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和布木布泰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一絲擔憂。她們能看出來,皇太極此時很生氣,非常生氣。這種情況很少見,特別是在他們面前,更是罕見。
想想這段時間以來,皇太極對她們比以前好多了,大概什麽原因,她們也能猜到,無非是身後的科爾沁族讓皇太極很欣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前些天的時候,海蘭珠過來叫她們回草原待一段時間的時候,她們不想回去。
“陛下,是戰事不順麽?”哲哲先開口,滿臉關心地問道。
她們兩人猜測,估計這個時候,也就這個原因了。
皇太極此時已經走到她們面前,面對兩個臉上對他很關心的女人,他忽然覺得很是虛假。這虛假笑容的背後,則是無盡的嘲諷。這麽想著,他忽然猛地一甩手,“啪”地一聲響,哲哲倒飛出去,跌倒在地,手捂著臉,一時根本爬不起來,那嘴裡的鮮血直往地上流,眼見的宮女內侍發現,那血跡中還有兩顆牙齒。這一巴掌,真是太狠了!
邊上的布木布泰看到這一幕,在那麽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等回過神來後,她下意識地想去扶她姑姑,可馬上意識到不對,臉上盡是驚容,轉頭看向皇太極,正待施禮問下時,就見皇太極剛才打了一巴掌的手,又反手一巴掌打了過去,狠狠地打在布木布泰的臉上,同樣把布木布泰打得倒飛了出去,跌倒在地,同樣血流不止。
這惡狠狠地兩巴掌,打翻了兩個皇帝最寵愛的妃子,這個事情就發生在眼前,讓在場的宮女內侍,全都嚇得戰戰兢兢,甚至還有人暈倒,又或者是嚇出了尿來。
“來啊,把這兩個賤婢給拖出去仗死喂狗!”皇太極看著兩個滿臉是血的女人,絲毫沒有一絲憐憫,厲聲喝道。
隨駕在身後的親衛聽了,絲毫不因為他們的妃子身份而猶豫,全都如狼似虎地撲了過去,拖起兩個女人就走。
布木布泰的耳朵都被打得轟鳴,或者是比哲哲年輕,抗擊打能力強點,聽清了皇太極的話,嚇得魂飛魄散,她非常不甘心,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死了?因此,她拚命掙扎,雖然她一個女人在兩個親衛的手中沒有任何掙扎的效果,可她還是努力地表現出不甘,同時,不顧嘴裡的巨疼,張開“血口大盆”,大聲喊道:“陛下,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口齒有點不清,不過終歸是聽清了,皇太極怒睜雙目,厲聲大喝道:“為什麽?還給朕講為什麽?你們科爾沁族背後捅得好啊,一刀致命!是想讓大清亡國滅族,朕對天發誓,一定要你們科爾沁族所有人不得好死!”
就說著這話的時候,一般來說,拖著的親衛應該停下來,讓他們把話說清楚。有的時候,事情往往就會有轉機。可皇太極的親衛卻同樣恨極了科爾沁族的人,既然皇上沒有指示停下來,他們就一直拖著走,等到皇帝說完話,他們已經把人拖到了門口,還是沒有旨意停下來,就毫不猶豫地拖了出去執行旨意了。
“冤枉”地聲音,“饒命”地聲音一直還在傳來,可這裡的大殿內,卻只有兩條血跡能見證,這裡有發生過悲慘的一幕。沒過多久,親衛便回來稟告,已經執行了旨意。
冥冥之中,或者也有天意吧。在原本的歷史上,布木布泰臨死之前,堅決要求不和皇太極死後同穴,如今在這個位面上,雖然有崇禎皇帝的這個蝴蝶翅膀煽動,可布木布泰和皇太極兩人,死後不同穴的這點依舊沒有改變。
皇宮內恐怖氣氛籠罩著,與此差不多地是,沈陽城內,隨著消息最終地傳開,氣氛也變得死氣沉沉起來。作為滿清都城的建虜百姓,他們的政治覺悟度自然也是比較高,平時也有關心國事,知道滿清經過這傾國一戰之後,北方的糧食再被科爾沁族破壞掉,那滿清就真得要餓死大部分人,國將不國了!
隨著後續地消息又一條條地傳進沈陽,一處糧田接一處糧田被破壞的消息,接二連三地打擊著沈陽城內的人。在最初的時候,他們是絕望。慢慢地,有人就由絕望變成對現實的不滿,要發泄他們心中的絕望之情。
這個發泄對象,第一自然是明國,可是太遠了,沒法發泄,目前也沒能力去對明國發泄;第二個目標,自然是科爾沁族。但從目前已有的消息看,去科爾沁族所在草原的信使回報,大軍撲了個空,科爾沁族不見了,也沒法發泄,更不可能讓沈陽城內的百姓親手發泄。
於是,接下來,沈陽城內的建虜,又接著尋找發泄的目標。對皇太極的怨言是有,但還不至於敢去拿皇太極發泄。那麽這次戰事要負責的那些人了。可阿敏不在沈陽城,還在前線抵擋著明軍。 再者說了,阿敏是四大貝勒之一,也不是一般建虜敢發泄的對象。
最終,沈陽城內的建虜,特別是那些出征的建虜那裡,找到了一個他們發泄的目標。
“都是那該死的漢狗,要不是他出了這麽一個嗖主意,皇上就不會發起這傾國之戰,大清的糧食物資就還能堅持一下。”
“對,都是那該死的漢狗,要不是他,皇上也不會把各地的兵力都抽掉一空,也就不會讓該死的科爾沁族騎軍有肆意破壞糧田的機會,該死,該死,該死……”
“你們不知道,這該死的漢狗還想讓我們去送死,要讓我們餓著肚子去和明軍打仗,用心險惡!”
“……”
聲討范文程的聲音越來越大,最終,一些有背景的建虜走上街道,衝向范文程府上所在。而後,消息傳開,沈陽城內其他得不到發泄的建虜,也紛紛跟了過去。一時之間,要不知道的人看到,還以為這些建虜是要去看戲,又或者是去趕集之類的,那一整條街道,全是衝向范文程家的建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