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姆裡奇關了哈利的禁閉。”赫敏嚴肅地說。

“啊，我聽說了這件事。”寧安打了個小小的飽嗝，又喝了口南瓜汁，“是因為哈利在課堂上和她發生的衝突吧，我聽說挺嚴重的，這事兒連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都聽說了呢。”

“他隻說被罰寫寫句子。”

赫敏顯得憂心愁愁，無精打采地望著面前盤子裡煮好的豆子和烤腸，“但他的神態……真的不像……你不知道，很可怕……寧安，我希望你能幫幫他……”

“我明白，親愛的。”寧安溫柔地拍了拍赫敏的肩膀，他似乎看到別的餐桌上有學生正偷偷朝這裡窺視。

“但這事兒也許讓哈利找鄧布利多會更有效果，不是嗎?在鄧布利多和我之間選擇，我想哈利也會選擇信任鄧布利多吧——你知道我們的關系有點……”

“唉……”赫敏用手撐著額頭，憂慮地歎了口氣，腦袋微微朝寧安這邊靠過來，兩個人的肩膀輕輕碰在一起，如果是暑假在德姆斯特朗的時候，或許她們會更親昵一些，但在霍格沃茨的禮堂中，赫敏只能克制自己想要被寧安擁抱的心情了。

馬爾福從始至終都拘謹地坐在一邊，他和赫敏的關系不算好，甚至在曾經有些矛盾，所以他只是一板一眼地低頭吃著面前的早餐，不多說，也不多問，直到達芙妮從樓上下來，他才打了個招呼。

“早安——”

達芙妮的目光從赫敏身上一掃而過，很快就離開了，她走到馬爾福和寧安之間小小的空位，跨過長椅，坐了下去，馬爾福立刻朝邊上移過去，雖然不能坐在寧安旁邊了，但他隱隱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似乎離開了旋渦的中心。

“昨晚睡得怎麽樣?寧安?”達芙妮歡快地問著，她看起來心情不錯，劃過面前一個大盤子，裡面盛著炸薯片，米布丁還有一大塊兒牛肉三明治，又端過來一小杯咖啡。

“還不錯，你呢?”寧安自然地回答著，沒有意識到身旁的赫敏突然沉默了。

“很糟糕，沒想到才兩年沒回霍格沃茨，這裡的課程就變得這麽爛了——”她語氣突然變得尖刻起來，用叉子撥/nong著盤子裡的三明治，探出頭，越過寧安對他身邊的赫敏說道:

“你說是吧，格蘭傑小姐?我記得你們上學期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可沒有這麽爛，多洛雷斯?烏姆裡奇?天呐，她的黑魔法防禦術簡直是一堂災難——”

“烏姆裡奇的教學內容和目標僅僅受到她魔法部調查官身份的影響，她是來做什麽的我想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赫敏端起自己的小杯英國茶，抿了一口，毫不示弱地說道:

“為何你不稍微評價一下弗立維教授的魔咒課、麥格教授的變形課、甚至——斯內普教授的魔藥課?”

“啊哈，那個——還算有趣。”達芙妮輕飄飄地跳過了這個話題，仿佛已經對此不感興趣了，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盤子中的薯片和布丁上面去了。

赫敏有些生氣地瞪著她，奈何達芙妮已經開始快速消滅盤子裡的薯片，根本不看她，讓這位要強的女巫一時之間有種蓄起了力，卻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寧安感受到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雖然不知道達芙妮為何始終對赫敏陰陽怪氣的，但他還是盡量緩和著說:

“看來烏姆裡奇教授的教學方式，大家都不認同呢，不過我已經打算向鄧布利多提議，開設另外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了，提供給那些不願意聽烏姆裡奇授課的德姆斯特朗學生——當然，表面上不會這麽說的。”

達芙妮停止掃蕩盤子裡的薯片，

她用餐巾擦了擦手指和嘴角，露出興奮而驚訝的表情，望著寧安高興地喊道:“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這裡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現在讓我有多厭煩，但是開設新課程的話，又由誰來教授?”

