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時代的確是人類歷史上最波瀾壯闊的一頁,世界從此進入一個新的岔道,但是卻很少人知道宗教在大航海裡面所起到的意義。
就像很多人不知道早期的那些偉大航海家們,不管是哥倫布還是達伽馬,他們的最開始的目實際上都是為了打破天方教對歐洲基督徒們在地理上的封鎖,尋找發展的空間一樣,那時候的東方曾經被歐洲人認為是可能的盟友。
歐洲人將這些探險比喻為“最後的十字軍東征”,因為達伽馬實際上完成了當初十字軍東征沒有完成的任務——當歐洲人發現了新大陸的時候,他們突然發現,他們開啟的是一個由基督教國家掌控全世界的新時代。
當然,在這個時空,歐洲人的並沒有達到這個目的,準確的說,這個時空的宋人才是真正開啟了大航海時代——海宋帝國早於他們幾個世紀就開始了大規模的海上擴張,而歐洲人的冒險,卻只是從他們這裡分享了這個榮耀而已。
而相比較於宋人對殖民地的深入開拓,給當地人帶去了文明的火種,並且經常是將帶著當地人篳路藍縷一點點的滲透開發,到最後甚至直接納入領土的模式,歐洲人在新大陸的開拓幾乎就是純粹的毀壞和掠奪,這使得歐洲人在模式上根本無法和宋人的這種“深耕細作”的殖民開發效率抗衡。
沒有對比,就沒與傷害,見到了宋人的殖民地以後,就連歐洲人都嫌棄自己人對殖民地人的粗暴和野蠻。
所以這個時空的歐洲絕沒有原時空的歐洲同時期的那種來自世界文明中心的特有的傲慢。
在這個時代,即便是歐洲人自己,也從不覺得他們在哪方面強於亞洲,事實上,相反,面對來自東方文明文化的那種強大和神秘,時時刻刻都在震懾著他們,讓他們為之傾倒和自卑。
因此,這次這些來自滅亡於野蠻人之手古老羅馬帝國的後裔對來自東方的敵人有種與生俱來的恐懼感是正常的。
沒有人會忘記可怕的“上帝之鞭”,也沒有人會忘記曾經讓整個世界窒息的恐怖的大蒙古帝國,而這次崛起於中亞的天竺的根源更是來自遠比那個上帝之鞭和蒙古帝國更有底蘊更為古老的那個強大東方帝國。
歐洲人從不相信兩個強大的對手會和平相處,他們只會想當然的認為,就像是獅子注定要尋找獵物、老虎一定會咆哮山林一樣,強大的天竺一旦強大起來,必然會向歐洲尋求擴張,再次掀起他們祖輩們血脈記憶裡的黃禍!
這讓這個時代的基督徒們怎麽會不恐懼。
所以,弗朗西斯科無比希望這次計劃成功。
他想狂躁的小獅子一樣試圖激怒秦簡。
“戰爭?”
他的對手秦簡搖搖頭笑笑,就像他說出多麽可笑的話一樣。
他的威脅在秦簡看來,實在是可笑,一點兒威脅的意味兒都欠奉,他甚至都沒有憤怒的感覺。
剛剛連大宋遠征軍都擊敗了的天竺人會懼怕戰爭?
這時候的歐洲人在天竺人眼裡或許不算是那些原始人,但是比起那些原始部落恐怕也強不了太多。
一頭眼睛隻盯著前方樹上的食物的大象怎麽會在意身邊野狗的咆哮呢?
弗蘭西斯科他們以為天竺開鑿伊河運河是為了征服地中海乃至歐洲,但實際上天竺人卻根本沒有這個意圖。
秦簡敢保證這條運河的目的只是為了商業。
當然,也許或許今後,運河通暢以後,運河有可能會被發掘其在軍事上的作用。但是那也是未來,只是未來,至少現在,秦家和天竺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秦簡完全不明白這些洋夷為何如此胡攪蠻纏。
竟然還敢叫囂戰爭?你們確定真的想要戰爭嗎?
秦簡看著眼前的這幾個白夷,臉色立刻沉下來,就像是一面拒人千裡之外的城牆,
“我不知道諸位為什麽會這麽看重這條河,但是想要用戰爭威脅我國的內政?”秦簡臉色一整,“使者閣下,我希望你能夠注意下你的言辭!偉大的天竺不懼怕任何戰爭。”
看看堂下站著的使者們,
秦簡輕蔑的笑著說:
“上一個向我們叫囂的君王是伊爾汗國,我想現在,大家都知道他的下場。”
“你確定你們想過這樣的後果嗎?”
“是!我們當然知道。 www.uukanshu.net ”
弗朗西斯科點頭,
“不過,上面的這位大人,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歐洲所有的國家的君王們都站在我們身後,確切的說,我們想要想讓貴方知道一件事實:那就是,地中海,不歡迎貴國。”
弗朗西斯科,低沉著嗓音幾乎是咆哮著回敬道。
……
最終這場大宋地方官和外來使者的會面在極其不樂觀的氣氛下不歡而散。
秦簡總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將對方攆下大海,他還知道自己並不算是合適的和對方會話的官員,正巧手底下有一隊部下要換防開去開羅,他正好讓這些人將這群使者帶走,趕緊的將這個燙手山芋甩手交給別人。
在那裡,現在天方侯秦家的主城也被從天方轉移到了開羅,在秦家的老侯爺來看,顯然位於尼羅河下遊流域的這座千年古城更適合秦家的發展。
秦簡料理完這件事後,心情有些不虞,但是他秦簡不覺得自己今天做錯了什麽,不管誰突然遇見這麽一群莫名其妙的家夥都不會絲毫無動於衷的。他有把握這些人即使是真的到了老侯爺那裡也只會倒霉。
在這裡,沒有人會把所謂的歐洲諸國們的抗議放在眼裡的。
伊河運河是何等重要的工程,可以說關乎秦家的未來,如此重要的工程會僅僅因為這樣荒誕無稽的理由停下?怎麽可能!
唯有一個陰影久久的在他的胸中縈繞不去,他不知道,這幾個自稱的洋夷使者說的是否屬實,那些洋夷的國家難道對天竺的敵意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