘇鐵愣了一下,心裡不禁一陣咂舌,這些人家隨便搬一個出來都是風雲人物。
李可灝的名字自然是聽過,但嘉琴的名字也是大名鼎鼎的。
這位嘉琴女士姓白,二十年前還是紅遍嶺南三省的粵劇花旦。
粵劇那個圈子不管年紀大小的人,都一般昵稱她為琴姐。在論資排輩的傳統戲劇圈子裡,從這個昵稱就可以知道她的地位了。
已經去世的師傅最喜歡聽她唱的那出《牡丹亭》,還曾經說過琴姐能把粵劇那種稍顯尖銳的聲音唱得像南昆一樣軟糯,聽上去婉轉悅耳、勾人心魄,很是難得。
可惜自己還沒出世,這位當時風華正茂的粵劇名家就宣布息演了。
以前不知她人長什麽樣,但這名字還真的非常深刻的。沒料到她息演後是嫁入豪門了。
他一聽李國棟的介紹趕緊上前握手打招呼:“李先生,李夫人,你們好。我對兩位不是有所耳聞,而是如雷貫耳。”
李可灝哈哈一笑,他聽蘇鐵這樣的招呼,心裡的確還是挺開懷的。
“勝男都說了,我們就別先生來先生去的。”李可灝說道,“當家裡一樣叫我李大哥吧。既然如雷貫耳的,應該知道我太太當年的江湖匪號是琴姐。”
這個好,先生來先生去把舌頭給繞斷了。
不過這李可灝和他妹妹李可妍一樣都是挺親切隨和的,而且還多了一些幽默,和他打著交道也非常舒服。
白嘉琴笑著白了她丈夫一眼,顯然是對他“江湖匪號”的說法也習以為常了。
“咦,李可灝,你這是佔誰的便宜?”一邊的柳勝男可就不樂意了,“小七在這裡不也是叫你叔嗎?你不知道他是小七口裡的小八弟弟?怎麽這他來這叫你哥了?”
我去!你這個柳勝男怎麽就那麽多嘴?就是佔也沒佔你柳總便宜。
要不是在人家家裡,就算你是跆拳道黑帶五億段高手,老子都和你拚個天昏地黑的日月無光。
身邊的李可妍和白嘉琴聽著都是掩嘴一陣發笑。
李可灝一眼黑線,心道你和小七也是一輩的,啥時候叫過我叔了?
不過佔誰的便宜不知道,這刻哪裡敢佔蘇鐵便宜,他哈哈一笑說道:“隨意就好,隨意就好。”
“這是封紅包啊還隨意?我幫你們重新介紹一下。”
柳勝男冷著玉面正色道,她手一擺向著李國棟對蘇鐵說:“這位三爺爺,小七就這麽稱呼的,等下進去要見的是大祖伯公。”
然後又是“介紹”李可灝伉儷:“這是二叔以及二嬸。”
但顯然這女人還是意猶未盡,竟然重新“介紹”一早就認識的李可妍:“她是三姑……呃,不是,應該是三姨。”
我去你妹的大祖伯公!
去你妹的三爺爺!
去你妹的二叔二嬸!
去你妹的三姑三姨!
目瞪口呆地看著“興致勃勃”的柳勝男,蘇鐵心裡簡直被氣得大吐鮮血數升。
老子“千裡迢迢漂洋過海”的不是過來攀親認戚的,是過來給人家治病賺點小錢錢準備讓卿怡姐做少奶奶的。
你柳總倒好,一下子給我弄出一窩子長輩來。老子活了這麽多年,還沒遇見過這麽多長輩呢。
過年過節保管他們發紅包嗎?
人家豪門豪族不介意,我也高攀不起啊!
