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提點之後,臣或有兩個人選。”
胡廣一聽,很有興趣地問道:“說來聽聽!”
“薛國觀,字家相,陝西韓城人,萬歷四十七年進士,深知百姓疾苦,一貫反對向平頭百姓征稅,如今解職在家。臣若推行新政,勢必得罪一些士紳,普通人怕是畏之如虎,難以助臣。因此……因此臣想……”
溫體仁說到後來,有點猶猶豫豫,讓胡廣有點不爽了,當即問道:“想推薦他是吧,可以考慮!”
他是不記得了,這個薛國觀其實被南京禦史袁耀然彈劾依附閹黨魏忠賢,而被原崇禎皇帝罷官了!要不是溫體仁看到他又重用了曹化淳等人,行為做事和之前對魏閹窮追猛打的態勢完全不同,還真不敢舉薦這人。
不過在原本的歷史上,薛國觀最終也是他推薦之下又重新出山,還一下提拔為禮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入閣輔政。
胡廣是不知道這個薛國觀在歷史上的事跡,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說可以考慮,而是直接說他算一個了。
因為這薛國觀的一些觀點,和胡廣的想法一致。比如兵部尚書楊嗣昌提出籌餉,即向農民加征;但薛國觀極力反對,提出助餉之議,即向皇親國戚借款。
還比如,薛國觀談到官員貪婪時,他的一個觀點是廠衛要監督得力的話,官員又怎麽敢如此貪婪!
他的這些觀點和做法,不但得罪了皇親國戚,還得罪死了廠衛,因此最終落得慘死的下場也就不奇怪了。
再說溫體仁一聽皇帝的口氣,便知道這個人選差不多,讓他不由得松了口氣,就馬上說第二個人選了:“除薛國觀之外,另有一人,或者可以。其姓張名至發字聖鵠,山東淄川人,萬歷二十九年進士。”
“哦,有何特色,說來聽聽?”胡廣一聽,感興趣地問道。
“張至發由玉田、遵化知縣做起,政績斐然,知我大明北地軍民疾苦,深諳地方事務,循禮製,忠君事。此外,也有一些齊人與之交好,或能成其助力。其所不足之處,恐在朝中還難以當一方重任。”溫體仁說完,心中也沒多大把握,便靜待聖裁。
胡廣有原崇禎皇帝的文字功底,能聽出來,溫體仁舉薦張至發的用意是,這人是保皇黨,忠於皇室,應該是皇帝讓幹嘛就幹嘛的那種。又熟悉地方事務,還是齊黨一員,如果他能提拔為輔臣來推廣新政的話,應該也是可以。
這是拉攏分化朝中各黨的節奏啊!胡廣心中想著,便開口說道:“這個也可以考慮,還有麽?”
“臣一時實在想不起來了!”溫體仁已經又舉薦了兩人,不敢再多舉薦,連忙推辭道。
胡廣倒是沒所謂,兩個就兩個吧,他當即吩咐道:“那卿明日就上奏本舉薦吧!”
工作組中的另外一位成員止虛同志,默默地聽著,不時拿個小本子記下重點,體會下皇上的新思路,以便能將來更好的體會聖意。
第二天一早,曹化淳便在午門接到了天不亮就過來等待的劉興祚,帶著他往兵仗局那邊過去。
這一路上,劉興祚就是平時再怎麽沉穩,心中都是有點激動地。換了以前,他就是再異想天開,也沒想過自己能有這麽一天,心中唯有感激皇上的知遇之恩!
等他到了兵仗局之後,發現這裡守衛森嚴。帶尖帽子的番役和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竟然雙雙侍立在門口,外牆還有兩隊廠衛交叉巡邏,這讓他多少都吃了一驚。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
哪怕是曹化淳這個東廠提督帶路,都被門口的廠衛攔下了。 曹化淳也沒什麽意見,從袖子裡掏出一塊令牌給一名錦衣衛校尉看了,同時不冷不熱地說道:“奉口諭帶錦衣衛指揮使劉興祚見駕!”
一聽這話,那名錦衣衛校尉不由得一愣,看向劉興祚時,眼睛中多了點驚訝。不過另外一名東廠番子卻往劉興祚這邊跨了一步,沉聲說道:“請出示身份令牌!”
劉興祚有點驚訝,看來這裡還真是守衛森嚴,由廠衛共同把守,就算有己方上司到來,也會由另外一方例行檢查。
他不但怠慢,連忙掏出自己的副將令牌,遞了過去檢查無誤後,才被放行。
“陛下的旨意,這裡的保密等級最高。其他地方倒沒有這麽嚴格!”曹化淳微笑著解釋了一句。
劉興祚不由得有點好奇,這裡面到底有什麽東西,竟然保密程度這麽高?
又經過幾道檢查後, 劉興祚終於被帶到了一處院子裡。這院子裡似乎分成了三大塊,每一塊地方都有一群工匠在圍繞著一個爐子?還是窯子忙碌。另外有幾個工匠還恭敬地站在一位年輕人面前,對他們前面的一些泥土?粉末還是什麽在低聲說話。
曹化淳用頭一示意,對劉興祚說道:“皇上在那裡。”
說完之後,他快走兩步,尖著嗓子稟告道:“陛下,奴婢奉旨已將錦衣衛指揮使劉興祚帶到。”
胡廣聽見,轉過頭一看,一位相貌堂堂,身高臂長的中年人就站在曹化淳身後幾步。
“叮,成就值+5,來自錦衣衛指揮使劉興祚!”
這還沒說話,就收獲了成就值,看來他心中一直很佩服自己的。胡廣心中正想著,劉興祚那邊已經推金山倒玉柱,大禮參拜了。
他一見,當即笑著跨步上前,親自雙手扶起劉興祚,上下打量後道:“不錯,朕盼著卿過來很久了!”
“末將慚愧,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報君恩!”劉興祚激動萬分地低頭抱拳道。
胡廣看著這位大明余則成,心中比較滿意,便對他說道:“來來來,朕和卿去屋裡說說話,給卿交代下事情!”
錦衣衛內部必須要整頓,工作重心也要調整,目前工作除了反腐之外,還要查晉商和建虜的更多罪證,要培養軍中密探等等,事情不少。
當然,劉興祚也把他寫好的晉商資料都給了胡廣。一直聊到中午時分,他才得以去錦衣衛衙門上任。
而外面的文臣還是沒見到皇上,各種猜測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