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霍格沃茨的列車準時地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發車了,寧安見到了達芙妮的妹妹,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
這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兒,與達芙妮的金發不同,她有著一頭深棕色的波浪長發,小姑娘很黏姐姐,對於陌生的寧安以及薩曼莎等人,似乎有點畏懼。
阿斯托利亞並沒有跟著寧安他們,一年級的新生在不同的車廂,達芙妮也告訴她,她應該去認識些新朋友。
而寧安四人則呆在了同一個車廂中。
火車飛馳著駛過田野和山丘,窗外的景色不斷變換,卻又好像一直是同一個模樣。
寧安從未想過,當他再次坐上這列火車的時候,居然會是截然不同的心情,好奇與向往不在,內心變得空蕩蕩的,沉默著不知要飄向何方。
他腦海裡不斷翻湧起和哈利,赫敏,秋張他們再次見面的場景,寧安覺得自己有些無法面對,此時的他,深深體會到了被卡在夾縫中是什麽樣的感受。
他不能退,可又該往哪裡進呢?真的要舍棄掉所有的一切嗎?也許不到真正要面對的那一刻,就無法真正的下定決心吧。
“嗚嗚嗚——”汽笛轟鳴,不知不覺間,車,已經到站了。
在下車前,寧安取出一隻玻璃罐,罐子被黑布包裹著,看不見裡面裝旳什麽,他把罐子輕輕遞給薩曼莎,冷冷地說:
“你會用到的,薩曼莎。”說完,就回到了二年級的隊列中。
薩曼莎疑惑地輕輕掀開黑布的一角,借著通往霍格沃茨的幽靜小路上,昏黃的路燈,依稀瞥見裝在罐子裡的,似乎是一隻隻猙獰的大狼蛛。
寧安和達芙妮靜靜地坐在前往霍格沃茨的馬車上,天色已晚,淡白色的月光照耀著小路,寧安用手撐著下巴,靜靜觀察著正在拉著馬車的這隻神奇動物。
它就像一隻長著翅膀的黑馬,可是和傳說中的天馬不同,它瘦骨嶙峋的身體實在有些可怕,頭部更像是龍,沒用瞳孔,只有銀色的眼白。
這生物讓人感覺不到天馬那樣的聖潔,反而帶來一股濃濃的不詳的味道。這是傳說只有目睹死亡的人,才能見到的生物,夜騏。
“那是什麽?”達芙妮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能看到?”寧安的語氣稍顯驚訝,隨後又恍然想起了什麽,他輕聲說道:
“是夜騏,傳說中不祥的生物。”
達芙妮點了點頭,皺著眉頭有些不解地說:“為什麽霍格沃茨會用不祥的生物來拉車?”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夜騏。”寧安停頓了一下,片刻之後緩緩張開口說道:“只有親眼目睹過死亡的人,才能看見。”
沉默忽然間的降臨,寧安說完之後便閉口不言,達芙妮也不再多問,馬車上隻傳來兩側樹林中不時響起的昆蟲鳴叫。
寧安想過,也許是卡莉朵拉的死亡讓他和達芙妮能夠看到夜騏,如果這樣想的話,那麽也許看到夜騏真的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只不過,不幸在這之前就發生了。
他也不禁思考,夜騏和死亡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關系,為什麽只有親眼目睹了死亡,才能見到夜騏呢。
《詩翁彼豆》的第六個故事又擠進他的腦海,生死之門,復活石,一個個字眼在腦海中徘徊,他曾經以為魔法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奧秘,直到如今才明白,生死的神秘,要遠遠勝出。
“寧安”
達芙妮的喊聲打斷了寧安的思緒,他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金發女孩兒。
“教我不可饒恕咒。”達芙妮的表情認真且嚴肅,她堅定的眼神仿佛是在對當日的準備進行的答覆,仿佛在高喊著“看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寧安沒有立即同意,他好整以暇地看著達芙妮,沉吟了片刻,語氣平靜地說道:“達芙妮…以你現在的魔力,即使用死咒,充其量也不過讓別人流流鼻血罷了。”
“可我也想要幫助你。”達芙妮脫口而出,她表情難過,如同在壓抑內心的感情似的抑製著自己的聲音,發出了焦躁而痛苦的聲音:
“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她呼吸沉重地呢喃著:
“你已經擁有了強大的魔力……而我?只不過是個稍微優秀點的二年級巫師罷了。”
達芙妮用一隻手死死抓住了刻在右臂上的黑蛇標記,發出一絲啜泣地聲音道:“我沒辦法趕上你——這樣下去我會越來越沒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不會被你拋棄——”
她眼圈泛紅,一滴晶瑩的淚光月光般打濕在馬車的木板上
“更別說——復活卡莉……”
一隻手指輕輕貼住了達芙妮的嘴唇,坐在對面的寧安彎下腰,靠過來,伸出了右手。達芙妮的話被強行打斷了。
手指順著唇邊上移,拂去了眼角的又一滴淚花。
“魔力不是唯一的力量,達芙妮。”聲音依舊冰冷,卻莫名地讓達芙妮感到一絲心安,寧安收回右手,重新靠到椅背上。
“豐沛的感情有時會產生更加強大的能量。”看著迷惑不解的達芙妮,寧安用一種讓人心寒的平靜語調說道:
“每當我施展鑽心咒的時候——”車內的空氣驟然變得寒冷
“我都會想起那些令我無比憎恨地事物——那些讓我迫不及待想要去折磨,殺死的東西……”
達芙妮仍然下意識打了個冷顫,心安的感覺不翼而飛。
“接著,我的魔咒就會擁有強大的威力……你明白了嗎?達芙妮。”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達芙妮陷入了思考中。寧安繼續看向前方那隻高大的夜騏,愣愣出神。
月光一如往常一樣的照耀著這條靜謐的小路,可從什麽時候開始,走在這條路上的人們,心情開始變得不同了呢?
