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演練士兵們表現成這樣,連一旁看樣子沉默寡言的馬都頭都很有些得意,一張黑黝黝像是土著人一樣的臉上寫滿了喜意,畢竟這士兵可都是他一手練出來的。
“馬都頭,果然練得一手好兵,厲害厲害!”
李哲伸出大拇指誇獎馬忠。
馬忠一張大臉笑得合不攏嘴,
“沒有,虞侯謬讚了。咱們捧日軍軍兵,都是這般戰法,不管隨便是那個都拿出來都是一樣。”
都是一樣,李哲可不這麽以為,即便是捧日軍這樣的部隊裡面,每一支部隊的訓練度肯定也是有區別的,這一都的兵明顯和操場上其它都的士兵感覺不一樣,不過即便捧日軍中其他的都都有今天五都的三分之二的熟練度,那捧日軍這支軍兵就足以稱之為精兵了。
這樣的兵便是拿到後世清末年間,也肯定比曾國藩李鴻章之類的湘軍淮軍要強得多。雖然所屬的時代不同,作戰方式和戰鬥力也不一樣,但是一支軍隊特有的精氣神那卻是學不出來的。
就據李哲所知,大宋朝的海外開拓,主力雖然主要是各家特有的藩屬軍,義從軍,但是要真正和歐洲諸國的殖民軍對抗,還是要看捧日軍這類的朝廷正規軍。
安王屬下,面對印度洋島嶼,以及阿拉伯半島,東非,阿拉加斯加,南非等地的開拓,整個偌大的殖民區,轄下捧日軍這樣的正規軍也就只有兩隻,一止捧日軍,一支威遠軍,都是威名赫赫,聲名遠揚,如中流砥柱一樣支撐著安王藩。
李哲雖然是現代人的靈魂,但是畢竟記憶裡還流傳的有一些家傳的兵法戰陣的經驗的,對這時代的軍隊並不是一無所知,自大宋朝軍隊進入火器化時代以來,戰爭的模式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火器化時代的戰爭講究的是紀律和秩序,越是紀律嚴格的軍隊在戰爭中表現就越好。
以往憑著所謂計謀來取勝的幾率越來越小了,那些紀律執行不嚴格的軍隊,哪怕是在特殊情形下圍住了真正的精兵,也很難攻下火槍兵方陣的防守,反而會在接連不斷的攻擊沒有奏效的情況下被拖垮,拖爛,被人反敗為勝,這樣的例子在近現代戰爭中數不勝數。
方陣時代的士兵甚至可以說越呆越好,越木越好,所以就會出現後來極端的排隊槍斃這樣的奇葩,可以說把火器化軍隊的紀律性和勇氣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所以今天馬忠訓練出的這一都軍兵的表現來看絕對是精兵,至少在這一點上那個陸軒並沒有作怪,不過也很有可能是左廂下面這樣的都真的還有很多,這一點李哲卻是不怎麽信的。
有這樣的手下,李哲已經很高興,
“恩,今天就到這裡了,本官想看的也都已經看到了,不過,本官對今後的戰鬥訓練還有些其它的想法,馬都頭,不如等會兒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聊聊。”
馬忠能一手操練出這樣的士兵,也算是個人才,這樣的人才斷斷沒有放過之理。
那馬忠受了李哲邀請,有些猶豫,似乎在考慮這樣做合不合適。
“哎!還擔心什麽,馬都頭,一起來吧!今天能見到馬都頭這樣的英雄,在下高興,來,咱們到城裡的宴客來去一遭,怎麽樣,宴客來,本官夠意思了吧,那裡的酒可是這城裡最好的,據說是從中原不遠萬裡運過來的好酒。”
軍中漢子們多半好酒,果然,李哲這麽一說,那馬忠果然是面色松動,喉頭酒蟲都被勾引上來了,如果說在這天竺有什麽不好,
那便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在天竺根本無法釀出像是中原那裡好酒的味道來。 大兵們一聽到來自中原的好酒,那便再也等不得了。
演練完畢,兩人一同聯袂進城而去。就在李哲邀請馬忠聯袂進城的時候,軍營裡陸軒的辦公室,陸軒問手下的一個人,這個人如果馬忠在這裡就一定能認出來,正是他手下的小隊隊長之一,辛通。
身為左廂的總軍官,陸軒怎麽可能對手下的部隊一點兒掌握都沒有,哪怕就是最底層的某個都,陸軒也能隨時抓出一個對自己惟命是從的小軍官來,只聽陸軒問辛通道:
“那李哲進了你們都,就做了什麽?”
