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船上的監軍到了。
李德明一見,首先打了個招呼,而後還沒有等監軍發表看法,就似乎不經意地說道:“這些倭人,也是有點可憐!”
確實有點可憐,或者更確切地說,李德明是有點感同身受,從而有點同情這些倭人了。畢竟同樣是被建虜禍害,同樣活得暗無天日,過著絕望的日子。
監軍聽了,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道:“是麽?”
而後,他低下頭去看倭人的情況,並詢問情況來。
沒過多久,戰艦上的人,都聽明白了。
原來,倭國現在是在太亂,倭人全都朝不保夕,不是死於兵災,就是餓死。對於普通的倭人百姓而言,真是沒有活路,全都絕望了。
但不知什麽時候,就有流言傳開。說大明那邊安居樂業,百姓富足安定。去了那邊,就是做牛做馬,也比在倭國要強。
正所謂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因此,不少倭人百姓就想著偷船離開倭國,遠得地方去不了,朝鮮那邊至少是近一些的,說不定有過去的希望。就算死,也希望是死在朝鮮那邊。
他們這些倭人百姓算是比較幸運的,至少弄到了船,至少逃離了倭國,飄到了海上。不過,他們也是不幸的,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吃得了,連草根都沒有得吃,餓了好幾天了。
明白了這個情況,監軍沒有讓李德明失望,給出的意見是救他們,帶回釜山,聽從總督大人定奪。
當那些倭人百姓聽懂了這個意思後,一個個都喜出望外,就在那漁船上瘋狂磕頭,磕得梆梆梆地響,口中還大聲喊著“大明萬歲”之類的話。
沒有多少天,盧象升這邊,就連續接到了好多起類似的報告。想了一會,他便進入聊天群,把情況給崇禎皇帝稟告了一下,而後又奏道:“陛下,倭國民心可用,微臣以為,可以登陸倭國了。”
崇禎皇帝收到這個信息之後,不由得笑了,當即回復盧象升道:“是朕讓倭國那邊的人,偷偷散布這些消息,給倭國百姓一個希望。如今看來,這個事情傳播得極快,不錯!”
收到這消息,盧象升不由得立刻回道:“陛下英明,如此一來,我軍登陸倭國的時候,自然會事半功倍!”
崇禎皇帝看了,只是笑笑,而後對盧象升交代道:“如今倭國那邊,建虜的兩股勢力最為強大了,朕安排他們內訌一下,盡量削弱下他們,然後大明再登陸倭國的話,還能輕松不少。”
盧象升一聽,就知道皇上是要通過安排在那邊的密探做這事,他自然不會有意見。末了,他便又向崇禎皇帝建議道:“陛下,微臣以為,朝鮮和遼東人口急缺,那些渡海而來的倭人,或許可以安排在這些地方,做個佃戶也是好的。不知這樣可否?”
如果是一般情況的話,他安排這些事情,作為一個總督,是不用請示皇帝的。但是,他知道倭國已經內定為幾個藩王外封的藩國了。換句話說,這些倭人也將會是藩王的子民。這個情況就有點特殊,有這聊天群在,通訊不需要成本,也就順口請示一下了。
崇禎皇帝聽了,並沒有意見,不過還是補充了一點建議道:“這些倭人既然安排在我大明,以後就也是大明百姓了。給他們若乾年限,乾得好,可以轉為普通百姓,給他們一個盼頭。”
“陛下仁慈!”盧象升聽了,順口就送上一記馬屁。
對此,崇禎皇帝直接忽視掉了,點開錢富貴的圖標,私聊錢富貴,開始交代他的用意。
此時的倭國,以豪格這一部的勢力最大。畢竟他從某種程度上說,可以算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手中有女天皇當老婆,那些實力一般的大名,想要以後能享榮華富貴的,自然是接著天皇的名義,投歸在豪格這邊了。
而多爾袞這邊,實力也還行,不容小覷。至少有戰力的建虜有一千人左右,另外還有天主教軍和豐臣軍,外加新編的朝鮮軍。
在別的勢力眼裡,多爾袞和豪格這兩支建虜軍隊,雖然是有兩個皇帝,可終歸同為建虜,遇到戰事,肯定還是會互相幫忙的。
不過,要是真了解建虜內部情況的話,就知道這兩支建虜軍隊,絕對不是他們所想得那樣。他們之間之所以互相之間沒有發生戰事,看著還默契地,都在一致對外。是因為他們這兩股勢力沒有遇到特殊情況,因此內部矛盾被壓製著而已。
真要說起來,建虜內部,包括在原本的歷史上,就從來不是和睦相處的那種。為了皇帝的位置,還沒有奪得天下,就在你殺我,我殺你了。代善和莽古爾泰,原本就應該算是死在皇太極手中的。
錢富貴在得到崇禎皇帝的交代之後,便直接去找豪格。
豪格的侍衛都知道,他是主子的親信奴才,而且豪格有交代過,錢富貴可以任意出入,不用通報。因此,錢富貴毫無阻攔地進了豪格的宮殿。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豪格竟然在殿內和天皇白天乾那個事情,讓他給撞了個正著。這裡是處理政務的地方好不好,竟然在乾這種事情?
