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端著盤子餓死鬼投胎般大吃特吃的穆麗爾,宇星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了一番,道:“喂,我說,瞧你這模樣也不像難民營出來的啊?餓得真那麽厲害?”
穆麗爾眼下已經吃開,聽到這話倒也不太臉紅,邊往嘴裡塞東西邊嘟囔道:“城、城裡不、不是sāo亂嘛,我的卡、銀行卡被鎖了,刷不了帳,這才、才……”
“才跟過來騙吃騙喝是吧?”霧島不愉道,“我們家少爺還一點沒吃呢!”
穆麗爾聽到這話,手腳著慌地又是猛塞東西又是擱盤子,誰知一時不慎,給嗆著了。
玉琴連忙湊過去,又是拍背又是遞咖啡,好一通忙活才讓穆麗爾緩過來。
宇星卻瞪了霧島一眼,「瞧你把人家小姑娘嚇得……」趁穆麗爾還在咳嗽之際,很隱蔽地對玉琴做了個“ney”的手勢。
玉琴心領神會,從懷裡掏出一扎紫票,塞到穆麗爾手裡。
穆麗爾家錢不少,但一般都是刷卡,很少用現金,現下看到一疊嶄新的五百歐元在眼前歐元在眼前晃悠,她的第一想法竟然是這三人剛去搶銀行了。
等回過味來,穆麗爾著實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帶著她看宇星三人的眼光都有些變了,還連忙推拒道:“這位姐姐,錢太多了,我不能收!”
玉琴一眼就看穿了穆麗爾的心思,從那扎錢裡抽出幾張,硬塞進穆麗爾手裡,道:“那就少拿點,放心,這錢是姐姐昨天才在銀行取的,可不是生搶來的。”說著,還把取錢的憑據拿出來晃了晃。
穆麗爾雖然沒太多社會經驗,但眼睛卻好使得不行,加上家學淵源,她一眼就看清了取錢回執上的金額,十萬,cash,頓時,她看宇星等人的目光由警覺變得好奇。
不止好奇,而且是非常好奇。原因嘛,很簡單,才取十萬就打算給陌生人五萬,這樣的人絕對是稀有動物。殊不知,宇星等人為了不引人注意,分在各大取了近兩百萬歐元現金,區區五萬塊實在不在話下。
見穆麗爾眼神古怪,又遲疑著不肯接錢,玉琴道:“拿著吧!現在刷不了卡,身無分文可不行!”
宇星也笑著勸道:“呵呵,就是,你姐難得動了惻隱之心,你就接受了嘛!”
穆麗爾怒瞪著宇星,斥道:“姐姐請我吃東西,又給我錢,她就是好人,不許你嘲諷姐姐!”說完,又對玉琴報以感jī的眼神,接過了那幾千歐元。
這話讓宇星心底樂得不行,逗她道:“請你吃東西,給你錢就是好人,那好,我也可以當好人。”說著,打了個響指,“ter!”
有shì者趕緊過來,躬身問道:“先生,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
指了指果點盤,宇星道:“照剛剛的,再來一份,算我帳上!”
shì者趕緊去了。
“小妹妹,我也請你吃東西,再給你錢,這樣我算不算好人?”宇星恬著臉問。
穆麗爾慍怒道:“不算!”
霧島臉上戾氣閃現,玉琴忙一把捂住穆麗爾的嘴,怨怪道:“快別這麽說,少爺可是大大的好人呢!剛要不是他打手勢給我,我也不會拿錢給你。”
穆麗爾掙開玉琴的手,難以置信道:“怎麽可能?”
玉琴正想幫宇星分辯兩句,宇星卻攤手道:“算了算了,穆麗爾說得對,我本就不是什麽好人嘛!”
這時shì者端著果點盤,帶著一幫黑衣人走了過來。
shì者放下果點盤,還沒等說出請慢用,領頭的黑衣人便踏前一步,道:“大小姐,老主人請您回城堡去!”
聽到這話,玉琴不動聲sè,宇星眼中卻精芒連閃,臉上的厭惡之情一覽無遺。
本來霧島對其他人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但見宇星面沉如水,她āo俏的臉孔瞬間戾氣陡升。
“我不!”穆麗爾狠厲地回應,“如果嬸嬸不向我道歉,我是絕不會回去的。”
為首黑衣人臉sè也變得難看起來,略一遲疑就旁若無人地欺到了穆麗爾身邊。
“大小姐,得罪了!”話落,手刀揚起,利落地朝穆麗爾後頸劈下。
這一幕,讓宇星臉sè極度yīn霾。
“啪!嘭!”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劈手刀的黑衣人已然落到了隔壁的一張幾子上,砸爛了桌椅,摔得慘不堪言,而霧島則酷酷地站在剛剛黑衣人所處的位置上。
“天呐,中國功夫!”雖然沒看清,但並不妨礙穆麗爾發出感慨。
穆麗爾的喊叫把那些震驚發呆的黑衣人拉回了神,他們看向霧島,連帶著看向宇星和玉琴的眼神都變得不善。
宇星卻對他們的目光視而不見,淡淡道:“ter,這些人我全都不認識,你帶過來這邊想幹嘛?不怕丟了工作嗎?”
