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張浦突然面色一整,對陸凡說,
“賢弟!我等雖然拜托知府大人這邊接了這案子,讓李哲那屑小無所遁形,但那小子畢竟是朝廷貴爵出身,有錢有勢,我等還要防著這家夥暗地裡攪風攪雨,找機會翻身啊!郡主那邊到底對這小子是什麽態度,郡主難道真的很看重這小子麽?”
那陸凡回答道:
“兄長不必擔心,那李哲本不過是粗蠻武夫,只是偶然做了一首詩得了郡主青睞而已,郡主是愛好文學的人,所以對有文采的人格外看重,但那李哲本來就是一個紈絝武夫,面目可憎,怎麽可能被郡主看重。
郡主那可是仙子一樣的人,最重孝道,我想我們隻消把李哲因為狂悖無禮,大逆不道的這些言辭宣揚出去,郡主那邊自然就會將他棄若蔽帚,不會再搭理他了,張兄切勿擔心。”
陸凡這話才讓張浦放下心思,
“哦,如果是這樣那就最好,我們就不必擔心這家夥會借郡主的力了,賢弟也知道,我們這次算計那小子可也是擔了乾系的,各方面壓力不小,要是被這家夥脫身,那可就麻煩了。最怕的就是郡主會在關鍵時刻出手。”
“兄長說的正是,我們做事一定要小心。郡主這邊我也會時刻盯著,保證不會出事,郡主只要知道他是一個這樣的人,恐怕躲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替他出頭,倒是日報社那邊,那方覺遠還有幾分威望,如果這家夥一定要不管不顧的為李哲出力,借用你們日報社的力量,那也是一個麻煩,到時候還需張兄想想辦法。”
那張浦聽了陸凡這話,登時一聲陰笑,說道:
“這事兒賢弟且放心,方覺遠雖然任職本報主編多年,在報社很有影響力,但他畢竟不是報社的東家,不可能真正掌控住整個報社,我已經早早的就通知了報社的股東,等我們後續動作一出手,事情變化,報社股東知曉李哲的名聲臭了,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方覺遠胡來的。”
這話說著事,張浦的面目越發變得猙獰,眉宇間盡是邪戾之氣,
“哼!說來那方覺遠掌控日報社也已經很多年了,這位子也該是動一動了。這趟這老頭子不動還好,他如果敢動,敢動用報社的力量替李哲鼓吹,哼!那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我聯系的那些股東們可決不會坐視不理。說實話,不瞞賢弟,愚兄我這裡我倒是巴不得方覺遠一意孤行呢?”
陸凡心裡一驚,原來這才是張浦的目的,他掏出的一百貫錢只是恰逢其會,可並不是張浦要算計李哲的真正原因,張浦在日報社工作多年,始終盯著報社主編的位子,這次李哲出事,張浦真正的目標卻是衝著方覺遠去的。
張浦的陰險毒辣深深讓陸凡為之吃驚,他雖然深恨李哲,但畢竟是州學剛畢業的學子,對張浦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心機而深深的不恥。
說起來方覺遠一手將張浦從日報社裡提拔起來,說起來還對張浦有恩,卻沒想到張浦表面上對方覺遠言聽計從,暗地裡卻時刻起著這樣的心思。
想到為了報復李哲,他堂堂一個州學裡的俊才,竟然要和張浦這樣的蛇蠍心腸之人合作,陸凡就不禁氣苦,李哲啊李哲,這一切可全都是你逼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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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州城裡大火的射雕英雄傳已經連載到了郭靖長大後,再入中原的橋段了,期間碰見黃蓉,黃藥師,洪七公,整個書中江湖的輪廓也逐漸初顯,東邪,北丐,兩個江湖中的高人更是奇特,
一個是獨居荒島,不問世事,而另一個乾脆就是個老乞丐。然後完顏康,穆念慈,黃河四鬼,長白仙翁,書中高*潮一波接一波,跌遝起伏的情節直讓讀者欲罷不能。 整個孟州府,包括周圍的幾個州府,《射雕》這本奇書的熱度持續升溫,甚至火熱的程度已經隨著海路,向著定遠州,定海,南洋的方向傳過去,那定海,就是後世的馬六甲,在這一世因為海貿的關系,也是格外的繁榮。比起這偏遠地方的天竺洲而言,定海以東的南洋甚至大陸才是大宋朝的中心。
那裡的純正宋人更多,識字率也更高,文化事業也更發達,李哲的這一本《射雕》向哪裡傳過去,也不知會引起什麽樣的風潮。
不過這些都是後事了,已經無需再去關心。這個時代海運畢竟落後,從天竺到定海就要一兩個月時間,很多影響很難再短時間內顯現出來。
現在的問題不是未來的影響,而是伴隨著這本書的持續升溫,突然間出現了許多不和諧的聲音。
孟州城一個專門的文學評論期刊《文心雕龍》上評到:
“……射雕英雄傳,這是近期市井中流行的一篇奇文,據說很受販夫走卒們的推崇,火爆異常!本尊近來也是無聊,因此專門去找來了書一觀。沒想到一看之下,三觀盡廢,大汗淋漓,書中所謂的熱血俠義中人,一出場就對抗朝廷官兵,殺來殺去。
其中一個讓我印象深刻的高手,所謂的導師長春子丘處機,據說在歷史上還有原形,竟然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三番兩次對人橫下殺手,謂之爽快,而書中所謂的俠義之舉,赫然就是去殺了朝廷命官,為所謂江湖人士報仇,這樣的殺手屠夫,這樣的冷血,竟然是書中重要的正面人物。
還有其他的角色,江南七怪,老大瞎子是個乞丐,老二是個喜歡假扮書生的小偷,其他的也都是販夫走卒之流,書中竟然還屢次為老二小偷的伎倆張目,稱之為空空妙手,絕技!書中所有人都是性格乖戾,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這就是江湖人物們的是非觀。
那麽我要問,難道這暴戾,殺人,殘忍,種種就挑戰我等道德底線的行為,就是書中作者所提倡的舉止麽?這樣的人難道都是就是作者心目中的英雄麽?作者到底是在為殺人犯和小偷張目,還是乾脆就是要挑戰我大宋和平社會的價值觀?
那麽我要問了,作者這本書到底是寫給誰的,到底是為了要宣揚什麽?
這本書作者道德之底下,思想之怪異,簡直觸及到本尊的底線!更不用說書中人物還幾次公然詆毀我先朝皇帝,這樣的書也能在市井中流傳,我大宋朝的官員們難道就沒有人出來管一管麽?我中華自古文章以載道,以教化百姓,這樣可恥的文章,難道當朝袞袞諸公就不怕教出了一大群打著俠義旗號的小偷殺人犯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