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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代之天涯明月》第23章驀然回首
  一棵大樹下,李宇珩留在此地整整一日。

  原本胸口就痛,為了躲避追殺已經痛的不能抑製。耶律風早已走遠,這棵大樹數人不能合抱,正好便於隱藏,就選擇在樹下修煉。道玄功本來就有療傷功效,一日下來傷勢緩解了很多。反正要返回冀州,不如順路去棲鳳山看望一下師父和明月。

  想到這裡,李宇珩起身慢步向前,今晚趕到趙州住宿一晚,明早再去棲鳳山。

  忽然記得石重貴將血書遺詔交給自己的時候還有一個包裹,不知裡麵包著什麽東西。看著包裹又想起了當日石重貴咬破手指,留下詔書的情景。

  當日石重貴言道將這詔書交給河東節度使劉知遠。看看現在的行程,無異於南轅北轍。

  李宇珩苦笑一聲,心想待傷好之後,當盡快去河東辦妥。此事畢竟關乎王清將軍的聲譽,既然以身殉國,就必須給亡人在天之靈一個慰藉。

  拆開包裹從裡面掉落一本書,書上三個篆字《輪回訣》。

  現在還不知道這本書究竟有什麽用,為什麽石重貴要將這本書給他。不如先交給師父,看師父怎麽處理。

  李宇珩在天黑之前進入趙州城,在城內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來。

  趙州城是一座古城,擁有上千年的歷史。整個古城南北東西各有一條貫穿的街道,街道由青石板鋪就,顯示了趙州不同凡響的韻味。古城中心就在兩條主街道的交匯之處。臨街的商鋪絡繹不絕,回春堂就坐落在這裡。

  回春堂裡十裡八鄉聞名的妙手張,此刻正在給李玉珩診治。

  “氣滯血瘀,阻遏胸脅。這是肋骨斷裂的特征。來,張開嘴。舌紅苔白脈弦稍緊。年輕人,胸部有沒有刺痛感?”

  李玉珩按照妙手張的要求一一做到,聽到詢答道:“胸部疼痛多時。”

  “你且把衣服解開,露出胸前。”

  裡面穿著特製的防彈服,要脫下來非常困難。眼下治病,再難脫也要脫。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防彈服脫下來,露出裡面勻稱的肌肉。只是醫生似乎沒有絲毫的欣賞眼光,隻盯著胸前查探傷勢。

  “看你的傷勢應在一周以上。幸虧當時診治及時方法得當,現在已經不礙事了。給你開一服藥,回家煎了服用。盡量臥床修養,不然恐有麻煩。”

  這個倒不是醫生估計錯誤,而是李宇珩當日得到太醫的診治,兼之修煉的實在是天下一等一的功夫,傷勢恢復速度驚人。

  只聽妙手張一邊寫一邊道:“當歸七錢、生地四錢、桃仁一兩、紅花二錢、枳殼九錢、赤芍五錢、柴胡八錢、川芎七錢。”寫完後妙手張道:“拿去服用吧,連續一月,每天三服。”

  李玉珩想到白首烏還在身上,拿出來問道:“老先生,這個可有用?”

  妙手張看到李玉珩拿出的白首烏像見了寶一樣,問道:“你從哪裡找來的這個東西?”問完猶自喃喃自語道:“白首烏,葉四瓣,果似核桃,其汁若乳,其殼堅硬。啊,你有這個白首烏怎麽不早用?這個白首烏乃是療傷聖品。”說完仍然盯著李玉珩手裡的白首烏。

  李玉珩沒有想到誤打誤撞采到的白首烏竟然如此名貴,不好意思的說道:“這白首烏的殼太硬,我打不開。”

  妙手張頓時了然。

  “如此也是,這白首烏的殼若不知悉方法,無從打開,這殼當用沸水蒸煮待外殼軟化方可打開入藥。”

  李玉珩心道:“你若知道我師父手一捏便可,定不會如此說。”想到師父,心中一暖。雲逸父女對己既有救命之恩,還有傳功之德。

  妙手張猶自盯著,突然起身來對著李玉珩深深鞠了一躬。李玉珩趕忙側面~躲開。

  “老先生這是何意?”

  “可否將這顆白首烏割愛?我出五兩銀子,不,十兩銀子”妙手張說完眼睛直盯著李玉珩。

  這東西的價值越高,越發感受到師父和明月的情意。此次獲得五顆,即使賣出一顆,還能留下四顆給師父。想到這裡,笑著將手攤開伸向妙手張。

  妙手張怔住了,“這是真的賣給老夫了?”