“先生,這……我、他們……”shì者也是一臉的為難。
擺了擺手,宇星懶得聽他解釋,只是問穆麗爾道:“小妹妹,你想現在回家嗎?”
穆麗爾頭搖得跟破浪鼓似的,道:“不想!”
“那就行了!”宇星微微頷首,抬手衝霧島做了個“全給我打發了”的手勢。
黑衣人們聽出了宇星的不懷好意,正想掏槍,孰料眼前人影一閃,他們一個二個就感覺身體吃痛,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摔得不比領頭的那位輕。
眾黑衣人跌到地上,身子卷成一團,只顧喊疼,可又不知疼在哪兒(這是太過於疼痛的表現)!
“優香,把他們的槍都下了吧!”宇星好整以暇道,“做手下就要有做手下的覺悟,干涉主人家的行止,難道你們不覺得偕越了嗎?”
等霧島把黑衣人的槍一一拆成了零碎後,宇星站起道:“火大,不吃了!退房走人!”說著,他徑直出了酒店,霧島連忙跟上。玉琴則自去前台結帳。
臨上車時,宇星才注意到穆麗爾居然跟玉琴一塊來了。
宇星奇道:“小妹妹,現在你身上有幾千歐元,省著點用,在外面晃dàng個十天八天的沒有問題,跟著我們幹什麽?”
穆麗爾理直氣壯道:“剛才姐姐跟我說,你們要去法蘭西,我也正好要過去,所以,搭伴嘍!”
宇星瞪了玉琴一眼,正經道:“穆麗爾,每天要去法蘭西的人多如牛毛,你大可以找其他人結伴同行,為什麽非得和我們呢?”
穆麗爾眼中閃過狡黠之光,理所當然道:“其他人我不認識,隻認得姐姐和你這個壞人。”
這話讓宇星極度無語,駁道:“剛那些黑衣人你不也認識?怎麽沒見你跟他們走?”
“那些人是頂頂的大壞蛋,比你這個壞人壞多了,我才不跟他們走呢!”穆麗爾哂道。
宇星以手扶額道:“看你的樣子也不像那種很有城府的人,沒想到你還會辨別壞人哈!”
穆麗爾叉腰不滿道:“我的樣子怎麽就沒有城府了?”
指了指她叉在腰上的手,宇星哂道:“就這個姿勢,有城府的人會做出來嗎?對了,不介意的話,我能問問你的年齡嗎?”
穆麗爾一呆,隨即慍怒道:“壞人,難道你不知道年齡是女士最大的秘密嗎?”說完,氣呼呼地坐到了副座上。
宇星又瞪了玉琴一眼,這才和霧島坐進了後座。
司機自然由玉琴來當。
車開在稍稍恢復秩序的霧都城內,倒也沒遇上交通警為難。
出城往東南方向開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歐陸隧道英倫方面的城鎮多佛爾。
在等隧道方面的區間火車時,宇星通過藍牙收到了玉琴的傳話:“ss,這隧道不通汽車,我之前拿你的護照來過一趟,騎著自行車上了拖運普通車輛的火車,過了檢查站後就偷偷繞了回來,等一下要再過檢查站,你得找個由頭,隱一下身。”
宇星清楚,要是沒有穆麗爾,他想隱身就隱,根本用不著找由頭,眼下嘛,卻不得不找。於是,他拍了拍前座穆麗爾的肩膀,壞笑道:“小妹妹,還是之前那個問題,你到底幾歲了?”
穆麗爾瞧了他一眼就把頭扭了回去,氣鼓鼓道:“哼,就不告訴你!”
宇星多少有點尷尬,眼珠子一轉,道:“要不這樣吧,我變個魔術,你要覺得感興趣呢,就把你的年齡告訴我,怎麽樣?”
“才不稀罕呢!”穆麗爾頭也不回道, “一定又是那種變硬幣變紙牌變香煙的小魔術,無聊死了!”
“我跟那些沒入流的魔術師不一樣,我的魔術是大變活人……”宇星搖頭晃腦道,“怎麽樣?想不想看?”
“真的嗎?”穆麗爾一下來了精神,扭頭問道,“你打算怎麽變?”
這下輪到宇星神氣了:“你還沒說答不答應我的條件呢?”
穆麗爾狡黠一笑,道:“要是你變得讓我滿意,我把年齡告訴你又何妨?”嘴上這麽說,她心裡卻打定主意,不管宇星變好變壞,她都不會“滿意”!
宇星笑得比她更賊,得瑟道:“那好,既然你答應了,我就先把魔術的流程跟你講一講吧!”
穆麗爾徹底扭過身子,爬在靠背上,滿眼星星地問道:“那到底是怎麽樣的?”
“等下不是要過安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