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離想了想,道:“確實如此。”
任負天也點了點頭。
林尋怔道:“我?”
“對,你。”
行劍峽已經忍不住笑起來,“以心壺那些老混帳的智慧,定然會察覺到一些反常的地方,並且他們斷不可能會認為,就憑我等這些老家夥的力量就能給他們陣營造成如此大的重創。故而當他們殺來時,定然會警惕十足。”
“可他們千算萬算,恐怕也絕對不會想到,小友你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畢竟,這世間可從沒有出現過一個像你這般,僅僅以造物境道行就能去和大無量境人物對抗的角色。”
似乎擔心林尋還不明白,一側的傅南離補充道:“也就是說,當敵人真正來襲時,對他們而言,林小友就是一個意想不到的意外,而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意外,給予對方一個猝不及防的打擊!”
話都說到這份上,林尋哪可能會不明白,點頭道:“那諸位前輩覺得,我們該如何出手?”
行劍峽道:“雖說擒賊先擒王,可這等情況並不適用於心壺和雷頌,他們身為敵方陣營最強的兩人,自然也會想到,一旦有意外發生,第一時間遭受到打擊的,肯定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故而,他們必然會對此加倍防范。”
林尋若有所思,“所以,我們首先要解決掉的,就是葉覺等四人中的一個?”
“正是。”
行劍峽點頭,“以林小友的戰力,當初能夠一個人牽製住心映、聞載、邢天元三人,自然也能夠牽製住對方三人。這也就意味著,只要先殺死葉覺等四人中的一個,這一戰,我們就已處於穩贏的局面中。”
林尋想一想就明白了。
若戰鬥爆發,行劍峽、傅南離兩人就能分別對抗心壺和雷頌兩人,只要殺死葉覺等四人中的一個,以他的的力量,就能牽製住其他三人。
這等情況下,任負天只要和他聯手,就能將這三人一一擊殺。
到時候,任負天和他就能騰出手來,再一起去和行劍峽、傅南離一起去對付心壺和雷頌!
而想要辦到這一步,最關鍵的就是在開戰那一刻,先滅掉一人,否則接下來的行動就會受阻。
接下來,行劍峽將葉覺等四人的來歷和底細一一跟林尋分析了一遍。
葉覺,葉氏中的一位渡過五次大寂無命境的大無量境存在,底蘊深不可測,戰力和烏鴻子、心映相當。
其性情沉穩如山,所掌握的“雷噬規則”極具毀滅力,其手中有著一件名喚“星璿雷鞭”的道兵,威能可怖。
盤武浮生,渡過五次大寂無命境的強者,掌握“五行規則”,擁有一口名喚“五行天”的道劍。
蒼龍越,渡過五次大寂無命劫,掌握“千門規則”,其道兵為“流火刺”。
子車無忌,渡過四次大寂無命劫,掌握“神罡規則”,道兵為一柄名喚“燎原”的長槍。
了解了這些資料,林尋問道:“那各位前輩以為,我們先對付這四人中的哪一個?”
行劍峽反問道:“小友以為呢?”
“憑直覺,這子車無忌最容易對付,但若將這樣的機會用在他身上,無疑是浪費。”
林尋道,“蒼龍越
掌握的千門規則牽扯到空間之力的運用,這種力量也最詭秘多變,防不勝防,選擇第一個對付他也不行。”
最後,林尋總結道:“依我看,當從葉覺和盤武浮生中選擇一人。”
行劍峽笑著搖頭道:“小友分析的倒是不錯,可卻只看到了表面。”
“還請前輩指點。”
“這四人中,子車無忌看似最弱,
實則卻是最強的一個,否則,他一個渡過四次大寂無命劫的角色,也不可能會被心壺、雷頌帶著一起前往命蓮世界。”行劍峽道,“而真正和此人交過手就會發現,他的戰力要在葉覺等人之上,僅僅隻比心壺、雷頌稍差一絲。”
林尋不免吃驚,這的確是他沒想到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僅僅以修為而論,極容易會出錯。
當然,敵人若是以為他林尋只是一個不堪一擊的造物境角色,同樣也極容易出錯。
這一切都建立在認知偏差上。
……
七天后。
心壺、雷頌一行人出發,朝蓮葉神山掠去。
路上心壺飛快道,“行劍峽那些老混帳定然已做好各種準備,而我們唯一要警惕的,就是那未知的‘變故’,也就是說,當抵達蓮葉神山後,諸位都務必要小心警惕,一旦有危險發生,寧可第一時間撤離,也不能給對方機會。”
雷頌他們皆點頭。
都是征戰廝殺無數歲月的老人,一生歷經世事浮沉,血腥洗禮,他們哪可能不清楚當前局勢的凶險?