人們無暇詢問,只能像這一輛輛馬車一樣,仿佛被看不見的生物拉扯著,輪轉著,漂流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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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仍然承襲著他不變的開學演講,同事介紹了今年新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長相帥氣的吉德羅?洛哈特,雖然寧安知道他是個草包。
“嘿,寧安!”
赫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晚宴已經開始了,赫敏偷偷從格蘭芬多的餐桌旁,跑到了斯萊特林這邊,她輕拍了一下寧安的肩膀,隨後有些埋怨地說:
“我本以為你會來找我?或者起碼來個信什麽的…”她語氣中充滿了失望,黑色的小皮鞋輕輕踢了寧安的凳子一下
“你躲到哪裡去了?寧安?一個假期?哈利說他在女貞路都沒有見到過你。”
寧安轉過頭來,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女孩兒,一個假期不見,她又長高了一些,一身黑色長袍的映襯下,真的有了幾分女巫的味道。
“有什麽事嗎。”寧安冷漠地說。他發覺自己有些無法面對赫敏,他不能接近她,他在走一條同女孩兒完全相反的路,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她,只有這樣,才能使赫敏不受傷害。
寧安覺得自己恐怕真的有點喜歡這個認真,刻板,又時而有些可愛的女孩兒了。斯內普的忠告又浮現在腦海裡,他歇斯底裡,痛苦又憤怒地模樣,仿佛昨日重現
“她來自格蘭芬多——而你,是斯萊特林!”
“你覺得當格蘭傑小姐知道你是個癡迷於黑魔法的巫師,她會怎麽想?”
雖然事到如今,已經和魔法沒有了關系,而是寧安走上了另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他要復活卡莉朵拉,注定了將不擇手段。
而這,恐怕是赫敏以及哈利,包括鄧布利多,所不能允許的。
赫敏楞了一下,看著面無表情,連起身都不願意的寧安,她的笑容凝固了。
發生什麽了?赫敏有種如在夢中的錯覺。 她在來霍格沃茨的火車上時,就想去找寧安,問問他假期過得怎麽樣。
剛剛在格蘭芬多的長桌旁,當她看到寧安時,心中莫名一跳,也不知怎麽的就過來打招呼了。
赫敏不知為什麽會這麽關心寧安在做什麽,天知道她一整個假期每天早上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看看窗台有沒有貓頭鷹捎來的信件。
過了一個假期,她們又重逢的時候,該多快樂啊,她是這樣以為的,可是,哪裡出了問題?
眼前的,難道不是站在她面前擋住巨怪,幫她破壞了馬爾福的詭計,一起泡在圖書館裡複習著期末考試,一起在恐怖的禁林中相互依偎的那個寧安嗎?
突如其來的冷漠,讓赫敏不知所措,可她是個倔強的女生,她不會那麽柔弱,不會那麽輕易地哭鼻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心裡莫名地一陣痛楚,甚至有些難以忍耐,赫敏仍舊扯了扯嘴角
“嗯…啊…好的,我…我只是過來…過來打個招呼,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說完,她頭也不回,轉過身,大跨步的離開了斯萊特林長桌。
身後沒有傳來任何呼喊她停留的聲音,驀然心底又是一陣絞痛,赫敏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冷靜——呼吸——冷靜”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訴自己
“嘿,這學期有算術佔卜課了——哇喔……我要好好預習一下……”
可無論她怎樣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淚水還是不爭氣的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為什麽?為什麽會突然這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