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芝龍原本的計劃中,他就存了心準備看看大明其他水師的實力。加上他的死對頭就在登萊水師,就更是關注了。
船隊慢慢地靠近登州港口後,鄭芝龍等人現,那港口停放地戰船竟然就沒幾艏,像他們這樣大規模的船隊靠近港口,竟然都沒什麽反應,這讓他們都有點意外。
“大哥,登萊水師呢?”鄭芝虎納悶地問道,“不會就那幾艏破船吧?”
鄭芝龍皺著眉頭,帶點不確定地說道:“有可能是去東江了,那邊正在打仗呢!”
鄭芝菀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有點不屑地說道:“大哥,從這港口對我們的反應看,登萊水師不過爾爾!”
這要是換了他們鄭家在閩地的港口,就算水師外出,港口方面照樣是戒備著的。海面出現任何船隊,都會提前示警。
聽到他的話,鄭芝虎點頭讚同,同時大聲說道:“大哥,就這,怕李魁奇個鳥!大明水師,唯我鄭家第一,誰敢不服!”
這次,鄭芝龍並沒有訓斥他,只是轉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而後又轉回頭,心中想著,如果就憑朝廷這樣的武備,要真是敢來虎口奪食的,自己怎麽都要露露獠牙吧?就算不能阻止朝廷開海禁,也要把這影響壓到最低。大明東南沿海,必須是自己說了算!
這麽想著,船隊已經進入港口了。而直到這時,才有岸上的人上來盤問情況。
在待人接物上面,鄭芝龍倒是沒得說的,他親自出面,第一時間說明這是奉旨運送糧食前往東江的船隊,如今需要在登州進行補給。
那人一聽這是運糧的船隊,頓時臉上笑開了花,當即大聲笑道:“你們來得真好,中丞大人都掛念多時了。之前就有令傳下,鄭遊擊要來了,即刻前去巡撫衙門!”
聽到中丞這麽看重,鄭芝虎等人不由得很是自豪,頭顱揚起,似乎不把這些北方人看在眼裡了。
鄭芝龍倒還保持著之前的態度,只是好奇地問道:“中丞大人回來了?遼東戰事可順利否?”
遼東建虜的威名,就算身在閩地的鄭芝龍,也是聽說過的。只是一個是6地上稱王,他是在海上爭霸,倒也沒有過多關心。在他看來,遼東戰事會很懸,畢竟建虜要不厲害,遼東還能被他們一直佔著?不過盧象升已經回來了,這讓他也有點意外。
“當然回來了,遼東大捷,皇上禦封中丞所領騎軍為驃騎營!”那人自豪地說著,與此同時,頭顱也昂得高高地,似乎盧象升的榮譽,就是他自己的榮譽一般。
“遼東大捷?”鄭芝虎忍不住插嘴了,“殺了幾個建虜,有級不?”
他以前曾聽說過遼東這邊什麽大捷不大捷的,結果一個級也沒有,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因此在他這言語中,帶了一絲不屑和鄙視。
鄭芝龍見到那人聽了臉色一變,似乎有點生氣。他就立刻轉頭,訓斥鄭芝虎道:“說什麽呢!中丞大人大捷歸來,肯定殺敵不少,還要你來問?”
他雖是訓斥,可心中其實沒有一點訓斥的意思。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勇武過人,平時海上廝殺,都是衝鋒在前,最不屑的是假冒軍功之人了。不說別的,級是最實在的東西,要這都沒有,那還真難說大捷不大捷的。對於這點,他本人也是讚同的。
那人卻不知道鄭芝龍的話裡含義,以為鄭芝龍是真這麽想的,立刻高興起來,馬上點頭說道:“中丞這次從遼東帶了兩個級獻給了皇上……”
聽到這話,鄭芝虎和鄭芝菀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嘲諷之意。
“一個級是愛新覺羅巴布泰,
另外一個級是愛新覺羅巴布海!”那人又帶著自豪地語氣介紹道,“這兩名建虜都是已死了的奴酋努爾哈赤的兒子,現在奴酋愛新覺羅皇太極的弟弟!”聽到這話,鄭家三兄弟不由得都詫異了。他們可是知道,這兩個級的份量絕對夠重,不知道能頂普通級多少了!這讓他們實在是有點意外,也讓他們意識到,遼東戰事搞不好真是大捷了!
鄭芝龍一下從內心收起輕視之意,立刻問起詳細戰況。那人倒是實在,一邊給他們安排補給的事情,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起了遼東戰事的經過。
鄭芝龍等人都是久經戰陣之人,自然不是普通百姓可比。他們幾個兄弟立刻就明白盧中丞這次突襲遼東給建虜帶去的傷害有多大!這一刻, 登萊巡撫的勇武,頓時刷新了他們的認知,也收起了他們一開始的輕視之心。
鄭芝龍聽完之後,不敢怠慢了,立刻收拾行頭,準備馬上前去拜見登萊巡撫。而鄭芝菀則按事先的計劃,脫離了船隊,前去京師為他大哥坐鎮。
出了港口,過了城門,剛進入城內,鄭芝龍就現城門附近,有一大群人在喜氣洋洋地看著布告,隱約聽見什麽“大捷……大捷”之類的話,不由得有點好奇,對給他引路那人說道:“盧中丞之大捷,確實振奮我大明人心!”
那人一聽,轉頭看了一眼,而後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非也非也!他們所說之大捷,乃是剛昭告天下的草原大捷!”
“什麽草原大捷?”鄭芝龍不由得又好奇了,他感覺自己在海上的這段時間,似乎錯過了不少事情。
那人聽了,稍微一愣,回頭想起鄭芝龍是從海上來,便釋然而回答道:“延綏巡撫全殲草原林丹汗所部約四萬余人,如今歸化城已是歸化州州府所在,河套知道麽,也歸我大明的了!”
“啊?”就算鄭芝龍城府很深,聽到這話,也沒忍住,不由得驚訝出聲。他可是知道,草原上打仗就如同海上打仗,除非兩邊都死磕,否則很難全殲另外一方的。真要說起來,他在海上打仗,還有可能堵著對方的老巢進行全殲。可草原上,哪有老巢可堵!
聽著朝廷一個大捷接著一個大捷的,不知為何,鄭芝龍感覺心中沉甸甸的,以至於他怎麽走到巡撫衙門口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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