憤怒注定解決不了問題。
而復仇之路的開始,首先要保證的是自己先活著!
嗯?
只是,還不等抵達蓮葉神山,忽地,心壺等人的身影皆停頓下來,眸子齊齊看向遠方,渾身氣息蒸騰轟鳴。
一下子,他們六位大無量境存在竟都已做好戰鬥準備,那等反應速度,堪稱驚人。
天地動蕩,十方皆震。
恐怖的肅殺之氣猶如鋪天蓋地的洪流,充斥在每一寸虛空中,換做其他修道者在此,怕是都承受不住這等殺氣的壓迫。
也就在同時,一道爽朗的笑聲響起:“各位,我等已等待多時。”
伴隨聲音,行劍峽、傅南離、任負天的身影憑空浮現。
這一幕,讓心壺、雷頌等人眸子皆眯了眯。
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們每一個都已蓄勢以待,仿似拉滿的大弓,仿似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他們就會立刻爆發出最強的力量!
“我等陣營中的強者,皆是被你們所害?”
一襲白色僧袍,宛如俊朗青年般的心壺聲音低沉開口。
“不錯。”
行劍峽笑著點頭。
心壺、雷頌他們一陣躁動,臉色都陰沉下來,這件事,竟真的和這些老對手有關!
“就憑你們三個?”
雷頌沉聲道,他一襲青袍,模樣清瘦,渾身盡是風霜氣息,此時開口時,一身的恐怖氣息震得附近虛空塌陷。
極遠處,行劍峽顯得很坦然,“當然不是。”
“還有誰?”
葉覺問,他紫袍著身,身影極其高大,手握一條璀璨晶瑩的長鞭,蒸騰出
億萬星輝,有細密如絲的雷暴電弧不斷流竄其中。
“呵呵。”
行劍峽笑起來,“想知道?打一場就知道了。”
他這樣泰然自若的姿態,讓心壺、雷頌他們皆皺眉不已。
“看來,你們這些老東西都已準備十足,才敢如此有恃無恐啊。”
心壺輕歎。
未知,才是最令人忌憚的。
眼下對心壺而言,最不利的地方就在於,他們無法確定那個“變故”究竟來自誰。
這也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若不準備妥當,我等焉敢在此等候?”
行劍峽笑吟吟道。
“你們為何不鎮守在蓮葉神山?”
忽地,子車無忌問道,他一身麻衣,骨骼粗大,濃黑的長發披散,眸子湧動著金色的星芒,冷厲懾人。
他手握一杆烏黑的長槍,足有丈八長,槍身鐫刻著奇異扭曲的規則圖騰,槍鋒處有著一抹嫣紅的妖異血光,彌散出的氣息,將附近虛空撕裂出無數細碎的漩渦裂縫,令人心悸。
“自然是為了迎接諸位,當然,也是不想讓我等之間的戰鬥影響到蓮葉神山上的其他人。”
行劍峽自始至終都顯得很坦然和從容,旁邊的傅南離和任負天則一直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你們就不怕我們殺過去?”
雷頌挑眉。
“有我們在,你們想殺過去怕是很不容易。”
行劍峽道。
心壺道:“我怎麽感覺,你們真正的殺手鐧在蓮葉神山?”
其他人心中也驚疑不定。
歸根到底,還是他們無法確定,那未知的“變故”是什麽,以至於才會在此刻這般謹慎,也無法真正看出,行劍峽他們究竟是在故布疑陣,還是另有他們無法得知的埋伏。
這滋味很煎熬人,即便是一次次試探,也有受製於人的感覺。
卻見行劍峽長歎道:“各位,你們的問題已經夠多了,若你們這次是來聊天的,恕我等不奉陪了。”
說著,他和傅南離、任負天竟就這般直接轉身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心壺他們眼皮一陣跳動,臉色愈發陰沉了,這些該死的老混帳,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是欲擒故縱?
是故布疑陣?
是請君入甕?
是……
他們是真的猜不透,這也讓他們臉色愈發難看。
“隻這樣,注定不可能摸清楚情況,必須出手試一試。”
葉覺臉色寒冷。
“也好,他們要返回蓮葉神山,我們就跟著過去,倒要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什麽。”
心壺深呼吸一口氣,按捺下心中的疑慮,做出決斷。
當即,他們也邁步虛空,跟了上去。
哪怕行劍峽等人背對著他們,哪怕這是一個絕佳的突襲機會,可他們還是硬生生忍住了出手的衝動。
這一切自然被行劍峽他們的神識盡收眼底,讓得他們唇角都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這感覺……
真的像是在遛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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