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林清都對自己現在的生活無比的滿意,若沒有那些經常來辦公室騷擾她的公子哥,那就更加的完美了。可不管她強調多少次,身為自己秘書的小玲還是無法完全將那些人擋在門外。有時想想,是不是該換個秘書了,可小姑娘畢竟跟了自己兩年,一直以來也任勞任怨,她又怎麽可能狠下心來開除小玲。再說了,那些家夥可都是公司董事們的孩子,就算將她放在小玲那個位置上,也不見的能比小玲做的更好。
只是,是不是該換家公司了。但想想在上一家公司的遭遇,林清跟快又放棄了這個想法。不管到哪家公司都一樣,目前來說,她對現在所供職的這家公司還是相當滿意。身為公司首席執行官,除過要像董事會負責之外,在整個公司裡面,還真沒人能說她什麽。最為重要的一點,雖然說她是公司的CEO,但各個部門都有具體的負責人,她只需制定好大的方針,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把控全局,基本上就沒有什麽事了,日子可以說過的無比清閑,而這才是她不想離開公司的主要原因。
自從鎮守府消失後,隨著時間的流逝,林清發現自己越來越懶了,也可以說是某種精神上的頹廢吧!不管在什麽事情上都提不起太大的興致,再也沒有之前在鎮守府時的那股乾勁,為了幫提督管理好鎮守府,她幾天幾夜不睡也沒什麽關系,仍舊顯的神采奕奕。可現在,她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假期,想著溫暖的被窩,想著院內林蔭樹下的長椅,想著環境雅致的咖啡屋,想著度假村中那一套海景洋房……
“林總,送你去公司還是……”駕駛座上的司機謝師傅開口將林清從某種思緒中拉回了現實。
“謝叔,先送我去公司吧!”
一個禮拜的船上生活,已使她顯的疲憊不堪。就算那艘船是艘頂級奢華的遊輪,各項生活配套設施都很健全,但她卻整夜整夜的失眠。想想就覺的有些可笑,自己身為艦娘居然會不適應大海上的生活,反而無比的懷念陸地,懷念蓉城市內那個只有她一個人,因而顯的無比清冷的家,也許這就是有些人說的我心安處既故鄉吧!
不過,就算是再累,她這次出去旅遊了一個月,要是再不回公司看看,怎麽都說不過去。
“嗤。”
一陣刹車聲從車外傳了進來,林清搖下了後車窗的玻璃。
那是一個穿著白色提督服的青年,或許是因為走神的緣故吧!他差點撞在了自己的這輛車上。
只是謝叔可不像她這麽好說話,看著那名青年在謝叔的呵斥之下退回路邊,沒來由的,林清隻覺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曾幾何時,她也擁有一座鎮守府,擁有一個深愛著她的提督。雖然說提督從沒有出現過,但卻送了她婚紗和戒指。猶記得當那天早上,自己穿好婚紗,將那枚晶瑩剔透的水晶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出現在鎮守府會議室中的時候,俾斯麥轉身摔門而出,威爾士親王捏碎了手中的高腳杯,平日裡雖說很高冷,但出於禮貌,也會和從身邊所經過的人打招呼的黎塞留,從那時起,有好長一段時間再未開口說過一句話。
是啊!她們都生氣了,因為在整個鎮守府中,只有自己收到了提督所郵寄過來的戒指和婚紗。
相對於在後座上,又陷入到對往事追憶中的林清。身為司機的謝濤,神情卻一直專注無比。
一年前,他還是一個在人才市場中拚命投遞著簡歷的下崗工人,為了生活,
為了家,不得不早出晚歸的失意中年人。 八年的部隊服役生涯,除過教會他開車這一項技藝之外,還給他留了一條瘸了的右腿。當初部隊所下發的補償金,早就在買房的時候花了個一乾二淨,後來裝修房子的錢全都是找親戚朋友借的。雖然說,經過自己和妻子這麽些年的共同努力,早就已經償還完了債務,可因為要供女兒和兒子讀書,家中並沒有多少積蓄。這眼瞅著兒子就要結婚了,而自己卻在這關鍵時刻下崗了,家中一時陷入了一片愁雲慘淡中。是啊!兒子結婚的彩禮錢還沒有著落,可又有誰願意將錢借給一個下崗的瘸子。
在人才市場中轉悠了好多天,簡歷也投出去無數,卻全都石沉大海,渺無音訊。沒辦法,就連去工地做苦力,都沒人願意要他這個瘸子,更何況是那些福利待遇都不算太差的正規公司呢!
原本, 謝濤對於能否應聘上司機這一崗位根本就不報一點希望。先不說自從離開部隊後,他就再未摸過車這一點,單就是那幾十名同樣有著部隊服役經歷的應聘者,也是他所無法比擬的。第一,他年齡太大了,眼瞅就五十的人了,根本沒辦法和那些三十左右的小青年相比。第二,他起瘸子,在外形象上也被別人甩了不止八條街。
可就是車上現在坐著的這位林清林總,在面試現場轉了一圈之後,便拍板讓他做了專職司機,並且還給他開出了很高的薪水,一舉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
他要是不認真工作,又怎麽能對得起林總的知遇之恩。
只是,通過車內的內後視鏡看著坐在車後座上,有著亞麻色長發,精致面容,氣質溫婉的林總。
謝濤卻又為林總感到不值。
林總的年齡看起來就和她女兒一般大,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他的女兒已經是孩子的母親了。而林總雖說結婚了,他在當林總專職司機的這一年中,也曾無數次去到過林總的家,可卻沒遇見過一次林總的丈夫。如果他有這麽個女婿,早就勸女兒和對方離婚了。
“謝叔,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在海軍學院門口聚集了那麽多人?”
“林總,海軍學院在今天開學,那些人應該是去面試的學生和他們的父母。”
“開學日。”林清無意識的摩擦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開口道:“謝叔,麻煩你調一下頭,我不去公司了,你送我去海軍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