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前世雖然沒有什麽錢,但憑著不錯的長相,女朋友可沒少交往,那午夜酒吧裡的一夜梭哈也遇到過不是一次兩次,如今楊易這具身體也快到二十歲了,已然到了血氣方剛的年齡,算一算可是有好些年沒有碰過女人了,對陶盈盈的這一眼險些沒讓他鼻血噴出來。
“咳…那啥,盈盈姑娘不必多禮。”
陶盈盈聞言站起身來,見楊易面色有些不對,疑道:“先生氣色好差,昨夜是沒睡好嗎?”
楊易道:“還好還好…你還是別叫我先生了,老氣。”
陶盈盈開心的笑了笑:“那小女子便喚你一聲公子吧,只要你不介意就好。”見楊易不置可否,陶盈盈又問道:“公子咱們何時開始授課?”
“授課?”
“對啊,您不得教我點什麽嗎?”
“教什麽?”
“你是老師…”陶盈盈笑道。
楊易聳了聳肩,道:“我會的東西很多,且不說你能不能學,得看你敢不敢學。”
陶盈盈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楊易,撫媚道:“小女子本就是來求學問的,怎會不敢學呢?”
楊易心裡暗道:“好個小娘皮,你來幹嘛的你自己心裡沒點B數吧麽”面上卻笑道:“行吧,那現在先去教你做一件人生大事!”
“什麽事?”
“吃飯!”
女人總會比男人更在意細節,更會品味每一件事情的個中滋味。所以楊易親手做的一碗雞蛋蓋面條,就足以讓陶盈盈吃出超越時代的感覺。
陶盈盈出自名門,雖然自己從來沒吃過如此香味的面條,但仍然泯著櫻桃小嘴一根根的細細品味著,最後連碗裡蕩底的湯汁也盡入腹中。
陶盈盈輕輕的放下碗筷,用秀巾攢了攢小嘴邊的油漬,盯著門口正端著一碗清水漱口的楊易道:“你怎麽做到的?我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面條。”
楊易回到屋子裡,將碗放在灶頭,笑道:“想學嗎?我教你啊。”
陶盈盈雖然很想知道其中奧妙,卻仍然搖了搖頭道:“我可是來做學問的。”
楊易笑道:“廚房有時候其實是個好地方,天下之事無不出於人為,人為之事無不出於心。謀劃天下其實和做一道匠心獨運的美食沒什麽差別,而且我從來都認為女兒家學做好一道菜,遠比男人謀劃一件政事來的更實在。”
“在我的家鄉有一句很有道理的話,要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栓住他的胃。”
陶盈盈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句話,似乎覺得有些道理,沉思道:“其實我也很想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他在外闖蕩,我在家為其穿針引線,這也是婦道人家應該做的,隻可以一直沒有找到能真心待我的男人。”
說這話時,陶盈盈竟然抬起頭來看著楊易。
楊易暗暗叫苦,他知道陶盈盈是陶賀派來監視自己的,所以想要將陶盈盈思想帶偏,卻不想這小娘皮竟然明目張膽的勾引自己。
“我去上茅房…”楊易狼狽的逃離了廚房。
陶盈盈見楊易窘樣,鶯鶯的掩嘴笑了起來,可是當楊易離開以後,她又低頭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碗筷,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無論楊易去哪裡,陶盈盈都會如同影子一般跟隨在楊易身後,這讓楊易感到非常懊惱,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這個女人顯然比楊易想象的更不簡單,不但聰明而且還有自己獨立的思想見解,這讓楊易想起了遠在江南的李玉。不過陶盈盈身上還有比李玉更讓楊易覺得不可思議的東西,那便是執著。
古代要找到一個女強人雖然不容易,但也不是沒有,楊易就知道很多,可是要找出一個陶盈盈這般執著的女子,著實難尋。無論什麽事情,只要陶盈盈想要知道會究根究底的追問下去,哪怕楊易已經表現出了足夠多的煩躁情緒,她也會視若無睹的死纏爛打。
而陶盈盈在跟隨楊易的這些日子裡,從最開始純粹為了監視,到沒有多久後成為一種興趣或者說依賴,因為短短十多天的時間裡,她發現這個看似有些紈絝的“甲公子”身上有太多自己從來都沒見過的東西,看上去稀奇古怪不可理喻,卻往往很是實用並且充滿了哲理。
“公子,這熬過的藥渣子真的能養花?”陶盈盈蹲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著楊易忙活著。
只見楊易從一個缽當中將漚過的藥渣子搗出一些,用鏟子墊入花盆底部,然後倒進泥土混合攪勻,最後再將一棵梅花苗子放進去小心翼翼的掩蓋好根部。
楊易站起身來,將漚藥渣子的缽遞給陶盈盈示意她拿去放好,解釋道:“中藥大多是植物的根、莖、葉、花、實、皮,以及禽獸的肢體、髒器、外殼,還有部分礦物質,含有豐富的有機物和無機物質。植物生長所需的氮、磷、鉀類肥料,在中藥裡都有。用中藥渣當肥料,對花木種植有很多益處,而且可以改善土壤的通透性。”
陶盈盈看了看缽當中的藥渣子,迷迷糊糊的搖了搖頭,就覺得楊易仿佛是在講天書一般。
楊易拍了拍手上的泥灰,笑道:“這裡面可是有大學問的,不著急,慢慢領悟。”
這幾日楊易一直用一些偏門學問去引導陶盈盈,只要這女人上了當,那麽陶賀這顆安插在楊易身邊的監視棋子便廢掉了。
陶盈盈強忍著心裡的好奇心,笑道:“公子何時教我真正的學問啦?”