  李玉珩點點頭,“真的”。妙手張還是不敢相信道:“這一顆足以令你的內傷痊愈,當真賣與老夫了?”

  李玉珩依舊點點頭。

  妙手張這才將白首烏拿到手心,就像看著絕世珍寶一般。

  李玉珩拿起適才妙手張開的藥方,“你先且住,待老夫將你的胸口重新扎。”

  妙手張感念李玉珩,重新將李玉珩的胸口固定包扎,然後囑咐徒弟將三日的藥量抓好送到李玉珩的手裡,當然還有十兩銀子。

  “老先生,診金和藥資尚未扣除。”

  妙手張搖搖頭“,這白首烏賣與老夫,老夫心中已然羞愧萬分,這些不足以補償一二。”

  李玉珩堅持了兩回也就不再推辭。

  從回春堂出來後,心情大好。此時已日落,街上行人漸少,找到一處酒家,將藥讓小二拿去煎好,要了一個招牌菜,一個小菜,一盤當地的點心。

  前面一桌有人交談,李玉珩似乎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默運玄功聽覺頓時敏銳,卻聽到一個意外的消息。

  “河東節度使昭告天下要迎回晉帝,此事不知道真假。”

  “這個你也信?聽說前朝皇帝已被押至契丹。”

  “我也是聽聞而已。”

  “昨日皇帝經過中渡橋的時候,哭著道‘天啊!我家什麽時候對不起人,竟被杜威這個賊人所破!’很多人都在看著。這個應該是真事。”

  聽到此處,李玉珩暗道:“晉朝皇帝石重貴還是按照歷史的進程去了塞外遼東之地,也許這樣的結果對於石重貴來說還是一件好事,至少還能活還多年。兩次企圖更改歷史的進程,兩次都以失敗而告終,歷史真的不可能更改的嗎?自從穿越之後,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自己的到來,給歷史的進程帶來了什麽樣的改變?至少現在還沒有絲毫改變的現象。窗外月光皎潔,散發著不可觸摸的冷輝。這個世界的月亮還是歷史上的月亮嗎?”腦中出現了明月的影子,這小妮子,真讓人想啊。

  兩人繼續在交談,聲音細微幾不可聞。李宇珩玄功默運,聽覺敏銳。兩個人的交談一字不差落在耳中。

  “洛陽是個好地方啊,你有沒有聽說,昔日的晉朝第一美女就在洛陽。”

  “晉朝第一美女是誰?我怎麽沒有聽過?”前面一人聽到美女頓時來了興趣。

  “你買壺酒我就告訴你。”另外一人洋洋得意道。

  “說來聽聽,酒給你記下了。”

  “那你可說話算數。”

  “放心吧,快說來聽聽。”

  李玉珩還是首次聽說第一美人的事情,也不急著離去,邊吃邊聽。

  “說起來也不是晉朝第一美女,這個女人呢,應該算唐朝。”

  “唐朝?現在活著多大了?”

  “不是前面的唐朝,是取代梁朝的唐朝。”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個老女人呢。”

  “現在差不多也老了。”

  “老女人還敢說第一美女?我家旁邊燒餅鋪老王的女兒今年出落的亭亭玉立,簡直一個美人胚子。”

  “這個你不知道吧?當今皇帝是誰你知不知道?”

  “現在是大遼,皇帝自然是以前契丹的皇帝。好像叫什麽耶律,耶律……”

  “耶律德光”,後面一人悄悄的說道,說完又看了四周。

  “對,就是這個名字。外族的名字真拗口。”

  後面一人壓低聲音道:“耶律德光聽說這個女人在洛陽居住,攻下開封後就把這個女人和她的兒子接到開封。呃,現在改成汴州了。”

  “這個女人年齡也不小了吧?”

  “耶律德光看到這個女人,就對這個女人說道:‘我和你的丈夫是兄弟,你是我的大嫂。’這個女人的丈夫就是後唐明宗。”

  “耶律德光還算有情意。人家丈夫死了,他還念著過去的情意。”

  “我還沒有說完,你急什麽。耶律德光又說‘現在是我的妻子。’”

  “呸呸,兄弟妻不可欺,外族人就是沒有好人,倫理不分。”

  “契丹人就是這樣,沒有倫理綱常。我聽說他們不但可以霸佔兄弟的老婆,就連父親的老婆也一樣霸佔。”

  “這女人一聽耶律德光的話,當即就不樂意。耶律德光為了討好這個女人,就封她的兒子做節度使。這女人推辭不要兒子做官。”

  “你說了這麽半天,這個女人叫什麽?”