“回大人,就只看了我們訓練,後來還做了火銃陣的操演。”
“聽說早上你們都被你們營指揮調出去跑步了?”
“是啊,足足五公裡越野,都裡的軍兵們各個都跑的狼狽不堪,”
“那李哲見了什麽反應?”
“哈!指揮使是沒見到當時李虞侯臉上的反應,那叫一個精彩,他一聲不吭就宣布解散了,到了下午才又開始。”
“哼,這小畜生倒是知道隱忍,沒有當時發火,不過接下來他既然在我軍中,這樣的事恐怕少不了他。”
“那是那是。”
辛通聽了,心裡大汗,這神仙打架,他們下面的人都得跟著倒霉。
身為指揮使,陸軒對自己手下的這些軍兵的訓練還是有足夠的自信的,手下的這些軍官多半都是跟著他一路打出來的,手下的這些軍兵怎麽演每一支他都心裡有數。
“那,你們的操演,他就看了看?他怎麽說。”
“回大人,看了軍兵們的操演之後,李虞侯看著非常滿意,誇了馬副都頭好幾句,說他練兵練得好呢。”
“哼!馬忠那個匹夫知道什麽,練兵練得好,和他一個區區小小副都頭有什麽關系?”
“是,是!大家都知道,咱這捧日軍中,這些軍官還不都是您一手教出來的,馬都頭的那點兒本事還不都是和您學來的。”
那辛通趕忙拍陸軒的馬屁。
“哼!”
陸軒看似不屑,其實心頭滿意。
“那,操演完畢之後,那李哲就邀馬忠一起去城裡吃酒了。 ”
“是,聽那李哲說,還是要去那城裡最高檔的酒樓宴客來去吃酒呢。”
辛通的語音裡還帶著幾分豔羨,宴客來,那可是好地方啊,像他們這些丘八平時就是一年也不定有機會到裡面吃上一頓,這李哲,不愧是貴族子弟,手裡恁的有錢。
只聽陸軒口裡道:
“這李哲,想不到還會些籠絡伎倆,還知道請下面人吃酒?哼!就知道底下這些丘八按捺不住吃酒的心思,那馬忠就真的跟著去了?你說,你跟你們都頭熟識,那馬忠會不會吃了李哲的酒,就上了李哲的船,忘了我的交代。”
“啊?那怎麽敢?”辛通驚訝的回答,
“馬都頭雖然老實話少,但心裡也是有心計的,連我這樣最底下的小隊長都知道指揮使您才是咱們左廂的中流砥柱,那李哲只是個公子哥兒,說不定哪天就調走了,我們都頭就是再傻,他也分得清這裡面的輕重。”
“哼!”料他也不敢,陸軒口中說道。
“不過,你還是要盯緊著他點,你們都裡發生什麽事都要跟我報道。”
“是。”
陸軒看著俯首帖耳的辛通,心中滿意:又道:
“你隻管好好替我辦事,事後賞賜少不了你的,”
辛通大喜。
“就是你們那個都頭馬忠也算是個人才,人雖然木訥了點,但眼色還是有的,也該是時候提拔一下了,你也一樣,我自己心裡有數。你回去隻管告訴馬忠,讓他好好辦事,我這邊還是記著他的。”
“是。”
辛通依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