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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法子?”崇禎深吸一口氣直了直身子,本來蒼白的臉上忽然冒出紅色來,表情像是掉進河裡的人終於抓住一個救命稻草一般。
看著他臉上不自然的潮紅,蘇白衣道:“都是小臣的錯,驚嚇到了陛下。”
“無妨!”
崇禎好似打了雞血一樣全身都充滿了力量,從位子上站起來走下台階,就這麽直立立的站在蘇白衣的桌子前,“你若有法子解決川陝之患,朕,朕……”稍一思索:“公候皆無不可,朕許爾與國同休!”
蘇白衣一震,這種榮耀即便是從二十一世穿越來的他也有些不受誘惑。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想了一下,生生忍住誘惑道:“臣的這個法子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卻很難。”
“你但說無妨,只要能解川陝之患,朕傾力也要做到。”
“是!”
皇帝站在面前,蘇白衣自然不敢就這麽一直坐下去,也同樣站了起來,緩緩的說道:“臣的這個法子,也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無非是讓川陝之地的民眾活下去,挨過這十年的時間,等十年之後天災稍緩,那個時候才能真正的恢復國之元氣。”
“先生稍等!”
崇禎看兩個人隔著一張桌子就這麽站著說話確實不像個樣子,便對外面喊道:“大伴,再給朕加個鋪墊來!”
王承恩以最快的速度抱著個和蘇白衣足下那鋪墊一模一樣的過來,然後按照皇帝的指示,略有詫異的看了一眼蘇白衣,將鋪墊放在了桌子的另面。
崇禎席地而坐,一伸手也讓蘇白衣坐下,又對王承恩道:“你且出去,朕要和蘇先生暢談。”
“遵旨!”王承恩躬身拱手,然後倒退著出門,又將大門嚴絲合縫的合上。
“先生請繼續!”崇禎一臉的興奮,喝了一口茶就有些迫不及待。
蘇白衣輕輕點頭,看來不管是皇帝還是平民百姓,在二十歲的年齡段,身上還保留著不少青少年時期的性格。
“臣鬥膽問陛下一句!”
“哎……”崇禎很大度的又一擺手:“汝非朕之臣子,今時今日朕和你,就當是朋友之間的敘舊,你可暢所欲談,無論何事,朕皆既往不咎!”
“好!”蘇白衣也不矯情:“那臣問陛下,川陝賊人難以清剿,甚至越清剿越多,根本上是什麽原因?”
“大旱!”崇禎不假思索的回答。
蘇白衣搖頭,“那只是誘因,咱們今日不說虛的,當直面症結。臣以為,症結所在是缺糧!只要有糧食,只要能活命,臣相信百姓不會願意做賊的!”
崇禎沉默了一會,點頭道:“先生所言極是,然則如何?”
賊軍暴動都知道是沒有糧食,可是卻沒有解決的法子啊,朝廷也沒辦法。
“那就給他們糧食,讓百姓不至於餓死!”蘇白衣微微笑。
朱由檢的臉色卻忽悠一沉。
給糧食!
這麽簡單的道理,他早就想到了。
不但想到了,而且還去做了。
崇禎三年的時候兵部右侍郎楊鶴就主張安撫之策,帶著十萬兩內帑和藩王們“辛辛苦苦”湊出來的五萬兩白銀,兼數十萬石糧食趕赴陝西安撫民眾。
確實,一旦糧食到了,賊兵馬上就變成了順民。
可杯水車薪啊,楊鶴帶去的糧食一旦耗盡,民眾肚子餓了之後就再次揭竿而起,成了賊兵,陝西局勢頓如水火。
如今楊鶴還在刑部關著,陝西的問題非但沒解決卻更甚以前。
所以,蘇白衣鼓吹安撫的時候,崇禎就有些動搖了。
他甚至認為蘇白衣故作驚人之語。
“先生可能不知道,朝廷安撫陝西也有些日子了,並不見成效!”這句話說的很淡,態度也沒有之前那麽熱絡了。
蘇白衣不以為意,笑了笑道:“楊鶴的想法其實不錯,只是他的法子卻不對。”
“如何不對?”
“他的做法不對。臣是數術之人,所以從算術的角度來看問題;首先關中之地的糧食總量庫存是不會變化的,楊大人帶著銀子去陝西安撫,其實無非是買了東家的糧食去給西家,買了南家的糧食去安撫北家,豈不知整個陝西糧食缺口巨大且糧價奇貴無比,如此倒來賣去,白白耗費朝廷錢,怎的會有效果?”
崇禎道:“那若是讓先生去安撫川陝,你又會如何做?”
蘇白衣拱手,喝了一口水道:“回陛下問,若是要遏製住川陝的局勢,單靠川陝二省是於事無補的,必須調動起全國的力量。至少要從五個方面入-->> ,最快更新大明至聖最新章節!
