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被嘲笑得狗臉難看,齜牙咧嘴,恨不得咬林尋一口。
而就在此時,仲秋忽然開口:“師弟,接我一拳!”
轟!
根本就不管林尋答應與否,他便一拳打出,簡單、直接、勢若無可匹敵。
天地虛空,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實則,這一拳的力量早已凝練到極盡地步,達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層次。
在林尋眼中,這一拳就如大道無形、無勢、無可名狀!
看似簡單,卻無所不在,無所不至,神魂、心境、軀體……甚至是每一個念頭,皆被這一拳所籠罩。
這無疑極其恐怖!
卻見林尋不閃不避,深吸一口氣,也是一拳打出,拳如混沌,同樣簡單之極。
這一刹,林尋身邊的夏至、風凌戰帝,遠處的酒鬼男子、大黃、青嬰等人,皆屏息凝神,心神皆被這一幕吸引。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當兩者的拳勁碰撞在一起,卻是無聲無息,沒有引發任何波動。
也無驚天動地的轟鳴。
可林尋卻身影微微一晃,不禁驚訝:“大音希聲。”
遠處,仲秋身影倒退出數步,看起來處於下風,可他卻發出大笑聲:
“嚴格而言,應當叫大象無形!”
“師兄,承讓了。”林尋身影飄然落地,含笑拱手。
仲秋走上前,拍了拍林尋肩膀,感慨道:“我之前那一拳,內蘊的是帝境一重的威勢,並無任何保留,很顯然,若換做是當年我在帝境一重時,戰力也不如你。”
“走,我們師兄弟單獨聊一聊。”
說著,仲秋徑直攬著林尋肩膀,挪移而去。
場中,只剩下了風凌戰帝、夏至、酒鬼男子他們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而大黃則宛如被拋棄似的,狗臉上寫滿幽怨。
酒鬼男子率先打破沉默,笑道:“鄙人滅穹戰帝,這位是青嬰姑娘,這位想必便是玄黃道庭風凌戰帝了。”
說著,他目光看向夏至,帶著一絲好奇。
前些天的傳聞中,也有和這黑袍女子有關的消息,說她在星空古道上神威無量,戰力極端可怕,讓那些帝境人物都忌憚不已。
風凌戰帝連忙道:“正是在下,這位是夏至姑娘。”
眾人略一寒暄,很快就熟絡起來,只是夏至一直顯得很沉默,性情清冷如雪。
不過很快,眾人也都適應了,和青嬰一起,朝遠處的殿宇行去。
“他娘的,不介紹本座倒也罷了,連走的時候也不招呼一聲,這分明是不把本座放在眼中啊。”
一直等著被介紹,被引薦,被招呼的大黃,孤零零蹲坐在那,咬牙切齒,一臉的悲憤。
路上,當得知林尋的二師兄仲秋,便是黑暗三巨頭之一的銅雀樓主時,風凌戰帝又是一陣瞠目結舌。
打破腦袋他都不敢相信,那被視作諸天上下最傲之人,那曾拒絕去拜見釋天帝的銅雀樓主,竟和林尋是同門!
這若傳出去的話,這諸天上下的大勢力,怕是都會坐不住吧?
……
林尋歸來,沒有引起任何外界的注意。
因為這是暗隱之地,是霧隱齋的地盤。
大殿中,甫一落座,仲秋便問道:“師尊去了哪裡?”
林尋一怔,想了想,便將發生在星空深處的那一場堪稱無上的戰鬥一一說出。
當聽到那分別代表著四個不朽宗族的“萬化矛”“開天斧”“誅神劍”“滅世戰戟”時,仲秋眸子中泛起一抹毫不掩飾的殺機,道:
“他日我去彼岸時,定去找這些宗族算帳!”
而當聽到林尋說起那遭受心劫,道號“空絕”的少年時,
仲秋眼神則一陣飄忽,露出思忖之色。“腰掛吞荒葫,行走大道間,生前渡劫十八世,生後身證不朽業……原來是他,說起來,我們這些方寸傳人,的確得稱呼他一聲師叔。”
仲秋眼神泛起一絲感慨,那人被視作太古第一個前往彼岸的領袖人物,他怎能不知?
只是卻沒想到,這等人物竟會遭遇如此詭異可怕的“心劫”。
“師尊說,等以後我前去彼岸,要讓我將空絕師叔帶回來。”林尋說道。
仲秋點頭道:“這是應當的,心劫不除,他肯定會遭受到別人的算計和利用。”
“師尊呢?”他忍不住又問道。
“不知道。”林尋搖頭,將方寸之主意志道體消失的事情也說出來。
“師尊沒有說他的本尊去哪裡了?”仲秋一怔。
林尋搖頭。
仲秋不禁一陣悵然,半響才歎道:“也對,以師尊的為人,若想告之,定早已告之了。他既然不說,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接下來,師兄弟二人又聊了一些涅槃自在天的事情。
從仲秋口中,也是讓林尋終於確定,原來那一樁“成帝成祖”之造化,便是師尊留在“斜月三星”圖案中的意志道體!
