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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進一出聲,眾人都發現了那條細蛇。
“阿進,線!”高義松壓著聲音提醒了一聲。
“我知道,我看見了。”連進回道。
不止他看見了,所有人都瞧見了,就連邱承雲的眼角余光也瞄見了那條魚絲。
“怎辦?”張二程問。
“這估計是我師傅布的詭雷,既然現在這種狀態沒炸,最好把那細蛇固定在這位置上。”連進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錢皓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這蛇上下都對咱不利?”
“廢話!”連進稍作解釋道,“知道那種中間檔是關,兩頭碰都通電的開關嗎?雖然這詭雷的引信控制更複雜,不過原理是一樣的。”
幾人微微點頭,正想對策時,“嗖嗖”兩聲,兩柄幾乎不反光的烏黑飛刀準確地扎中了細蛇的七寸和尾巴根,將它釘在了樹上。更絕的是,扎在尾巴根上的那飛刀刀刃隻離綁魚絲的地方不足半厘米。
刀,是王中天的。
“嘖嘖,厲害厲害!”張二程朝王中天豎起了大拇哥。
連進也讚道:“行啊小王,你這飛刀夠可以的啊!”
“少扯!大家先離開那蛇屍一段距離,然後趕緊撤。”高義松壓低聲音斥道,“秋子,你也是!”
邱承雲忙不迭地匍匐下來,延著自己走到樹下的腳印,一通狂“蠕動”,總算跟五人聚到了一塊。
在時間僅剩三個小時不到的情況下。高義松等人並不願意浪費時間拆雷。
“小王。找準方向了嗎?”
“妥了!”
“那好,你帶著弟兄們先去,我殿後,!”高義松說著,打了個行動的手勢。
王中天沒有猶豫正想帶隊離開,邱承雲就自告奮勇道:“中天,剛才那一鬧,大家都沒休息好,還是我來探路吧!對了,咱們該走哪個方向?”
“應該是這邊。”王中天邊說邊抬手指了指兩點鍾方向。
“好嘞!我走先!”邱承雲應了一聲。面上全是搶下探路任務的高興,可剛走了兩步,他臉就僵了。
恰好在此時,王中天從後一把拽住他。道:“等等!師傅他們布雷向來是連環的,如果我選的方向沒錯的話,一路上應該還有雷,這探路的工作交給我吧!”
邱承雲機械地轉頭,指指腳下,道:“晚了。”
王中天隻稍微瞄了一眼,就知道邱承雲踩地雷上了。他忙打出個“有地雷,分散警戒”的手勢,然後拔出軍匕蹲下,打算幫邱承雲排雷。
得。這下高義松也不用殿後了。
眾人看見王中天的手勢,俱都心有余悸,往剛才各自歇的地兒摸去。他們這些特戰尖兵選的休息地點往往也是最好的警戒地點。
高義松沒回原位,只是稍微往邊上靠了靠,不然自己處在空曠地帶,而後抻著脖子提醒道:“中天,你小心點,說不定又是三段雷!”
所謂的三段雷並非指地雷型號或別的什麽,恰恰說的就是它的引信裝置如之前一樣,中間檔關。兩頭起爆。當然,兩頭也不一定都是起爆的,而是一頭起爆一頭連著更多的地雷。
王中天一聽,心頭凜然,拆雷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邱承雲也算是半個布雷的行家。聽了高義松的話更是汗流浹背,因為目前地雷沒爆。只能說明他把引信裝置踩到了中間檔上,可要是再多用點力或剛才他直接跑過去的話,恐怕就觸到開關的另一頭了。
這邊王中天他們正在緊張的排雷,可是斷崖後邊卻探出了幾隻頭盔。這是另一隻小隊,他們一開始並沒有找到正確的路,而是一路拚殺,繞了個大圈,錯過了第一山峰,卻陰差陽錯地撞見了第二山峰。
可是他們抵達山腳的位置忒他媽尷尬,是一面斷崖。本來隊員們都說再繞路,小隊長卻不同意,在他看來山頭上應該有正確的路讓他們快速抵達黃點,畢竟眼下時間不多了,之前他們就是吃了走錯路的虧。
於是乎,這隊人就從斷崖摸上了峰頂,探查的第一眼就瞅見了杆子似立在那兒的邱承雲。
“嗎的,又見著一個送菜的貨。”
“你看他腳邊那個肩膀,應該還有個人蹲在那兒正幫他排雷呢!”
兩個探查的家夥又觀察了兩三秒鍾後,便把頭縮回了斷崖下邊。那裡有個小凸包,大概能夠擠坐十來人,而這個小隊一路殺過來,還剩下五人。
兩人縮回後,把情況一說,小隊長眼睛就亮了起來。
“這種鳥不拉屎的山頭上他們都能踩上雷,也不知道是他們的幸運還是我們的幸運。”
邊上一個隊伍道:“怎麽講?”