豪格卻也第一眼就看到他了,也不以為意,拍拍天皇的屁股,讓她滾後面去,而他自己,則是一邊穿衣服,一邊有點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娘的,幹了那麽多次,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是這田不能長莊稼吧?“
錢富貴低著頭,一開始沒接這話。
不過他心裡卻明白,自己給他獻策,說他和天皇生個兒子出來,而後宣布為他的繼位者後,相信會有更多的倭國大名來投奔他,能讓他早日統一倭國,當真正的倭國之王。豪格為此,幾乎是天天盼著天皇大肚子,能給他生個兒子出來,為此不惜傷腎。
錢富貴心中這麽想著,最終還是開口勸慰道:“陛下不用急,您和天皇都還年輕著呢,說不定下次就有了呢!”
“下次?”豪格還在穿褲子,聞聲帶點惱怒地說道,“都不知道多少個下次了!朕就懷疑,這女人壓根就不能生!要是這樣,朕怎麽辦?愛卿來得正好,給朕出出主意,朕都等不及了!”
如果錢富貴要真得是豪格的人,估計他會給豪格出招,用歷史上的那種用來愛爛的計策。比如,隨便搞個宮女懷孕生下男孩,就說是天皇所生。外臣要是不相信的,還可以塞個枕頭到天皇肚子上,出去亮亮相,就說是懷孕了。反正宮裡都是豪格說了算,那天皇根本沒有一點發言權。
為了達到目的,類似這種手段,不要太多。
不過錢富貴此時已經得到崇禎皇帝的旨意,自然就不會出這樣的主意來幫豪格解決煩惱了。
只見他沉吟片刻,略微帶點猶豫地回答豪格道:“陛下,奴才是有一個計策,或許也能讓陛下早日一統倭國!”
一聽這話,豪格頓時大喜,手一松,褲子又掉了下去也不管,用手指著錢富貴,驚喜地要求道:“愛卿快快說來,快點說,不要有什麽猶豫,也不要有什麽顧忌,快點說來,朕都等不及了!”
想要當整個倭國的皇帝,這是豪格最大的夢想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天天對難看的天皇傷腎。
見他如此急迫,錢富貴便抬頭看著他回答道:“陛下,奴才想了下,要統一倭國,自然我們要拳頭最硬才行。讓更多的大名來投奔我們,這是增強我們實力的一個途徑。除此之外,我們也有另外一個增強實力的途徑。而且這另外的這個途徑,只要做好了,效果能立竿見影。只是……只是……”
“不要只是了,快點說!”豪格一聽,那臉上的歡喜之色,怎麽都掩蓋不住,就差他恨不得自己變成錢富貴肚子裡的蛔蟲了。
錢富貴一聽,不敢拿捏了,要不然,豪格的暴脾氣,很容易就會發火的。在他身邊跟著的這幾年,讓他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氣:“陛下,兩白旗那邊,兵力也是很強。同為我大清的一部分,如果把這股力量納入陛下掌控,那陛下的實力必定大增,自然也能加快統一倭國的速度。”
一聽這話,豪格點點頭道:“這個朕都知道,可是,那多爾袞怎麽可能舍棄皇位,以朕為主?”