“什麽才是真正的學問?”
“治國救世之才學。”
“想學那種才學很簡單,你去書房,書架上的書隨你翻,每一本都是國之大學,寫的人不是聖人就是大儒。”
“可是公子,我想學你的學問。”
楊易摸了摸鼻子笑道:“跟我學東西不能看你想學什麽,那得看我會什麽。”
“那公子你都會什麽?”
“吃喝嫖賭你選一樣。”
陶盈盈靠上前來,輕輕打了一下楊易的手臂,笑道:“公子討厭。”
不知為何,這個看上去足以讓人尷尬到起雞皮疙瘩的撒嬌動作,被陶盈盈使出來卻絲毫不顯做作。
楊易臉上笑的很燦爛,心中卻罵道:“這小娘皮真是個影帝,老子就不信沒辦法治你。”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陶盈盈老是鬼影不散,楊易做起事來很不方便,有時候給猴尖兒他們下命令都得用塞紙條的方式。
二人正笑的開心,忽然有一聲音罵道:“呸!傷風敗俗!”
不用想,整個蘇府敢這麽罵楊易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楊易的表妹蘇灤。
楊易和陶盈盈轉過頭去,正見蘇灤端著一些碗筷往廚房走去,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剛剛給蘇仲齋老爺子送完飯菜回來。
蘇灤惡狠狠的瞪了眼院子裡的兩個“狗男女”,想要再罵些狠話,終究還是忍住轉身怒氣衝衝的離去。
“蘇姑娘怎麽了?”陶盈盈奇怪道,回頭看了眼楊易,笑嚀嚀道:“呵呵,不會是吃酸醋了吧?”
楊易攤了攤雙手,低身將已經載好的花盆抱了起來,準備放到屋簷下去:“我這個表妹呐,是蘇家眼眸子最亮的人,看壞人可以一看一個準。”
“那公子你是好人還是壞人?”陶盈盈看著楊易的背景,饒有興趣的問道。
楊易回身看了眼陶盈盈,見她睜大了眸子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笑道:“那得看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陶盈盈想了想道:“我自然是好人。”
“那我就是壞人唄,在盈盈姑娘面前,在下哪兒敢自稱好人,是也不是?”
“你的意思是,若我是壞人,你便是好人咯?”陶盈盈又道。
楊易笑道:“我這人吧,就喜歡以暴製暴,以壞訛壞,所以我還得是個壞人。”
“天下間哪兒有自己說自己是壞人的?”
“天下間也沒有逼著別人說自己是好人的。”
陶盈盈看著楊易,只是嘿嘿的發笑,卻不言語。
這種試探二人最近老是在你來我回的進行著,都想從對方口中套出一些有用消息。陶盈盈的老道超乎了楊易的想象,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大族女子能具有的畫風。
陶盈盈見楊易直直的看著自己,索性往前走了一步,貼到楊易身前,眼神迷離的輕聲柔道:“小女子也真真想知道公子到底有多壞?”
陶盈盈剛一上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便湧進了楊易的腦海中。楊易微低著頭,看著陶盈盈那張精致的小臉,滿含晶瑩的眼睛,隻恨不得一把將其抱入懷裡。
二人就這般凝視著,呼吸都有些變重了。
“噠….”一顆小小的露珠從房簷上緩緩落了下來,不偏不倚剛到滴在楊易的後脖子上。
楊易被那一絲透骨的冰涼驚的打了個寒顫,頓時頭腦清醒了幾分,不露痕跡的往旁邊挪了一步,道:“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說你幫我問陶大人,我何時能去上任的事情怎麽樣了?”
陶盈盈怔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楊易轉變的如此之快,隻好道:“我當然幫你問了,我伯父他老人家說如今年關就沒幾天了,公子你先在家過來年節,湊了喜慶再去上任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