手,臣稱之為五手齊下之法。”
一聽就是大手筆大布局,崇禎不由得來了精神,瞪大眼睛問道:“什麽是五手齊下之法,先生為朕詳細解說。”
“是,陛下!”蘇白衣道:“其一,輸糧,單靠陝西和四川的糧食救不了火,必須要從江南大量購買糧食,然後運往川陝之地,這才是最根本的解決辦法!”
聽到這裡,崇禎的臉又黑了,想了想決定不隱瞞,道:“其實先生有所不知,朝廷連遼東的軍餉都已經欠了半年,如何還拿得出銀子去購買糧食?再說了,先生可能不知道,要從全國運糧去川陝,基本上是運三存一。”
一句話,沒錢!
蘇白衣自然知道朝廷沒錢。
而且皇帝說的也是大實話,運三存一,也就是基本上三斤糧食運到陝西以後,除去路上工人吃的之外,也就最多能剩下一斤。
陝西有多少流民,至少二三百萬人,一年的口糧若是全靠運輸的話,耗費確實不是朝廷能夠承受的。
但蘇白衣卻笑呵呵的道:“沒關系,陛下,若是臣來做這件事情,就不會向朝廷伸手要銀子,臣會盡力說服咱們大明朝的那些富商豪門,讓他們來集資,然後去購買糧食,然後運往陝西四川賑濟災民!”
“不可能!”皇帝搖搖頭,“他們的銀子豈是好要的?”
如果能要的話,他作為皇帝早就要了。
蘇白衣道:“陛下不必著急,且聽臣將話說完。第二手,叫做以工代賑。咱們給川陝之地的百姓免費提供糧食,可不能這麽閑養著,閑養著他們也容易鬧事。所以,臣計劃著,修建一條從西安到一直東到大海的道路,也好讓這些民眾有事可做!”
“修路?”崇禎皺起了眉頭:“修路幹什麽?”
“圈銀子!”蘇白衣笑著道:“陛下自然知道那些富家大戶的銀子不好要,人家也不是傻瓜,憑什麽將銀子給咱們?所以啊,咱們要畫餅,而且要畫一張超級大的大餅,引誘那些富戶前來乖乖的將銀子給咱們輸糧用。這條路,就是餅,只要肯出銀子的,以後這條路修建完畢能賺錢的時候,可以帶著他們分紅!”
“路,也能賺錢?”崇禎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自然!”蘇白衣再次喝了一口水,淡淡的笑了笑:“因為臣有個法子可以修建一條從西安到大海的高速通道,一旦這條路修好,從西安到東海,只需兩日兩夜便可。這條路還有另外一個好處,若是運糧,可以運十存九!”
十斤糧食運到陝西,可以存下來九斤?從東海到西安只需要兩天兩夜?
“世間安有如此之路?”一通話說的崇禎開始懷疑人生。
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魔怔了然後半夜三更在做夢?
還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直到生疼的感覺傳來,他才知道這不是在夢裡。
“自然是有的,這也是我前不久才從天地道理中琢磨出來的學問,而且,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一旦此路修成,自西安至大海,最多不過二日路程。屆時,商人想要運貨,百姓想要遠行,只要用咱們的車,無論載貨載人,都需支付銀兩,其中利潤有多高,陛下不難想象!”
咕嘟!
崇禎咽了一口口水。
利潤有多大,蘇白衣還沒問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在心裡盤算了。
各地特產、茶葉、糧食、布匹、藥材、礦石、載人!
從南直隸到陝西,這條路上橫貫大明東西,可以想象修成以後的業務能有多麽的繁忙。
平時運送糧食運三存一,那麽現在運十存九,這中間差的可不是一點半星。
若是真能修成這條路,大明的稅收豈不是要突破天際?
“臣保守估計, 此路修成以後,每年至少能夠賺取銀兩三百萬兩!”
畫餅,畫餅,蘇白衣在給天下富商畫餅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給崇禎皇帝畫餅。
不過也不算騙皇帝,大隴海鐵路一旦修建完成,作為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業務,一年賺三百萬兩白銀很多麽?
自然不多!
這還只是前期規劃,若是後期的話,應該還不止這個數目。
“當然了!”蘇白衣看著已經中毒頗深的皇帝,笑了笑道:“若是要修建這條路,陛下還需拿出四成的利潤給我蘇白衣,白衣拿著這四成利潤,去說服大明朝那些富商,好讓他們乖乖的出銀子,不然都是空談!”
“那建造這條條高速……路,需要多少銀子?”崇禎咬了咬牙:若是需要的銀子不多的話,大不了朕自己擠出來。
每年三百萬兩銀子,拿出來四成給那些富商,他可是很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