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群江湖人想要造反?”廖鄂驚道。
武俞鄭重的點了點道:“是的,其中已金水山的金水門為首,包括天劍派,凌雲閣,霸刀山莊等一乾人都在參與之中,哦對了,還有我的那武絕門也參與了進來!”
廖鄂眉頭緊皺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如今黔州戰事膠著,他作為神教軍教使,自然知道後院起火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上靈天師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一定會勃然大怒。
“你怎麽會弄成這樣?是誰乾的?”廖鄂問道。
武俞又將自己如何被抓,被嚴刑審問,又如何得師父相救,逃出來的過程詳細的描述一遍,說話之間仍然心有余悸,同時也為自己的幸運感到高興。
廖鄂聽完之後冷道:“當年父親將你送到武絕門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不但連本家姓都沒了,如今還被折騰成這般模樣…逃出來了也好,那群江湖人桀驁不馴,終究是沒有好下場的。”
武俞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問道:“大哥,你準備怎麽辦?”
廖鄂疑惑的看了武俞:“什麽怎麽辦?”
“我是說怎麽對付那群穢教徒?”武俞道。
廖鄂頓了一下,道:“自然是立刻上報到黔州城,讓天師做定奪。”
武俞看著廖鄂,猶豫了下道:“大哥可想要更大的功勞?”
見廖鄂不解,武俞屁股一挪,往廖鄂身旁坐近了一些,謹慎的看了看四周並無旁人,靠在桌子上低聲道:“大哥,你可知道九呆子?”
“九呆子?蜀王楊易?”廖鄂疑惑道:“自然知道,此次黔州之所以陷入如此的被動局面,全是因為此人派兵偷襲黔州府後方。”
武俞笑道:“上靈天師可是恨極了此人?”
“那是自然。”
武俞又猶豫了下,神秘道:“大哥,你說要是我兩將那九呆子的人頭獻給上靈天師,我們會不會從此就飛黃騰達了?”
廖鄂驚道:“你這是何意?”
武俞獰笑著飲了口酒,斬釘截鐵道:“大哥,那九呆子如今就在金水山!”
“什麽!”廖鄂猛地站了起來,驚道:“你說楊易就在金水山?”
武俞連忙將廖鄂拽來做下,輕聲道:“大哥你小聲點,此事可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你我這天大的功勞可就沒了!”
廖鄂聞言一怔,他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武俞話語中的意思,當下安靜的坐了下來,強自平複自己的心情,冷道:“消息可準確?”
武俞點頭道:“千真萬確,是我師父親口說的,而且本來在我逃出來之前那群穢教徒就應該起兵的,可是卻忽然沒了動靜,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故,思來想去很有可能是蜀王親自到了金水門,讓他們不得不暫緩行動。
”
想了想武俞又道:“我見過那人,他身旁的護衛個個武藝高強,弟弟我自認為並不傻,可是那人假扮神教軍教使卻完全騙過了我,不是因為其他,就是因為那人的氣質絕非尋常武林中人可有的。
就連那繁花谷的聖女見到他也要行禮,大哥你想想,咱們黔州府什麽時候有這樣的人物?即便是那金水門的鮑裘,在繁花聖女面前也絕對不敢造次。”
廖鄂默默的點了點頭,武俞不可能騙他,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麽蜀王楊易就真的可能在金水山,而且最近前方傳來戰報,蜀軍的動向也頗為奇怪,一直在猛攻桓香山,誰都知道這樣消耗下去蜀軍敗亡就是遲早的事情,現在看來桓香山的蜀軍一定是在等楊易在金水山能搞出什麽動作來,從而有機可乘。
如果能活捉甚至除掉楊易,
那將是天大的功勞。武俞見廖鄂心動,連忙又問道:“大哥,通榆縣的神教軍你能調動麽?”
廖鄂頓了一下,隨即明白武俞的意思,沉凝道:“我不是通榆縣駐軍的主官,但我可以調動部下七八千人左右,可是私自調動駐軍,恐怕會被黔州府的長老們彈劾…”
武俞急道:“大哥!富貴險中求,你看弟弟我為了咱們兩能飛黃騰達,吃了多少苦頭?怎可將如此功勞拱手送人?你現在已經是神教軍教使,如果此次能抓住九呆子,怎麽著也能升任長老吧,到時候這黔州甚至整個大光南地,你我兄弟便能橫著走,即便刺史見了你我,也得規規矩矩的。”
“你讓我再想想,此事還有許多蹊蹺之處。”廖鄂謹慎道。
武俞卻急道:“大哥,時不待我啊,若是讓別人知道楊易的動向,或者說楊易帶著金水山的穢教徒們和桓香山的蜀軍匯合, 那可就什麽都晚啦,即便桓香山打了勝仗,大哥你待著這通榆縣也沒有你任何關系。”
廖鄂又細想了片刻,依然謹慎道:“你有什麽計劃?”
武俞道:“那群穢教徒大概有三千來人他們想要繞過黔州府,從桓香山後側偷襲,從而策應桓香山正面的蜀軍攻破神教軍營寨,大哥你只需要率領本部兵力,在途中選一個合適的伏擊地點,以兵力和地理優勢,定能一舉擊潰那群烏合之眾,然後抓住九呆子楊易將其呈現給上靈天師。
楊易一死,蜀軍自然潰敗,到時候此次大戰首功必然落到你我兄弟二人頭上。再說了,就算伏擊不成功,我們也可以安然的退回來,那楊易和那群穢教徒身處黔州腹地,怎麽也不可能逃的出去。
大哥啊,神教軍中的爭權奪位我也有所耳聞,其中的殘酷之處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你如今雖然是一個教使,卻難以涉及長生教的核心之地。如今恰逢亂世,沒有足夠大的權勢,就只有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你我若是能夠在長生教中站有一席之地,今後南地三州還不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長生教這樣以教派為根基形成的勢力,內部要比別處亂的多,因為他們從來不行法令,大部分法則都是根據神意和上靈天師的命令來進行,這樣混亂的世界規則,暗地裡永遠比想象中的更黑暗。
即便廖鄂身為教使,也可能有朝一日上面因為一句“對長生神不敬”就能讓其墜落九天地獄,這是無可避免的事實。
想要讓自己不受磨難,唯一的辦法就是只能去成為磨難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