隨後很快她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看到寧安嘴角上揚的微笑，立刻猜測道:“難道說——你要親自來教！?”

寧安點了點頭，得到肯定答覆的達芙妮激動地揚起雙手，“太棒了，終於可以拜托烏姆裡奇那個老癩蛤蟆了。”

馬爾福沒有說話，只是在旁邊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烏姆裡奇的課對他來說，也堪稱枯燥的難以接受了。

赫敏皺著眉頭，沒有出聲，仿佛在思索什麽，她手裡的湯匙無意識地在茶杯裡劃拉著。

“新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程……”她小聲，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你說什麽，親愛的?”寧安偏過頭，關心地問道。

“啊，沒什麽——”赫敏顯得心不在焉，過了片刻她試探著問寧安:“你所說的新開設的課程，有沒有可能以協會、社團或是俱樂部的形式來開辦……”

“嗯?”寧安撓了撓頭，等待著赫敏的下文，他知道話還沒說完。

“我的意思是，她是個可怕的女人。”赫敏小聲說，“烏姆裡奇，是個可怕的家夥……”

“從某方面來講，的確是這樣。”寧安點點頭。

“不，我的意思是，她是個糟糕的老師，從她那裡我們根本學不到什麽黑魔法防禦術只是。”赫敏說。

寧安望著赫敏，赫敏的目光也恰好轉過來，看著寧安，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祈求

“我在想，就像你說的，神秘人已經回來了，我們要做好準備，去對付外面將要等待我們的一切，我是說，危險總是環繞在四周不是嗎，我們要確保真的能夠保護自己，如果整整一年什麽也學不到——”

“可是我會保護你的呀。”寧安看著赫敏溫柔地說，“而且這裡也不是談論神秘人的好地方。”他壓著嗓子，使聲音聽起來只在他和赫敏兩人之間傳播。

“不，你不能每天都圍著我轉，寧安，我們都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而且我也需要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不光是我，哈利、羅恩、納威……他們都需要這種力量，你不是說過，他們都可以成為對付神秘人的力量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寧安猜到赫敏想要說什麽了，“所以你想要讓霍格沃茨的學生，也參與到這門有可能會開設的課程中來?”

“是的，我們需要一個老師，一個合適的老師，他可以教我們怎樣使用咒語，如果我們做得不對，還可以糾正我們……”

“這不可能！”達芙妮離得最近，還是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她直接打斷了赫敏的話，盯著她堅決地說:

“這絕不可能——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尚且有理由進行自主的課業選擇，但是你們本來就是霍格沃茨的學生，有什麽理由不去參加規定的課程，而去聽什麽學校制定的教學計劃以外的課程。”

她連珠炮似的說著，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況且這有可能會引起那個討厭的老女人的反對，她現在可是霍格沃茨的高級調查官——對了，你們有看報紙吧。”達芙妮說著，余光瞥到了桌子上的那份《預言家日報》於是接著剛才的話說道:

“如果她知道霍格沃茨的學生們，都不喜歡聽她的課，而跑去聽寧安的新課的話，肯定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的，說不定到時候連我們德姆斯特朗的學生，都沒有辦法繼續上那門新課了，會被強製停止也說不定……”

“好啦，好啦，”寧安揮了揮手，示意達芙妮稍安勿躁，四下裡看了看，周圍的學生不多，看起來沒人聽到他們的談話，達芙妮雖然剛才慷慨激昂了一番，實際上聲音也始終壓抑著，沒有喊出來

“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這件課程還沒有眉目呢，就討論會不會被關閉的問題有些為時過早，況且如果真的開辦起來了，那麽只要我不想停止，烏姆裡奇就能管得了了?我們可不用受英國魔法部的氣，達芙妮。”

寧安的話讓達芙妮悻悻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喝了一小口咖啡不再多說什麽了，赫敏仍然擔憂地望著寧安，似乎在說:考慮考慮我的建議吧。

