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黃建邦不自覺就罵出了髒話,於代真一下就把他給看白了。
老實說,宇星也罵髒話,這一點於代真是知道的,但他似乎有種天生的豪氣,就算帶出髒話,別人也不會真的在意。可黃建邦不同,打從和於代真認識那天起,這小子就表現得文質彬彬,說話從來都是有條有理,就不帶一個髒字。
眼下黃建邦情不自禁地問候了女侍應的母親,在於代真看來,不僅是氣急的表現,也是他本性的顯露。要不怎麽說,急難之間顯真性呢!這跟拉上戰場,槍炮一響就能看出某個人有種沒種是一個意思。
倒是長輩被問候的女侍應顯然早練就了一副刀槍不入的心態,寵辱不驚道:“先生,不會錯的!您看,這是前台打出的收銀條。”說著她拿出了一張點菜詳單,介紹道:“六份魚翅撈飯,是5880;一瓶05年份的大拉菲,26800元;一瓶hennessy1853單價是萬英鎊,按今天的匯率折合成rmb就是191340元;三項加起來總共是二十二萬四千零二十元,去掉零頭之後,整好二十二萬四千,當然除了這些之外,我們飯店還得另外加收您百分之十五的服務費,也就是33600元!”
這番話一出,黃建邦當場傻了眼,黃依依更是目瞪口呆地瞧著正在壞笑的宇星。
女侍應見黃氏兄妹發呆。也不著急催促他們。反正貴賓樓的後台硬得很,不怕他們不付帳。轉頭她又來到了宇星身邊,直接掏出另外一張詳單,念道:“六份乾隆魚翅,共11280元,六份佛跳牆,共3480元,金華白玉燕同樣是六份,共21000元,一品大網鮑二十隻。57600元,總計九萬三千三百六十元,抹去零頭,盛惠九萬三千三百元。另請加付百分之十五的服務費14000元,請問先生是刷卡還是付錢?”這話雖然說得不卑不亢,但其中的戒備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敢情她把宇星和黃建邦想成一路貨色了。
於代真聽得心頭狂跳,一頓飯吃了十萬多,這、這這……她下意識覺得給宇星添了麻煩,趕緊把頭撇往一邊,有點不好意思對著他。
宇星倒沒太在意女侍應的語氣,也沒在意於代真的表情,淡淡道:“就付現金吧!”說完。斯克遞過手包,他打算掏錢,朵蘭卻阻止道:“……金大哥,這次還是我來吧!就權當是我請兩位妹妹吃這餐飯……您要是想請客的話,改天找個時間單獨請請瑩瑩和莎莎吧!”話說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確,今天有黃氏兄妹這對活寶叨擾,宇星難得請的這頓大餐不應該作數。
宇星自然聽懂了意思,問蘭氏小姐妹道:“你們倆呢?怎麽說?”
蘭莎露出一副很萌的表情,怯生生道:“金大哥。我讚同朵蘭姐姐的觀點,可不可以呀?”
宇星絲毫沒受蘭莎萌態的影響,並沒有立即作答,反而沉吟不語。
於代真看著可愛的蘭莎,多少有些不忍心。想幫腔又不太敢開口,很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
宇星發現了她的躊躇。劍眉一揚,問道:“學姐有話想說嗎?”
既然問到了,於代真倒也落落大方,道:“學弟,人家小妹妹讓你再請她一頓,你就答應嘛!”
宇星稍一猶豫,點頭道:“唔……那好,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我答應了。”
於代真被這話點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就算她跟宇星認識,但如果她的男朋友不是曹東林的話,在蓉園門口碰面時,宇星頂多招呼一下她,根本不會和她同桌吃飯。想通這點後,於代真高傲的自尊多少受到些傷害,氣悶得想要摔門而走。可她不傻,心知目前兩下加一塊近四十萬的餐費還一分沒付,她要是出門的話,怕不會給保安堵回來。
這時候,對座的黃建邦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嚷道:“服務員,那瓶hennessy1853可是他們幾個喝掉的,我可沒喝,你要收錢找他們要去!”
