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本來就是一個傻子,對你構不成威脅。想抓我不外乎就是手中多一份籌碼。如果你逼的我殊死反抗,你損兵折將不說,弄死我你就白忙活了是吧?”楊易對楊昂高聲喊道。
楊昂眉頭緊張,冷冷的盯著楊易。一旁的四皇子楊度附耳上來道:“大哥,這九呆子說的不錯,除了九呆子,其他蝦兵蟹將也抓來也無用。咱們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了,前面的兵士已經攻到含元宮,我們必須趕快去找到父皇讓他下傳位詔。”
楊昂深吸了口氣,冷道:“老九,你跟我走,其他人我放他們出宮。”
“多謝大哥!”楊易向楊昂一拱手,轉身對凝妃輕聲道:“娘,你先跟他們出宮去。”
“不行!”
“不行!”凝妃和身後的鐵牛同時喊了出來。
楊易道:“娘,這次你必須聽我的,殺我一個傻皇子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你們先走,我一個人更容易脫身。”
凝妃還沒說話,身後的鐵牛道:“殿下!我不能走!”
“你閉嘴鐵牛,記住,保護我母親比保護我更重要,如果我母親出了什麽閃失拿你是問!”楊易指著鐵牛道。
這時站在一旁的“啞婆”道:“我同意殿下的主意。”
所有人看了過去,從剛剛“啞婆”短暫出手和黑袍老者對她的忌憚眾人不難看出來,她武藝是這裡最高的。也正因為如此,楊易才敢向楊昂提出這個建議,有了啞婆和鐵牛兩位高手的保護,凝妃才可以順利的出城與洪直等人匯合。
“啞婆”走到凝妃身旁,看了眼楊易笑道:“娘娘你放心,我們九殿下詭計多端,遠非那楊昂所能比擬的,沒有我們拖累,他不知道有多少鬼主意治那楊昂。”
楊易聞言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還是沒習慣眼前這個年輕漂亮的“啞婆”,道:“啞婆…額…應該是紫葉仙子,我母親的安慰就托付給你了。”
紫葉仙子點了點頭道:“放心吧,你們母子二人這麽多年對紫葉的照顧,紫葉無以為報,我一定將娘娘安全的送出去。”
“額對了。”楊易忽然想起什麽,從懷裡掏出九霄令道:“這裡有個令牌,你們拿著,遇到江湖強人阻截時可能用的上。”
“九霄令?”紫葉仙子似乎有些震驚,隨即問道:“你和普空什麽關系?”
楊易笑道:“這…算是我師傅吧。”
紫葉仙子仿佛第一次見楊易,上下打量了一番,無奈的笑了笑:“也對,你和他很像,他肯定會喜歡你的。”
楊易撇了撇嘴,暗道:“我和那賊和尚像?開玩笑麽!“”
當楊易看著凝妃等人離開視野往城外走去後,楊易也隻好遵守自己的承諾,被黑袍老者和灰衣人夾在中間,跟著楊昂的叛軍往皇宮深處興趣。
一路行來,昔日金碧輝煌,威嚴壯觀皇宮早已面目全非,屍體丶鮮血丶烽煙無處不在,安靜祥和被無數的哀嚎與怒吼所取代,多少年沒經歷過戰火的皇城在此時此刻顯露出了它的脆弱。
一條被鮮血染紅一半的白巾被風一卷緩緩吹上了天空之中。楊易抬頭看去,白巾剛好遮住耀眼的烈日,雖然只是一刹那,但總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了。白巾隨著風飄的不見了,楊易不知道它會飄往何方,或許…整個大光的天地都會被一條小小的白巾所遮罩。在灰影之下,又有多少生靈會亡去,直到那一刻,大光數之不盡的美好山河也將無可避免的被鮮血所侵透。
或許包括楊昂在內,所有大光之人都不希望那條白巾被染紅。但總有人會非常樂意看到,比如凶狄。
…..…
朔州城一座純粹為了抵禦北方而修建的軍城。兩百余年前,光太祖楊榮在此處揮鞭飲馬,下令麾下最精銳的兩支悍卒鐵衛合並組成北軍,在朔州建立軍城,永駐北方。
兩百多年來,朔州成經歷戰火無數,也誕生出無數聞世名將。“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們用無數大光將士和北方蠻人的鮮血鑄成了累累軍功。但北方遊牧民族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大光這塊讓人垂涎三尺的肥肉,依然孜孜不倦的湧向大光,而朔州成就成了他們恨之入骨的眼中釘肉中刺。
三十年多年前,遙遠的極寒之地一個叫做“呼延止”的年輕牧人,因為不服王庭的殘暴,領著族人奮起反抗。
誰也不曾想到,這樣一個牧人的兒子,一個不足兩千男丁的小部落,竟然經過短短七年的左征右戰,一統廣闊的北方之地,建立起了讓人聞風喪膽的凶狄大汗國,王庭狼穴中的一聲怒吼,雪山上的千年冰雪會融化,大漠中的狂沙會偃息,萬裡草原的蒼雲餓狼也只有乖乖的歸居巢穴。
對於已經年過五十的呼延止來說,踏著南方大光的萬裡河山牧馬飲酒是他一統北方後唯一的心願。十一年錢,為了他的這個心願,十六萬凶狄大軍悍然南下,突襲幽州,圍困朔州,侵略雲州,一氣呵成。卻因為北軍督帥陸煊千裡奔襲王庭,不得不退兵同意大光的談和。
如今,蟄伏已久的狼王再次走出了狼穴,大光每年幾萬兩的歲幣遠遠滿足不了饑渴難耐的狼王。
這一次呼延止不想再犯十一年前的錯誤,也不想給大光任何談和的機會。他要吞掉那支非常礙眼的大光北軍,然後大光綿延萬裡的大好河山將任由自己的鐵蹄踐踏。
距離朔州城外二十裡的凶狄大營,軍營正中位置狼王的金頂王帳之中,一個中原服飾打扮的儒生正在向呼延止稟報。
“尊貴的王,加上今日趕到的喀陀桀部族,我王身邊現在已有十五萬草原勇士。左平王和右平王部皆已阻斷大光後勤與增援路線,隻待攻城器械就位便可攻城。”
呼延止慵懶的躺在寬大的王踏之上,身上裹著光澤明潤的獸絨大衣,旁邊幾個穿著暴露的侍女這面帶殷笑的為其捶揉手腳。
呼延止微閉著眼睛,飲了一個酒樽中的清酒,半響才凝道:“地慶有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