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薩聞言疑惑道:“這光人把這個弄道我們這裡來做什麽?咱又不認識大光的文字。”
哲爾扎想了想,似乎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又道:“莫薩,去尋一個認識大光字的人來。”頓了一下,又道:“不要走漏消息。”
“是!”莫薩一拜,急急走出了軍帳。
不一會兒莫薩便回來了,還帶了一個軍中的書記官。
這書記官是一個大光人,自從呼延止重用駱承志之後,駱承志便啟用了大批大光文人進入凶狄軍中,主要擔任書記,書薄這一類中低類官職,這書記官便是其中一員。
書記官見帳中並無他人,有些害怕的拜道:“不知首領深夜召見屬下,是有何事?”
哲爾扎將手中紙條遞給莫薩,道:“我這裡有一封截獲的大光密函,你給我翻譯翻譯。”
“屬下遵命。”書記官點了點頭,從莫薩手中接過密函。
可是,書記官只看了一眼,面色刷的一下便白了下來,背上的冷汗更是不住的流淌。
哲爾扎見其面色有異,皺了皺眉頭,凝道:“上面寫的什麽?”
“這…這…”書記官支支吾吾了幾句,卻始終未開口。
這密函上乃是大光蜀王楊易與駱承志私通之言,若是說出來恐怕要引起劇烈的轟動,而且這書記官與駱承志同為大光人,又是其舉薦入凶狄軍中的,一旦駱承志的陰謀敗露,他們這些駱承志舉薦的光人文士一樣不會有好下場。
“回將軍,這上面是一些普通的話語,光人只是…只是在激我軍出戰…”書記官猶豫了半天,沒有敢將實情告知。
可是哲爾扎是何等人物,雖然他不是多麽聰明之人,但平日裡對其阿諛奉承之人見得太多了,下人有沒有說謊話他一眼便能看出,而且這書記官顯然不善於謊言,幾句話說下來早已是滿頭大汗。
哲爾扎冷笑了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到書記官面前。
書記官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渾身卻止不住的在顫抖。
哲爾扎蹲下身來,在書記官耳旁獰道:“你在說謊?”
書記官被嚇的一嘚瑟,連忙磕頭道:“下…下官不敢…”
哲爾扎笑了笑,道:“莫薩,你告訴他,在我們凶狄軍中謊報軍情,欺瞞主帥是什麽罪狀。”
莫薩猙獰的笑道:“五馬分屍!”
書記官聞言渾身一顫,如遇驚雷,險些渾身癱軟下去。
哲爾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若是現在實話實說,我就權當什麽事也沒發生,你若是不說…我便再找人來問,總有一個人會說的。”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屬下不是有心欺瞞首領,首領饒命啊!!”書記官哪裡還敢不說實話,使命的在地上磕頭。
哲爾扎面色一冷,道:“說!這上面寫的什麽!”
“信函上說大光蜀王楊易與…與駱先生相約共伐青丶並,事成之後分化而治,擁駱先生為青並刺史,然後…然後…”
“然後什麽!”莫薩驚喝道。
“然後楊易幫助駱先生平定草原,為草原之王,之後駱先生再幫助楊易一統大光,雙方互有利益!”
哲爾扎和莫薩聽聞此言,面色巨變。
哲爾扎一把抓住書記官的衣領直接將其提了起來,冷道:“若是有半句謊言,老子將你剁成肉泥!”
書記官被嚇得眼淚鼻貼流成一塊,哭喊道:“屬下句句是實話,信函上卻是是如此書寫的,千真萬確!”
哲爾扎瞳孔收縮,見其這般模樣一定不敢再騙自己,遂一把將書記官扔到了地上,那書記官驚懼過度,經此一摔,竟然暈死了過去。
莫薩見狀連忙喚侍衛進來,將其拖了出去。
哲爾扎眉頭緊皺,看著手中那張密函,心中驚駭莫名。
“首領…這…”即便莫薩平日裡一直在抱怨,此時也不敢多說什麽,因為這件事關系太過於重大,稍有不慎就將引起整個凶狄動蕩。
駱承志這些年在凶狄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汗王呼延止幾乎對其言聽計從。駱承志利用自己的權利,不但招攬了大批光人進入凶狄為官,而且也有不少凶狄將領對其惟命是從,且不說其是不是真的要造反,但至少此人已經具備了造反的實力。
哲爾扎沉默良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九呆子啊九呆子,都說你陰險狡詐,區區挑撥離間之計也想騙過我哲爾扎?你也太小看老子了!”
莫薩皺眉道:“首領您的意思是…這是那九呆子的計謀?”
哲爾扎笑道:“如今咱們對並州是勢在必得,這九呆子是被逼急了,竟然用如此拙劣的手段,真是可笑…”
“報!!!”
哲爾扎笑聲未落,忽有兵士從帳外急急衝了進來。
“什麽事?”
“啟稟首領,前方斥候來報,小石原外的大光軍已經撤退了!”
“撤退了?!!”哲爾扎與莫薩二人驚道。
哲爾扎急道:“什麽時候撤退的?所有光軍都撤了?”
“約莫三更時分撤走的,我們的斥候已經進光軍營地查看過了,一個人也沒留下!”兵士回報道。
哲爾扎與莫薩二人面色難看,不由自主的看著哲爾扎手中那張密函。
哲爾扎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 下去吧。”
兵士一禮,急急退了出去。
兵士剛一出去,莫薩便急道:“首領,此事太過於蹊蹺!”
哲爾扎沉默不言,卻再也沒有之前那般自信。
莫薩道:“那駱承志說只要我們圍困住王飛將,九呆子就一定會引兵來救,可是一旦讓九呆子跑了,他退回並州城據城而守,我們如何能攻的下?”
根據消息,如今並州城有近三萬多將士,而且並州城城高牆闊,光軍又善於守城,一旦他們堅守不出,就憑哲爾扎手裡這五萬騎兵很難將其攻克,更何況並州城被圍,青州方向也一定會派出援兵增員,到時候凶狄軍腹背受敵,能不能全身而退都要另說。
見哲爾扎還是不厭,莫薩又急道:“首領!再不做決斷就晚啦!”
哲爾扎聞言回身一把拽過架子上的兵刃,滿含殺意的道:“走!去見駱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