黃建邦這話的意思很明確,他就是想把帳單裡的大頭歸到宇星頭上,剩下的三萬多塊他付起來雖然肉痛,但還能付得起,最重要的是,不用動用家裡大人的關系。
像黃建邦這種二代沒多少人瞧得起,但也沒多少人傻兮兮的每天都去關心他們做了什麽。畢竟誰家孩子沒個頑皮的時候?可如果吃餐飯付帳都要動用家長才能解決的話,這樣的事只會成為圈內和官場上的笑柄,指不定哪天就會有人拿這個事兒來做文章。黃建邦是有點二,也喜歡裝逼,但還沒蠢到拆他老子台的地步。他老子的烏紗就是他紈絝的保障,這一點還是非常清楚的,所以這個事兒黃建//最快文字更新--無廣告//邦不想也不願動用到黃思仁。
女侍應對黃建邦叫喚的事情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之前她可是親耳聽到他說付酒錢的,這會兒又不認了,顯然是個反覆小人,但她卻不好多說什麽,只能道:“總之那瓶軒尼詩是你們八個乾掉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女侍應看似選擇了兩不相幫,其實等於是在為黃建邦說話。這個舉動瞬間衝掉了之前宇星對她的那點點好感。
不過宇星絲毫不以為意。他先斜蔑了女侍應一眼,而後揚著下巴,衝黃建邦謔笑道:“讓我付費可以呀!只要你說一句自己是個出爾反爾沒卵子的慫貨,這二十萬我就幫你墊了!”
這話一出,黃建邦勃然色變,但很快就恢復過來,冷笑道:“我就是個出爾反爾沒卵子的慫貨,你能把我怎麽地?”
宇星豎起大拇指道:“夠無恥,我喜歡!錢我就先幫你墊上,回頭我找你爸黃思仁要去。畢竟你都說了你是慫包了,你一句話,不值二十萬吧?”
“你……哈哈哈哈哈……”黃建邦怒極反笑,“我爸會理你這種小角色?做夢吧你!再說了,你讓我付酒錢,你有證據嗎?你以為你紅口白牙嘴巴一張就是證據呀?笑話!”
“我這裡有證據!”蘭莎突然出聲道。接著,跟玉琴的機體功能幾乎一模一樣的她拿出手機,摁了兩鍵,屏幕上隨即開始播放錄像視頻,還帶著聲音,正是之前黃建邦答應請宇星喝酒的那一幕。
“你、你們……”黃建邦氣得手抖,想過來搶蘭莎的手機,卻被斯克一把按住:“想動粗可沒你什麽好果子吃!”
黃依依尖叫一聲,眼中露出一絲狡黠之色,就想往門口逃去。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把這事兒往大了鬧,即便她和她哥脫不了乾系,難道宇星就脫得了嗎?
宇星身形一晃,擋在了黃依依面前,獰笑道:“要麽,你勸你哥把帳付了,要麽,我去找你老子。兩條路你自己選吧!”說完,他偏頭向朵蘭示意了一下。
朵蘭馬上走到女侍應身邊,掏出一張製作異常精美的黑卡,道:“信用卡能刷吧?”
女侍應接過黑卡瞧了瞧,見上面沒有任何標示,當即搖頭道:“恐怕不行,你這好像不是全球五大信用卡之一,也不是銀聯卡,我們這邊不受理的。”
拿出黑卡的朵蘭被氣樂了:“無知不是罪,還用無知來教訓人那就不可饒恕了!你拿這黑卡去刷帳,刷不起我負責!記住了,隻刷那十多萬的餐費,刷多一分,我拿你試問。”本來朵蘭根本不在乎這點小錢,可女侍應的無知激怒了她。
女侍應被朵蘭猙獰的表情嚇住了,趕緊拿著黑卡出了門。到了外面,她吩咐走廊上的保安在她沒回來之前,不得放人離開。
“朵蘭,等下對服務員態度好點。”宇星不豫道。
“我明白了,金大哥!”嘴上這麽說,朵蘭卻根本沒當回事。在她眼裡,只有宇星能讓她區別對待,就算是阿卜杜拉,現在也甭想命令她。
不久,包房的門被推了開來,好幾個女侍應加上之前送酒的女經理簇擁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中年男人在拿黑卡去刷帳的那位女侍應指引下,快步來到了朵蘭面前,朝她友好的伸出手道:“很抱歉,朵蘭女士,沒想到您是黑五星至尊用戶,很高興你能紆尊到我們貴賓樓用餐……”
這些沒有營養的廢話朵蘭根本就不想聽,甚至伸出素手來也沒與中年男子相握,而是直接攤手道:“我的卡呢?”
中年男人顯得異常尷尬,還好女侍應即使站出來,躬身雙手遞上黑卡,道:“朵蘭女士,我們貴賓樓飯店是發卡行的指定合作夥伴,對於至尊用戶,在我們店裡的所有消費都會打七五折,因此我們只收取了您八萬零五百元!這是您的卡和收銀憑條,請您收好!”
朵蘭隨手接過卡,憑條直接揉團扔掉,扭頭對宇星道:“金大哥,可以走了!”
邊上,看到朵蘭僅憑一張黑卡就讓貴賓樓少收了她兩萬六千八,黃依依感覺難以置信,不覺出聲問道:“不是吧?一張黑卡就可以免掉兩萬多塊,我也有好幾張黑色信用卡呢,怎麽沒見過這種待遇啊?”
朵蘭當然沒有為她解釋的義務,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打算和宇星等人一起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