“你覺得在這峰頂安地雷的除了那群變態教官,還會有誰?除非排雷只是個假裝的誘餌,不然這隊人鐵定找到了些好東西才會被困在那兒。”
負責偵查的其中一個隊員道:“隊長,不可能是假裝排雷,站著那人身體僵得要命,一定是踩在雷上了,怕炸了被淘汰才會這樣子。不過,他們肯定還有別的人在附近警戒,只是我們沒發現罷了。”
“甭管有不有其他人,只要咱把那個踩雷的乾掉,地雷一炸,那排雷也多半會出局,這樣我們大家的機會就又大了一分了。”隊長煽動道。
隊員個個都深以為然。
與此同時,就隱蔽在王邱二人附近樹後的張二程著急忙慌的打出了“有情況”的手勢。
在他斜後不遠處的高義松立馬悄聲道:“說具體點。”
“我聞到人的汗臭味了,從斷崖那邊飄過來的。”張二程回道。
高義松大驚,踩雷的邱承雲和拆雷的王中天也都嚇了一跳。
邱承雲不敢亂動,心裡卻鬱悶得要死。
王中天正想加快割鞋底的速度,就聽“突突”兩聲,邱承雲的腦袋和踩地雷的那條腿後腿彎處都冒起了煙。這還不算,排雷的地方離斷崖也就二十米出頭的樣子,演習用的空包彈目前采用的是有彈頭會降解的類型,七米以內有殺傷,二十來米的距離打在身上雖沒什麽殺傷力但震力還是有的,邱承雲杵在那兒腿都僵了,這一震,他立刻單膝跪了下來。
跪不要緊,關鍵是邱承雲這一跪,加上身體往下的衝力,導致他腳跟抬起腳掌用力。
王中天在他後腿彎冒煙時就已經預見到了結果,罵了一句:“我靠!”猛一墊布,就以曲線的方式飛撲進了最近的樹後,將張二程壓了個結結實實。
“嘭嘭!”“嘭!”
火光連閃,已經腦袋中彈的邱承雲再“掛”一次,還是被兩顆地雷炸的。不止是他,錢皓所處的位置還有一顆雷也跟著爆了,還好他那附近沒什麽人,這才沒殃及池魚。
看著三枚地雷爆炸的位置,高義松等人冷汗涔涔。其實他們之前也想和錢皓這家夥扎堆的,畢竟他那個點實在是太好了,即可以觀察警戒隱蔽性又強,沒想到還埋了這麽個殺手鐧。
不僅如此,他們還發現那條被釘死在樹上的細蛇許是個誘餌,誘他們趕快離開,誘他們趕快踩雷,至於那混合著硝煙味的蛇屍就更他媽是個陷阱了,心理陷阱!
不發現蛇屍,他們也就不可能去注意樹上,不注意樹上,他們又怎可能發現那條遊走時悄無聲息的細蛇呢?自然也就不可能發生後邊這些事了。
當然,細蛇屁股後頭拴的那根線到底連在哪兒,沒人清楚,要真是扯著雷,那他們只怕早都玩完了。
邱承雲和錢皓呆若木雞地杵在原地,他倆都接到了淘汰提示音。
不過這還沒完,斷崖那邊又扔了幾顆手雷上來,正落在邱承雲周圍。
“轟!轟!”
邱承雲又“死”了一次。其實對方只是想盲掄一把,搞定排雷的王中天。
“混蛋!”
邱承雲大吼一聲,端起衝鋒槍就想衝到斷崖邊突突了這幫狗曰的,還好同樣已經“犧牲”的錢皓連蹦帶躥地撲過來從後抱住了他:“秋子,別激動!既然參加了選拔,咱就得遵守遊戲規則,不然首長不會給咱好果子吃。”
邱承雲一下冷靜下來,腦子裡倏然映出了宇星那張年輕的過份的臉。
這時,高義松已經開始帶隊反擊。
之前在小河灘,那是對方沒有出手,他才選擇了回避,這回兄弟都犧牲了倆,要是再不反擊,那就是認慫了。況且高義松相信,以他們剩下四人的戰鬥力而言,只要不是偷襲和大規模衝鋒,在彈藥充足的情況下,來一個加強排都可以乾掉。
此刻,高義松等人走過的來路上,巫邪和富毒二人正快速前進著。
“毒,你看,這似乎是最先渡過小河灘那隊人的腳印。”
“沒錯巫隊,這就是他們的腳印。”富毒用手摳了塊腳印中的泥土敷在另一個掌心試了試,“還能感覺出水份,照目前林子裡的濕度來判斷,他們通過這兒不足半個鍾頭。”
“這隊人厲害啊!那麽難走的路,咱倆緊追慢趕也還是差了這麽些路程。”巫邪歎道,“走,先上峰頂看看他們留下什麽線索沒有。”說罷,作為臨時突擊手的他繼續向上而去。
富毒沒有說話,緊隨其後。
連攀帶爬,兩人又往上了近百米,都有點氣喘籲籲了。
“嘭”一聲微響從他們頭頂上較遠處傳來,震得二人趕緊找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