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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九皇子》第180章 夜空下最亮的星
整個山丘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前一秒還在廝殺,後一秒卻怔怔發神的看著山丘之,仿若時間靜止了一般。

 夕陽下那一高一矮的身影猶如記憶中最美好的油畫,定格在那一刻,將被世人永遠銘記。

 在所有驚愕的眼神注目下,咖啡從戈都安手臂跳了下來,楊易用力的拔出貫穿戈都安脖子的光承劍。

 戈都安依然保持著憤怒的表情和廝殺的動作,卻已然沒有了生息。當楊易奮力拔出寶劍時,沒有了支撐的屍體猶如一座大山一般,直直的倒了下去。

 戈都安雙眼一直凶惡的圓瞪著,但那雙眼珠子倒映出的東西卻不再是楊易,而是天空,在晚霞中不斷盤旋的蒼鷹。

 蒼鷹淒厲的空鳴聲,似乎在為這隻客死異鄉的頭狼哀歌,又或許…它只是在渴望烽煙散去以後,那遍地用之不盡的食物。

 楊易看了眼倒在地的戈都安,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杵著依然流淌著鮮血的光承劍,一瘸一拐來到山丘正方那面青色的狼圖騰凶狄王旗之下。

 楊易抬頭看了眼被晚風吹的嗖嗖作響的青色王旗,緩緩抬起手中光承劍,然後用力劈了下去。

 “哢…”

 王旗墜落,就像西下的落日一般,無可挽回…

 “王死了…”

 很快這個驚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戰場,遠處聞聽消息的凶狄人都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他們的王所在的地方。

 而此時那裡已經看不見他們最崇敬的狼圖騰旗幟,卻豎立著一面金色的大光龍騰旗。

 “王真的死?”

 “不可戰勝的左平王敗了?”

 凶狄人是一個極為崇拜英雄和勇士的國度,這樣的國度很容易極端化。因為是無數部族組成的國家,他們的信念支撐點是有別與大光這樣的國家的。

 遊牧民族為主的凶狄人其實對國家的概念很模糊,並非他們信念不明確,而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國和家到底指的是什麽,遊牧人走到哪裡哪裡就是家,或者說哪裡水草豐富,哪裡就是他們的家。

 但每一個國度的人民都需要信仰去支撐,大光的信仰是保家衛國,凶狄的信仰則是天神和英雄。

 天神是監督者,它很少來插手凡人的瑣事,所以它會派下很多英雄和勇士來帶領他的族人們走向正確的道路。

 只要他們的英雄在,他們就會勇往直前。如果連英雄都被天神所拋棄了,那麽他們就會去思考自己所作的事情到底是否是正確的。

 那麽,在這種焦灼的戰場,思考對和錯將會是滅頂之災。

 凶狄人崩潰的速度讓人意想不到,作為侵略者的他們,所顧慮的東西遙遙不及守衛者。

 守衛者沒有卷土重來,但侵略者卻有,只要保住性命,他們新的英雄依舊會帶他們來到這裡報仇雪恨。

 短短半個時辰,凶狄人便留下一地的屍首,倉惶北逃。

 大光軍沒有追擊,因為每一個人早已經精疲力竭…

 太陽終於落了下來,晴空之,星羅密布,美麗的銀河在群星的點綴下顯的極為漂亮。

 夜空下的彭城城樓,三人一虎席地而坐,一邊喝酒,一邊欣賞著讓人陶醉的夜空。

 楊易被軍醫包裹的像是一個木乃伊,坐靠在梁柱旁,眼睛深邃的靜靜遙望著夜空,不時拿起手中的酒喝一口,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還在難過麽?”坐在楊易左側李頑,一邊安撫著慵懶的咖啡,一邊看似隨意道。

 楊易飲了口酒,沒有說話。

 李頑看了楊易一眼,又道:“剛杜大人送來了戰報,凶狄左平王授首,凶狄人六萬精兵,能活著回到北方的不超過兩萬。這一戰史無前例,足夠彭城所有將士炫耀一輩子了。”

 “我們的傷亡如何?”楊易忽然道。

 “總共傷亡三萬,其中禁軍佔了半數,還有…”

 李頑沒說完,楊易卻道:“我說的是從朔州城到這裡,我們傷亡了多少…”

 李頑頓了一下,沒有說話,似乎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沒有人算的清楚大光軍這一路死傷了多少人。

 十萬北軍幾乎全軍覆沒,僅僅留下楊易手下的五千不到的血脈。皇帝禦駕親征五十萬大軍,如今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這彭城中的一萬人不到。

 死去的官員,百姓更是無法統計,就連大光皇帝楊祿和楊易的母親凝妃也死在這小小的彭城當中。

 這一戰毫無疑問是大光敗了,而且敗的一塌糊塗。楊易雖然斬了戈都安,殺了近四萬的凶狄人,這樣的戰績足以傲世天下,但他心裡卻明白,這遠遠改變不了大光失敗的命運。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王飛將打破了沉默。

 李頑歎息道:“呼延止還有二十多萬大軍,老大,要不你順帶去把呼延止也乾掉?”

