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什麽情況!?
林尋很懵。
以至於神色呆滯,眼睛直勾勾的。
許久不見林尋開口,當小心翼翼地偷瞄到林尋那陰晴不定的神色時,澄魚頓時擔心起來,師弟該不會是被打擊太沉重了吧?
她忍不住道:“師弟,你……沒事吧?都怪我,不該剛見面就說這些的,我……我跟你道歉……”
她清秀白皙的俏臉盡是愧疚和不安。
林尋總算回過神來,連忙道:“師姐,你聽我說,剛才你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澄魚神色擔憂之色愈濃,師弟他肯定是被打擊太沉重了,以至於無法接受,這可怎麽辦。
她輕咬粉潤櫻唇,低聲道:“師弟,你先冷靜冷靜,我其實不是拒絕你,而是擔心我沒你想象那般好,害怕辜負你的心意,哎……我也不知說什麽好了,就是……就是我需要一點點去考慮這件事,不可能一下子就答應你,這下你……該懂了吧?”
林尋神色愈發怪異,腦袋一陣凌亂,許久才揉了揉發僵的臉頰,道:“師姐,這應該是個誤會。”
“誤會?”澄魚睜大美麗清澈的眼睛。
“對。”
林尋肯定道,“師姐,我冒昧問一句,關於你說的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不是你麽?”澄魚也有些懵。
林尋苦笑:“我自進入第七天域,就一直在元教修行,可從不知道……還有這樣一件事。”
澄魚怔然道:“可君桓師妹傳訊,說你愛慕我已久,苦苦單相思多年,若是再不向我傾吐心扉,恐怕會影響大道心境,如此一來,極可能會影響你證道不朽,所以,你就讓君桓師妹代為傳信,向我專遞了一紙情箋。”
林尋聽罷,臉色都黑如鍋底,恨得牙癢癢。
原來是君桓師姐搞的鬼!
什麽愛慕已久、什麽單相思、什麽傾吐心扉、什麽一紙情箋,這等事情,豈是自己所為?
絕對是出自她的手筆!
怪不得剛一見到自己,澄魚師姐就顯得那般害羞,原來是把自己當做了向她表露心扉的愛慕對象!
林尋總算徹底明白了。
一時間,都恨不得將君桓抓來,好好收拾一頓,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嗎!?
澄魚懵懂道:“師弟,難道這事有什麽不對?”
林尋一陣苦笑,斟酌了一下措辭,這才將自己的推測說出。
聽罷,澄魚俏臉發燙,紅彤彤的,想起之前跟林尋說的那些話,她都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太讓人尷尬了!
“君桓師妹也真是,太氣人了。”
澄魚惱羞道,“等下次見她,我非讓三師姐教訓她一頓不可。”
“對,必須好好收拾收拾她!”
林尋也氣得直磨牙。
他和澄魚大眼瞪小眼……
許久,莫名其妙地都不禁笑了,到最後笑得前俯後仰。
氣氛也變得愉快起來,再不像之前那般微妙和沉悶。
澄魚整個人輕松許多。
林尋也終於明白,澄魚師姐之前的害羞,是什麽緣由導致。
事情真相大白,兩人都變得自在起來。
只是,當很多年後,君桓得知這件事時,心中不禁一陣幽歎,自己這小師弟,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呢!
“師姐,能否跟我說說你們這些年在靈教祖庭的事情?”林尋轉移話題。
澄魚嗯了一聲,捋了捋耳畔的烏黑短發,輕聲開口。
沒有了之前那微妙的旖旎氣氛,兩人交談倒頗為融洽,不知覺間時間竟是過得飛快。
到後來,林尋親自動手,烹飪了一些美味,又拿出一壺好酒,
跟澄魚對飲起來。至於外界正在上演的九峰論道,林尋根本就不在意。
讓他沒想到的是,看似性情內斂溫婉的澄魚師姐,酒量竟是極好,一杯接著一杯,渾不遜色於男兒。
飲酒這種事,對他們這等境界而言,圖的是一個心情,故而不曾以修為進行壓製和化解。
林尋察覺到,澄魚師姐越喝酒,那大大的眼睛就越明亮,整個人就越精神,白皙如瓷的肌膚泛起粉紅光澤,嬌媚可愛。
反倒是他自己,倒是有些微醺了。
“師姐,沒想到你酒量竟如此好。”林尋不禁驚歎。
他所藏的酒釀,可都是陳年好酒,以各種神料煉製,若不以修為化解,極容易讓人醉倒。
可澄魚卻精神抖擻,鬥志昂揚!