  “這個女人的名字可好聽的要命,她叫花見羞。”

  “這個應該不是本名吧?”

  “聽說她原來姓王,家裡是做燒餅的,就是我們吃的這個燒餅。”

  李玉珩一聽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盤子,裡邊赫然放著幾個燒餅。拿起一個咬了一口,這燒餅當真好吃。

  “我聽人說遼主的瑤光公主,非常漂亮。”

  “外族的女子有什麽好看的。”

  “聽說這瑤光公主眉似柳葉,瑤鼻櫻唇,頭上結著無數小辮。”

  “哪有這麽美,讓你說的比我老舅的二女兒還漂亮。”

  “我也不信,外族女子怎麽會這麽好看。”

  李玉珩心道:“契丹的耶律郡主倒是個美人兒。”心裡又想到了明月,無形中將明月和耶律郡主放到一起比較。誰知心裡這麽比較半天,竟然分不清楚兩個人那個好看。轉念又責備自己道:“明月就像天上的明月一般,豈是外族的郡主可以比擬的。”責備完又安慰自己,這瑤光不過只是天上的一顆星星,如何可以和明月比較。心中更是想念師父,想念明月……嗯,明月師妹。

  第二日辰時,李玉珩待城門開之後立即出城。當日自棲鳳山至趙州,不過一個半時辰。如今李玉珩玄功漸增,進步神速。只是身上有傷,不敢太急。待到棲鳳山時堪堪午時,比上次多了半個時辰。

  山還是一樣的山,樹還是一樣的樹。就連茅草屋還是原來的四間茅草屋。李玉珩看到這山,看到這水,看到這茅草屋,猶如見到親人一般親切。

  師父,一切可好?明月,一切可好?我回來了。

  李玉珩待走近茅草屋時,顧不得身上有傷,全力運轉體內真氣,急掠至茅草屋前。

  ……

  山澗中。

  明月手握一把自製魚叉,運起玄門秘術逍遙遊身法,縱身掠至水面,口中念念有詞,將魚叉狠狠的插入水中。隨手一甩,一條碩大的草魚直奔岸上三丈之處。

  這邊已有數條同樣大小的草魚。

  如果李玉珩在此定然轉身跑路,恨不得有多遠跑多遠。

  只聽明月口中不停地埋怨。

  “笨水牛,我讓你不回來。”

  “傻水牛,再不回來就和這條魚一樣的下場。”

  “水牛哥,你若招惹其他的女孩子就和這條魚一樣。”

  玄門秘術逍遙遊竟被明月用來叉魚,若是伍封祖師泉下有知,定當回來收拾明月一頓。

  眼看所獲已足夠幾天食用,明月將草繩從魚鰓處穿過,穿成一串拎著。快走到茅草屋時,看到一條身影急速掠過。

  明月心中一驚。

  待看到來人站在屋前久久未動,又想起剛才來人的身法十分熟悉。這是什麽身法呢?明月忽然想到,來人運的正是玄門秘傳身法逍遙遊。

  整個人頓時怔住了。

  是他嗎?

  水牛哥回來了?

  隻覺此時天地之間再無任何聲音,只聽體內戰鼓聲起,隻覺此時天地再無任何存在。明月的眼裡,只有前方十丈遠的少年背影。

  來人雙膝跪地,三叩之後大聲道:“師父,徒弟回來了。”明月靜靜地看著,心道:“傻子,也不看看屋內有沒有人。若父親在,早就知道有人來了。”

  來人一看沒人答應,站起身來,再次大聲道:“明月,你在不在?”明月不知不覺間兩眼濕潤,心道:“傻子,我就在你身後呢。練了這麽久,功力還是這麽差。”

  來人在此喊道:“明月師妹,在不在?”明月心裡那個氣啊,心中罵道:“這隻笨水牛蠢水牛大水牛。”

  來人知道屋內無人,心想:“師父和明月是不是出門了?這次來的可真不巧,還是先進屋待著吧。”還未走進屋內,忽然感覺到了什麽。

  轉身,就看到明月站在十丈遠的地方。整個人頓時怔住了。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站著。

  佛說,前世五百年的修行才換得此刻的驀然回首。

  對視良久,明月道:“水牛哥。”李玉珩道:“明月”

  兩人同時道:“嗯……”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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