“勝男今天怎麽回事?”白嘉琴掩嘴輕笑著問身邊的李可妍。
“想兒子想瘋了。”李可妍格格一陣笑聲,用她能發出的最低聲音說道。
“嗯?”白嘉琴聽著她的話,眼裡充滿著疑惑的目光,不過自己哪裡知道她和柳勝男的“惡毒”主意。
“好了,都介紹完了,進去吃飯吧。都餓死了。”
李可妍笑著說道,她看了一邊的蘇鐵呆若木雞,一把拉起他說道:“進去吧,就當自己家裡一樣。”
當自己家裡?我倒不客氣了。
不過親兄弟也要明算帳,那五億大洋記得按時支付。
過年過節的時候記得每人塞一個紅包,沒見著人無所謂,歡迎銀行轉帳。
那啥信啥Q的紅包隻支持二百元的紅包那就算了,這麽點小錢錢我看你們也不好意思出手。
進去後不得不承認李家豪門望族,日子過得還真滋潤。
在外面見到的大泳池、小亭閣以及豪車數輛不說,跟著他們進去後才發覺有錢人是什麽意思,相比之下卿怡姐那別墅算是普通民居了。
用金碧輝煌來形容李家別墅內部都算是簡單的了。
一進入廳裡放眼望去,頂部大絕大水晶吊燈就價值不菲,燈光照下整個大廳閃閃生輝,仿若仙境一般。
而一整片的地毯輕軟如棉,一腳踏下去仿佛踩在雲朵裡一樣,無聲無息的,還生怕自己會掉下去呢。
廳子上部上二樓環形的一個過道,有一個螺旋型的樓梯能直達廳裡,扶手金燦燦的在燈光下頗為耀眼。
到處布置的不是瓷器古董就是名畫名書或玉器水晶擺件,感覺每一個放到拍賣場上能頂普通人家數十年的開銷了。
晚餐說不上奢華,甚至豐盛都不算,都是非常可口的家常菜式。
但吃著身邊有三位穿著整齊的白衣傭人服侍著,這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盡管看過李則登的醫療報告,知道他患的是慢性腦溢血,好好保養盡少運動的話能維持好長時間。
不過自己是過來給李則登提供“服務”的,按照國際慣例到了這裡也應先去看看這位“客戶”。
悄悄向“三姨”李可妍打探之下,才知道這位“大祖伯公”不宜多動,一早就入睡了,要看他也要等到明天了。
看上去李家也不著急,自己急也沒用。
“小鐵,你上次來濠江也沒出去看看吧。”
吃完晚餐後不久,只有李可妍和蘇鐵兩人坐在廳裡喝茶。
有錢人活得滋潤不假,但看上去他們公務也非常忙,李國棟和李可灝早早就上去看文件去了,就連柳勝男也不知道跑那兒去了。
蘇鐵笑著說道:“沒啊,當時臨時臨急的,待了一夜就回去了。說起來我還想著去轉轉呢,這資本主義花花世界,還沒見識過呢。”
“其實保城逐漸和濠江差不多了。”李可妍說道,“不過也正巧,我等著正要和勝男出去轉轉,你也跟著去看看吧,濠江夜景還是挺不錯的。”
別!現在都快九點了,我一個男的屁顛屁顛跟著你兩女人能轉出什麽來?
再說了, 那位柳總我還希望能多遠離多遠呢,就是塞著自己嘴巴綁著手腳都能把她得罪,哪裡敢靠近她?
“今晚就算了,改天有時間我自己去看看。”蘇鐵擺擺手說道,但很快就低聲說道,“柳總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李可妍歎一口氣說道:“是啊,聽說著魔了。她這次來濠江就是約了一位風水師傅,讓他算算怎麽回事。”
著魔了?算八字?
李小姐,李總,三姑,三姨,我讀得書少你可別騙我。
這女人就是妖精鬼怪都不敢靠近,平時她可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哦,哪裡可能著魔?
再說了也不看看她生在什麽家庭了,算八字這樣的封建迷信活動她會相信?
你吹牛也真是能“吹出宇宙”,比我厲害不止千萬倍,起碼我吹牛還有點真實靠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