“師弟,我自幼是跟著大師兄長大的,他最喜飲酒,故而我從小就跟他一起吃酒,師尊罵大師兄把我帶成了一隻酒蟲,可我覺得,喝酒對咱們修道者而言,才是最快意的事情,到後來,咱們同門師兄弟中,除了大師兄,在喝酒一道上,可沒人能勝過我。”
澄魚端著酒杯,笑容燦爛,自豪道,“我記得很久以前,空絕師叔都喜歡跟我喝酒,每次見我,必跟我鬥酒,可他每次都喝得爛醉如泥。”
林尋頓生高山仰止之感,驚歎道:“原來師姐竟如此了不得。”
澄魚嘿嘿嘿地笑起來,嬌俏可愛,讓人都無法想象,這是靈教祖庭的一位靈君,一位不朽層次的存在。
便在此時,洞府外的禁製產生一陣波動,頓時引起林尋注意,將禁製撤掉,就聽陶冷那焦急的聲音響起:
“林尋,玄副閣主有請,快跟我來一趟!”
林尋和澄魚對視一眼,渾身的酒意頓時一掃而空。
“發生了何事?”
走出洞府,林尋就看到陶冷眉宇間帶著一絲憤怒和焦急。
陶冷飛快將緣由說了出來。
原來,在進行八個時辰的論道爭鋒之後,這一次九峰論道就已落下帷幕。
原本接下來就該舉辦一場宴席,一是為那些名列前茅的核心弟子慶賀,二也是招待那些遠道而來的賓客。
可誰曾想,九峰論道剛結束,來自巫教的一個名叫刑浚的大巫突然來到天啟道場中,揚言要和林尋切磋論道。
一下子,全場震動。
巫教的“大巫”,相當於元教三閣中的執事、副執事之流,修為皆在天壽境到涅神境之間。
發起挑戰的刑浚,就是一位剛晉級為大巫的厲害角色。
不談身份,刑浚畢竟是客,揚言要和林尋論道切磋,元教那些大人物們也不好拒絕。
可當時的林尋並不在場。
面對挑戰,元教三閣自然不會認慫,很快就有一個來自元清閣的副執事站出,代替林尋出戰。
這名副執事名叫謝無冕,擁有天壽境大圓滿地步的道行,比刑浚那天壽境後期的道行還高出一截,並且戰鬥經驗及其豐富。
事實上,元教強者就沒有一個尋常之輩,個頂個都是妖孽和變態。
但巫教身為四大祖庭之一,其門下強者自然也絕非弱者,並且這刑浚還是極其強橫的一個耀眼人物。
剛開始,謝無冕還有所保留,認為修為比對方高一截,若全力出擊,未免勝之不武,即便贏了,也不光彩,還會損了元教顏面。
可誰曾想,戰鬥一開始,謝無冕就遭遇凶險,即便全力以赴,依舊被打壓得抬不起頭。
僅僅不到三十個呼吸,就被刑浚重創,一拳轟碎道軀,若不是有大人物及時出手,差點就將謝無冕徹底毀掉!
這樣的慘敗,讓元教上下的臉色皆不好看。
最可恨的是,刑浚站在天啟道場,毫不掩飾自身的凶悍和不屑,兀自堅持要挑戰林尋。
巫教上下皆不敬鬼神、不拘禮法、不講規矩。
這一點,在刑浚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當時的天啟道場附近,可還有靈教、禪教、以及十大不朽巨頭等勢力的強者在,被刑浚這般挑釁,元教上下哪可能退縮?
當即,來自元空閣的副執事若雲橫走出。
可依舊敗了, 依舊是被刑浚一拳打爆道軀。
這讓元教那些大人物們的顏面都有些擱不住。
原本九峰論道是元教的一場盛事,可卻發生這樣的事情,若讓巫教的人在自家地盤上耀武揚威,以後元教在永恆真界的顏面何存?
可無論是誰,都不得不承認,那刑浚底蘊極其恐怖和可怕,遠超群倫,稱得上是妖孽中的逆天角色。
他敢跳出來在元教地盤上發起挑戰,也注定不可能是尋常之輩。
然後,陶冷就匆匆前來找林尋了。
得知這些,林尋不禁挑眉,道:“咱們元教三閣副執事加起來,足有七十二人,就選不出一個可以和那刑浚對決的?”
陶冷長歎:“你還沒看出來嗎,這次巫教是有備而來,極可能早已安排這刑浚在這時候進行挑釁,也就是說,刑浚絕對是巫教的一張王牌,這等情況下,若你一直不出現,刑浚絕對不會就此離開天啟道場。”
說到這,他神色堅定道:“我們元教已經輸了兩場,不能再輸了!也不能再任由刑浚囂張下去!”
說到這,他拍了拍林尋肩膀,道:“林尋,對你而言,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只要你贏了,必可凝聚元教上下許多人心,這對你以後必有莫大好處。”
林尋道:“你就不擔心我輸了?”
陶冷差點翻白眼,道:“你若贏不了,我把眼珠子挖出來。”
林尋頓時笑了,扭頭對一側的澄魚說道:“師姐,要不要一起去見識見識這位刑浚大巫的能耐?”
澄魚聲音溫婉清脆:“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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