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誰!豬三兩,你倒是上啊,怕他做甚!”
“王憨子,你他娘能不能別傻啦吧幾的站那傻笑?”
“我的天啦,楚東升!你丫是隊員,不是啦啦隊!別光在那喊加油成不?”
“李頑,蹴鞠!蹴鞠!哎我去,蹴鞠都不見了你還在那跟隻猴兒一樣蹦哧啥?”
“動動動!都給老子跑起來,拉開拉開,把位置拉開,說了多少次不要扎堆!”
楊易內心是血崩的,感覺自己在訓練一隻剛組建的少兒足球隊,也更有可能是幼兒足球隊。
想要在十天之內讓這隻稚嫩的蹴鞠隊快速成型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現在訓練他們體力,球技這種技術活兒已經完全沒有多大意義了。拔苗助長倒是個好法子,直接教他們技戰術配合打法,可是一群從來沒接觸過現代足球的人,光讓他們習慣不要跟著蹴鞠跑,一定要站好自己的位置這一點就足以將楊易的嗓子喊破。
唯一讓楊易感到驚訝的是,在自己高強度訓練下竟然沒有人退出。
幾天下來總算有些成果,至少看上去不像一窩野豬發~情了。
“呼……呼……老大,你這些東西跟誰學的?”李頑喘著大氣,一屁股坐在楊易旁邊,累的頭都抬不起來,接過楚東升遞過來裝滿水的水瓢,就要豪飲解渴。
站在一旁,用磨碳在木板上研究戰術的楊易踹了他一腳。
“在高度運動過後不許狂飲,先用水漱口,心跳慢下來再喝。”
饑渴難耐的李頑將準備咽下去的涼水在嘴裡滾了兩下又吐了出來,不舍的將水瓢遞給楊易楚東升,罵道:“我老子說的話我都沒這麽聽過。”
楊易放下小木板,招了招手將所有人叫了過來,眾人圍成一個圈,依次看過去:李頑,王飛將,楚東升,朱世元和他的一幫小嘍囉,還有在人群中間使勁跳的咖啡。
楊易道:“我不管你們怎麽想的,喜歡蹴鞠也好,為了面子也好,為了不挨家裡的家法也罷,哪怕你是來幫忙湊人數的!”頓了下聲音變的更沉:“我教了我該教的,你們想怎麽做,或者該怎麽做是你們的事,我隻提醒一句,無論面臨什麽事,我們的身份都是國子學的學子,這是沒法改變的!”
眾人很沉默,每個人都有自己心裡的算盤,楊易不打算去說什麽“我們是冠軍”這類俗套的士氣話。除了五十篇“為學論”,輸和贏都和自己沒有太大關系。
做為一個來到大光後,基本上就沒怎麽乾過正事的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種墮落的思想,楊易覺得非常適合自己。
在楊易看來,所謂的“帝都論學”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嘩眾取寵,權貴們沒事兒做找點樂子而已。檢校年輕一輩?楊易不覺得李頑丶王飛將這種把書本拆了找自己學做紙飛機的人能有合格的機會。但也不會幼稚的認為,如果不合格,他們的當官老子就會去放棄他們。
李頑他們這種人可能從一出生,前面的路就已經被他爹給鋪好了,而且一定很平整,就算有坎坷,也必須出自他爹那裡,總結一句話就是“我的兒子只能我來打。”
從這一點來說,皇族中的眾多皇子反而沒這麽輕松,特別是做為當今皇帝的兒子,通往皇位寶座的路只有一條並且唯有一人能走到盡頭。在這種狹路相逢的情況下,沒有見血已經表示皇帝很英明,有著足夠的威嚴。但再英明的皇帝也不能阻止自己的兒子爭先恐後的去表現自己,
向他證明自己才是最合適的接棒人。 三年才一次的“帝都論學”是在皇帝面前展現自己的稀有機會,足夠讓眾多皇子和他們身後的勢力竭盡全力去博取皇帝的眼球。此消彼長,這也是多年來宗學一直完虐國子學的最終原因。
也許如果不是自己前世挺喜歡足球,楊易甚至寧願去抄那五十篇“為學論”,也不會去做一隻猴兒供貴族們觀賞,自己是國子學的皇子,並且目前為止,對皇位沒有絲毫興趣。
無論楊易想不想,耍猴的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大光276年,初夏、陰霾。
春夏交際,葉濃花繁,北通南往的柳水河水位漸長,上遊群山中漂流下來的冰雪到了地慶城時已經完全消融殆盡,但河水依舊冰涼透心。柳河入城之前被數道閘口分了流,其中一條繞城往西,然後直奔南去。城邊密林的柳樹得冰川之水灌溉,長的異常茂盛。
這裡是皇家狩獵場,亦是三年一次的“帝都論學”的論學場。
三皇子楊琦今日很是瀟灑,一襲潛金色儒衫穿在身上無比合身,早早便來到論學場,帶著五皇子楊宗,六皇子楊素,與到場的百官依依做禮,仿佛這是一場屬於他自己的家宴。
大光十多年無戰事,由文官支持的“嫡子派”勢頭逐漸蓋過大皇子楊昂等人的“長子派”系。作為“嫡子派”領頭人的楊琦,當然有意氣風發的資格。自己是維宗皇帝惟一一個皇后的嫡子,楊琦認為皇位輪到自己沒有任何問題, 卻不知為何自己的父皇會一直猶豫不決。
“三哥,國侯到了。”楊素在身後輕輕碰了下正在浸淫的楊琦道。
楊琦回過神來抬頭看去,眾人簇擁之下的南國侯李岑,正一邊微笑著跟同僚見禮,一邊往裡面走來。
楊琦沒有猶豫,急步迎了上去,大聲道:“國侯安恙!”
眾人見他上來,紛紛往兩側讓出一條道來,楊琦徑直到了李岑面前,輕輕一拱手又道了聲:“國侯安恙!”
李岑連忙拱手回禮,面色隨和的笑道:“三皇子安恙!”
“來,外面風寒頗大,國侯裡面請,諸位裡面請!”
“三皇子請!”
“國侯請!”
忽聽身後有人高呼:“哈哈,國侯慢些,等等老夫!”
眾人轉身看去,只見一群人快步進了論學場,當頭兩人,左邊一個青面男子,也是一身潛金色綢袍,旁邊一個著一身武將朝服,下巴長了一戳濃密的黑胡子,倒和王飛將有些像。
這兩人在場之人幾乎無人不識,青面男子是“長子派”代表大皇子楊昂,大胡子卻是中樞軍政使王怔。
“哎哎,憨子,你爹來了!”躲在國子學席位區的李頑低著頭喊道。
“你老子不也來了嗎!”雖然王飛將的熊高個子沒人能擋的住,但他還是竭力將頭埋進人群中,只露出高高的屁股在外面,遠遠看去極是可笑。
PS:作為一本慢熱的書,終於要寫到第一個大高謿啦,很不容易,大家來點推薦票支持下呀,覺得好看的多在評論區留言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