 王飛將一聽有些興奮道:“這事兒算我一個!”

 楊易被這二人極為低級調節氣氛的方法給逗笑了:“要不再去凶狄人的狼穴擠點羊奶喝?”

 李頑和王飛將二人有些尷尬的笑了,誰都知道,他們能殺掉戈都安已經是運氣和機遇好到了極致。想殺呼延止,這就是傳說中的故事。

 楊易將咖啡拽到自己身旁,這家夥一月不見,似乎長壯實了很多。

 李頑探手過來扳開咖啡的嘴,撥弄著那長長的獠牙,奇怪道:“咱們家五弟是不是跟別的貓有些不一樣?”

 這家夥終於開始發現咖啡的異樣了,特別是傍晚時,咖啡那撕咬戈都安手腕的一躍,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楊易微笑著看著李頑在老虎口中拔牙,慵懶的咖啡極為不耐煩的“嗚嗚”低吼,不斷擺在頭去甩開李頑的手。

 楊易很懷疑李頑再摸兩下,咖啡會將這家夥的手指給咬成兩截,連忙將咖啡一拽,拉進自己懷裡。

 “許久未見,你們都過的怎麽樣?”楊易撫摸著咖啡,問道。

 王飛將嘿嘿憨笑道:“我現在可是定州城數一數二的猛將,殺馬賊,殺凶狄人什麽活兒都乾。”

 楊易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李頑。

 李頑撇了撇嘴,歎氣道:“我在臨江城都快憋死了,整天被族裡的長老們看的嚴嚴實實,想去臨江河遊船都得偷著去。哎,你們可不知道,那臨江花船的姑娘們可比春香園的漂亮多了!什麽時候你們來臨江城,老子做東…嘿嘿。”

 “你爹尋到了麽?”楊易道。

 李頑點了點頭道:“嗯,在同州便找到我爹了,從馬摔下來受了傷,我已經安排人送他回臨江修養了。”

 “哎對了!”李頑忽然想到什麽,急道:“老大你現在不是回不了京城了嗎?要不去臨江城吧!臨江城有我在,你想怎麽玩兒就怎麽玩兒!”

 王飛將也道:“去臨江城作甚?又沒有仗可打,老大還是隨我去定州好,咱們兄弟兩殺得凶狄人聞風喪膽!多痛快!”

 楊易笑了笑,心中有些暖意,道:“如果我母親沒有去世,我一定跟你們去瞧瞧,可是如今母親走了,我隻想帶她回家看看。”

 “回家?回哪裡?”

 “蜀中…”楊易從懷裡掏出那紙封王詔書遞給李頑。

 李頑接過來,借著月光看了一遍,兩眼瞪的老圓道:“蜀王?皇封你做蜀王?這…你這真的還是假的?”說著來回翻覆著詔書,似乎想找出造假的痕跡。

 一旁王飛將也瞪大了眼睛,顯然也是不相信。

 楊易嘿嘿的笑著喝了口酒,道:“要不是我母親不同意父皇將皇位傳給我,你倆現在這樣跟我並排坐著說話,就是殺頭大罪。”

 李頑卻意外的沒有調侃楊易,而是眉頭緊皺道:“蜀中可不是個好地方,我聽我們臨江府的商賈們說,蜀中賊匪遍地,家族門閥官員狼狽為奸,剝削那裡的百姓,只可惜山高皇帝遠,沒人能治。”

 王飛將也道:“我也聽我爹說當初他做中樞軍政史的時候,請兵剿匪最多的地方就是蜀中,如果拋除北方的話,蜀中算是大光最亂的地方之一。”

 楊易聞言疑道:“這麽亂京城都不管管?”

 “怎麽沒管?京城曾經派去的好幾任刺史和知府,要麽沒多久就灰頭土臉跑了回來,要麽就莫名其妙的意外身死在那裡,皇派人去查,氏族門閥就抱作一團,致辭一口,查也查不出個原由來。”

 楊易摸了摸鼻子,凝道:“父皇這是臨死前還給我出了道難題啊…”

 李頑點頭道:“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你這無權無勢可鬥不過那些人?”

 “誰說老子無權無勢了?我那幾千北軍是做擺設的麽?”

 王飛將搖頭道:“我曾經在我爹房間看過蜀中的地形圖,那裡山勢險要,棧道密布,頗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你麾下的北軍雖然精銳無比,恐怕也難以強行進入蜀中。”

 王飛將又歎了口氣道:“奈何蜀中離我和嫩條都太遠了,若是有我二人助你,定能殺進去!”

 楊易想了想擺手道:“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莫說你們兩家的老子肯定不會同意,就算能殺進蜀中也並非我願,我是拿著詔書去做王爺的,殺進去我倒成了反賊了,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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