如果真要能舍棄的話,早就舍棄了。對此,豪格不傻,事關皇位的這個事兒,他清楚得很。
“陛下所言極是,奴才佩服地心服口服!”錢富貴聽了,順口就一句馬屁奉上,而後才又說道,“所以,既然他不可能同意,那就不用考慮他的意見了。”
說到這裡,他的手指並攏,往下一揮,做了個砍頭的手勢。
豪格一見,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毫不在意地說道:“要是能乾掉他,吞並他的人馬,自然是好的。可是,問題是怎麽殺他?”
豪格當年寧可當大明內奸,也不願意讓多爾袞來當大清皇帝,自然就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如果說他心中想著殺多爾袞就可以的話,多爾袞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
錢富貴聽了,便順口就把想好的辦法給他說了下。
這一次,豪格並沒有立即叫好,而是有點狐疑地問道:“這真能行?”
錢富貴並不擔心,心中早有腹稿,立刻回答道:“對於我大清來說,是誰,有這個魄力,千裡奇襲江戶?是陛下對吧?”
撓到了心中得意處,豪格立刻自豪地點頭。
“對於我大清來說,原本一直和德川幕府軍僵持,是誰,殺了德川家光,拿他的首級當夜壺,一下扭轉了戰局?是陛下對吧?”
“不錯!”豪格高興地點頭回應。
“對於我大請來說,本來兩白旗那邊估計都是要絕望了的。是誰,給了他們希望?是陛下對吧?”
“說得對!”
“對於我大清來說,如今的兩方人馬,誰更強大?是多爾袞那廝還是陛下?這個不用說,肯定是陛下,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對吧?”
“說得太對了!”
“對於我大清來說,從入關之後開始,和明國打仗,一直是打敗仗。可是,是誰,卻和明國之戰中,打了一個大勝仗,殺無數明國勳貴武將?是他多爾袞還是陛下?相信我大清將士都知道,是陛下,對不對?”
“不錯,多爾袞那廝,都是被明軍趕下海的,就跟一隻被趕出家門的狗一樣!”
錢富貴說到這裡,用非常真摯地表情,嚴肅地問豪格道:“奴才一口氣都能說這麽多,相信我大清所有將士也都能看得清這些。陛下您說,他們最終會選擇誰?”
說到這裡,他又提醒道:“如今在倭國,我大清就這麽一點人馬了。相信只要不是蠢豬,都知道這點人馬不能再少了。陛下,您說奴才說得,是不是這個理?”
“好,愛卿說得太對了!”豪格興奮地一拍手掌,大聲說道,“那就按照你說得辦。哦,這和朕所想得一樣,那就這麽幹了!”
錢富貴一聽, 按慣例送上一個馬屁:“陛下英明,奴才佩服地五體投地!”
於是,豪格趕緊穿好他的皇帝行頭,下旨召開軍議,把錢富貴說得事情,用他自己的口吻說了一遍。當然了,不能當眾說出來的那些,他自然是不會說的。
而後,又給多爾袞寫了一封信,讓人快馬送去廣島。
如今的倭國,豪格已經佔據了名古屋,他的勢力范圍,北面到江戶附近,南麵包括了神戶、大阪等地。當然了,在他這個勢力范圍內,也還有別的勢力,主要在飛驒山脈一帶據險而守。
而多爾袞的勢力范圍,則主要在廣島附近和南部區域,還包括九州島。
當然了,九州島之前和幕府軍打仗,後來幕府軍又攻上去三光,如今基本上已經是廢墟,空有一個地盤,卻沒有什麽產出和人力。
多爾袞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為他時刻擔心,不知道什麽時候明軍就會打過來。他正發愁著,就接到了豪格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