“這件事情……”寧安看著赫敏，看著女孩兒祈求的模樣，心頭一軟，“我可以答應你，簡——”

他輕聲說著，聽得身旁的達芙妮猛皺眉頭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烏姆裡奇教授的中間名，也是簡來著。”她抱著胳膊，聳聳肩略帶譏笑地說。

“達芙妮——”寧安小聲呵斥了一句，達芙妮偏過頭，不知嘴裡嘀咕了些什麽，但還是不說話了，赫敏臉變得通紅，又羞又惱，既因為寧安喊自己的時候被達芙妮聽到了，同時也因為她剛才的那番話，什麽烏姆裡奇教授……

這讓赫敏感到一絲絲惡心，想到那個說話又尖又細的老巫婆。

“我可答應你帶一些人來聽課，但是顯然不可能讓所有霍格沃茨的學生都參加，最多三十人，你最多可以帶三十個人來，好嗎?”寧安又接著剛才的話，對赫敏說道。

赫敏想了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立刻點頭同意了，三十個人對她來說已經很多了，除了哈利、羅恩以及能想到的格蘭芬多學生之外，其他學院加起來她可能也拉不到那麽多人。

而能夠跟隨寧安學習黑魔法防禦術，絕對是夢寐以求的，她明白自己的戀人本身就是黑魔法的大師，他法力高強，這個世界上恐怕也不會有多少人在黑魔法防禦這方面，比他更在行了。

霍格沃茨校外的天氣依然陰沉著，當早飯吃完，又是狂風大作，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小雨，學生們匆匆趕著去上他們的第一節課，寧安與赫敏在禮堂擁抱告別，這一幕又被不少有心的八卦學生看到了，達芙妮和馬爾福也一一同寧安告別，他們仍然要跟著霍格沃茨的學生們上課。

寧安看著漸漸空蕩的大禮堂，透明的穹頂有雨水不斷掉落，打在頭頂卻不曾浸/shi一磚一瓦，規劃著未來的事情。

教授黑魔法防禦術在寧安看來不算什麽大事，培養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同時，如果還能對霍格沃茨進行滲透，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更何況還是赫敏要求的。

“你可真夠高調的，寧安校長。”身後響起陰測測的聲音，不用回頭，寧安便能猜到那是誰，除了斯內普，在霍格沃茨很少有人會用這種口吻同他說話。

“要不了多久，你和十全十美小姐的事情，就會傳遍全校了。”斯內普背著手，冷冷地站在寧安身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是你太老了，老師，”寧安笑著打趣道:“我可是年輕人，盡管是一所學校的校長，但別忘了，我可還是個年輕人。”

“哼，太過高調的愛情通常不會有好結果。”斯內普不屑地說著，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

“多謝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寧安依舊笑呵呵地接受了斯內普的批評。

斯內普似乎對寧安的態度格外不爽，他又哼了一聲，沉默了大約十幾秒，一言不發地轉身走開了，寧安看著斯內普離去的背影笑了笑。

他猜測斯內普多半是想要在自己這裡得到一些關於開學時所說的，與哈利?波特的情緒變化有關的消息，但自己的這個老師很清楚他的性格，寧安如果真的想說什麽，剛才就會趁著機會和斯內普說了，既然自己沒開口，斯內普也不會多問。

寧安對於哈利的狀況稍稍有點眉目，但他有很多事情，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哈利波特身上，既然斯內普關心，乾脆就交給他盯著也好，這也是寧安開學時，將整件事情轉告給斯內普的原因。

透明的穹頂外面，雨勢似乎漸漸大了，雨幕連綿不斷地遮蓋住陰沉的天空，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這雨是不會停了。

寧安沒有在禮堂看見烏姆裡奇，他想那個老巫婆多半是在四樓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辦公室，還沒有哪個學院早上的第一堂課，會是黑魔法防禦術，他順著樓梯慢悠悠地朝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