換而言之,這一樁造化既不是傳承,也不是機緣,而是屬於方寸之主的意志力量。
為的,便是在林尋證道為帝時,為其護法!
仲秋笑道:“所以,當初我得知那斜月三星圖案被你得到時,才會給予你諸多考驗,為的就是看一看,我仲秋等待無數歲月的人,究竟何德何能,會得到來自師尊的認可。”
“那現在師尊可滿意?”林尋笑問。
仲秋哈哈大笑:“以後,我仲秋自當以師弟你為傲!”
兩者聊了許久,多是仲秋對林尋對這位小師弟的指點,作為一位早在太古時就證道為帝的存在,仲秋一身的修道經驗,自是豐富無比。
林尋很快就了解到,帝境九重關,一關一天塹。
前三重關,為一業障,被視作“帝心障”。
勘破此障,身心之地,皆可化界!
第四至第六關,有一難,名喚“樊籠難”。
打破此樊籠,無法亦無天!
第七至第九關,有一劫,名喚“返祖劫”。
證道返祖時,方為帝道尊!
這一障、一難、一劫,為帝境道途上的三個分水嶺。
邁過去,自身戰力就會產生脫胎換骨的蛻變,擁有完全不同以往的威能和偉力。
邁不過去,要麽畢生道途就將於此止步,要麽身隕道消。
這便是帝境之路,九重天塹,三重一障,六重一難,九重一劫!
而帝道法則,便是參悟和執掌諸天上下最本質的大道奧秘,領悟的帝道法則越是雄厚,在帝途之上走的就越快!
而仲秋特意提醒林尋,欲在帝境之路走得更遠,當開創著下自己的大道真經,並錘煉出與之匹配的大道帝兵!
這便是所謂的“聖道創法,帝境著經”。
在聖境時,締造道法,在帝境時,則需譜寫屬於自己的道經!
道法,道經,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這讓林尋情不自禁想起自己所締造的“大道洪爐經”,嚴格意義上講,這應當屬於一門聖道經法,而非真正完整的“帝經”。
同樣,林尋心中也開始認真思忖,若是將“大道洪爐經”完善成一部屬於自己的帝經,那麽,自己又該如何錘煉出一件與之匹配的本命帝兵?
所謂本命帝兵,就是和自己道途息息相關的帝道寶物。
以前在聖境時,林尋將斷刃孕養成了自己的本命聖兵。
可如今,明顯不合適了。
一是他已是絕巔大帝,道途早非以前可比。
一是因為林尋早已發現,斷刃之內,有器靈蟄伏,這也注定,根本不適合再用來錘煉屬於自己的本命帝兵。
思來想去,林尋卻突然發現,自己所擁有的寶物雖多,可卻仿佛沒有一件真正是屬於自己的,與自己大道完全契合的寶物!
見林尋陷入沉思久久不語,仲秋忍不住說道,“不著急,無論是著大道帝經,還是鑄本命帝兵,以你的底蘊,並非是困難之事。”
林尋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要跟你談一件重要事情。”
仲秋神色一肅,“師弟可意識到,眼下這星空古道上,真正能夠威脅到你我師兄弟的是誰?”
林尋心中凜然,不假思索道:“釋天帝。”
仲秋點了點頭,道“除了他,還有一個名叫衍星的女子, 上一任無名帝尊雖被大師兄擊殺,但卻有一縷殘魂活了下來,被這衍星所救。若讓這老東西恢復過來,必然也是一個大威脅。”
這件事,林尋倒是清楚。
當年在那一場彌天對弈結束後,他曾前往神機道宗,打算打探一下前往真龍巢穴的事情。
而在抵達神機道宗時,卻發現這個古老的道統早已是人去樓空。
不過也就是在當時,他見到了紫衣女子衍星,同樣也讓他見到了只剩下一縷殘魂的上一任無名帝尊。
衍星稱呼此人為“九叔祖”!
當時,衍星前往神機道宗,也是要打探前往真龍巢穴的路徑。
這讓當時的林尋無比懷疑,自己的母親洛青珣,或者是鹿先生,極可能躲在真龍巢穴。
否則,衍星斷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去打探真龍巢穴的事情。
也正因懷疑這一點,林尋當時才會主動暴露自己行蹤,去吸引那衍星的注意力。
最終在抵達黑暗世界時,由曦出手,和那衍星展開了一場交鋒!
從那時,林尋就和曦分開,直至如今也沒有見面。
林尋僅僅只知道,曦是被二師兄所救,而那衍星則撿回一命,據說是前往尋找釋天帝求助了。
就在林尋思緒如飛時,便聽仲秋說道,“最近,我已得到消息,這衍星極可能已前往真龍巢穴。”
“什麽!?”林尋瞳孔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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