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想什麽呢你!”
楊卷不滿的看了一眼蘇白衣,然後仰起頭,用手指了指春月樓二層,說道:“我有個兄弟,昨天晚上和姓秦的在這春月樓裡爭風,血氣方剛之下動了手,結果沒打過人家,被綁在二樓修理了一夜,現在估計都半死了。”
然後剛剛沒多久有人向他偷偷報信,所以楊卷才匆忙跑過來。
可惜,春月樓中姓秦的帶著手下太多,楊卷想要進去救人卻被人家給趕了出來,一怒之下起了衝突,以楊卷的雄壯,三拳沒到就見了血,然後被更多的人拎著棍子從春月樓裡攆了出來。
正是剛剛蘇白衣過來得時候看到的那一幕。
“那,報官啊!”
“報什麽官?”楊卷起的胸脯起伏,低下頭小聲對蘇白衣道:“你可知道這姓秦的什麽來頭?
他是咱們現任歸德知府秦有德的侄子,也是快班的班頭,你想下,即便是報了官,他們還能自己抓自己不成?”
“那就找不到說理的地方?”蘇白衣詫異了!
楊家可是通天的人家,雖然現在已經失勢,可也不至於懼怕一個小小的歸德知府……的侄子啊,即便是楊家奈何不了人家,可不還有沈家麽?
沈家可是楊卷母親娘家啊。
“如果用官府的話,姓秦的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關鍵是,唉……”楊卷的眼睛四處瞟了瞟,好似怕被別人看到似得,將聲音壓得更低了,道:“裡面被姓秦的揍了一晚上的那貨,也不是等閑之輩,他不想自己逛窯子被別人知道,否則後果嚴重啊。”
我去!
蘇白衣有種莫名奇妙的感覺。
“那你現在怎麽辦?”
“沒辦法了,只能打上去,姓秦的說了,只要將他在一樓留下的人都打倒,才能將我兄弟救出來。”
說話間,春月樓二樓某一間房間的窗戶被打開,然後一名看上去有四十來歲的男子從窗戶邊伸出頭來,同時伴著出現的,還有一位看上去頗有姿容的女子。
男子看到楊卷狼狽的模樣,冷冷一笑,手一揚碩大的袖子從窗口露出來,遮住了一片早晨的陽光。
“楊兄弟,這次實在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那小子昨天欺人太甚。”秦境方說的雖然客氣,但語氣不怎麽好,隱隱有瞧不起楊卷的意思:“還是我說的那句話,今日想要將你兄弟接走,打上來再說。”
說完,哐啷一下關上了窗戶!
“姓秦的手下很能打麽?”
“也不是!”楊卷道:“他們人太多,我一個人打不上去!”
說著,又給蘇白衣解釋了一下。
秦境方大概留了十來個潑皮在一樓,這些人平時欺男霸女算有本事,打打群架呈呈威風還可以,但戰鬥力確實不怎麽樣。
楊卷第一次進去的時候,一抬手就撂倒了兩個。
可好漢不敵人多,一看楊卷那麽厲害,對面的人幾乎瞬間就圍攏了過來,十幾個人打一個,楊卷便是三頭六臂也不夠用啊。
好在他真的很厲害,三進三出雖然沒有打到二樓去,好歹自己沒受傷。
“那些潑皮,我一個人對付五六個應該問題不大,可是他們人數實在太多,有十好幾個啊。而且打架太不講究,還有三四個手中拿著棍子,我施展不開啊!”
蘇白衣看了看春月樓的環境,又看了看圍攏在四周看熱鬧的行人,問道:“那也就是說,你現在沒辦法嘍!”
“是啊,
不到萬不得已,我那兄弟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則,唉,後果嚴重啊!”楊卷一臉苦笑。 “好吧,既然兄弟一場,我幫你一把!”
“幫我什麽?”
“打架啊,上樓救你兄弟!”
“你?”楊卷偏著頭,看著蘇白衣弱不禁風的樣子,忽然哈哈大笑:“蘇白衣,我發現你好像無所不能,你還能打架,真是讓我,額,怎麽說呢……
你真確定能打?”
楊卷的臉色似乎認真了起來。
蘇白衣比他還要認真的點著頭,一字一句的說道:“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那好,若是蘇兄你真有本事以一敵十,我便是拜你為師,又何妨?走!”
蘇白衣點點頭,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氣,摸了摸右手袖子中那袖珍型的防爆神器,跟在楊卷身後從容走入了春月樓。
鍾二撚著胡須微微笑,半分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到是旁邊的兩個仆人著急了,道:“二爺,要不要過去幫他們一下,萬一出了岔子,今天可是要去睢州拜訪……”
“無礙,這小子,既然敢進去,肯定有把握的。”
是的,蘇白衣絕對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他的信心來自於兩個方面,一是楊卷,這貨本來就是武將家出身,從小練得一身好武藝,雖然不敢說以一當十,可是正如他之前所言,擋住五六個七八個潑皮無賴,根本就不會受傷的。
第二,蘇白衣自己本身也非等閑之輩。
上輩子的時候,作為一個身家三百億的富商之子,最重要的是什麽?當然是命。為了防止被人襲擊,蘇白衣也是從小習武,當然了,沒有楊卷那麽牛,可是和一般的潑皮無賴相比,應該能稍勝一籌。
一個打兩個打不過,一個對一個倒有七成的勝算。
畢竟,他自己雖然對於練武之道不感興趣,可師從身邊一位非常厲害的保鏢,是實打實的真功夫。
而如今,在這些古人面前,手中握著後世的防爆殺器,如果還不能放倒個把個人,那真是給穿越者群體丟臉了。
春月樓虛掩的門被打開,進門時一處看似幽靜充滿了花木的小院子,裡面繁花似錦,恍若春日,一陣陣濃鬱的花香讓蘇白衣感到微微局促。
雖然前世的時候是富家大少,但他最多去酒吧喝喝酒把把妹子,嫖妓這種高級活還真的沒試過, 這種環境和氛圍,無論後世或是大明,和他都不匹配。
院子往後,大廳的門被打開,裡面紅綠疊翠,寬闊的大廳四周漂浮著像紅雲一樣的布幔,紅木製作的樓梯上人來人往,各種施著脂粉的女子站在樓梯上口,對過往的每個男人都笑臉相迎。
而最底部一樓大廳中,十來個身著黑衣的漢子或坐或立散亂的分布在樓梯四周,有的目露凶光,有的眼含輕蔑,一個個直盯著從門外進來的楊卷和蘇白衣。
“呦,還請了幫手?”
樓梯上,大腹便便的秦境方高高在上的站在那裡,俯視著楊卷和蘇白衣,看了兩秒鍾之後,指著蘇白衣問道:“楊兄弟,不知這位壯士是……”
他說話的時候,眼裡盡是輕蔑之色,還特意將“壯士”二字加重了語氣。
下面那些黑衣漢子個個哈哈大笑。
這個白衣公子,哪裡是壯漢麽?弱不禁風還差不多!
這個時候,樓上的走廊裡突然跑過來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一路跑到秦境方身邊,踮著腳尖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秦境方微微詫異,看向蘇白衣的目光變得有些嚴肅,道:“原來是歸德小諸葛,蘇先生不在沈府好好教書,何必來此趟這趟渾水。我秦某人只是個粗人,未必服你教書的本事。”
竟然有人認出了老子?
蘇白衣也是有些意外,看了看那報信的小丫頭,又看了看秦境方,微笑著道:“沒關系,蘇某人也沒想著教服你,不過,秦爺您可能不知道,本公子除了教書外,還喜歡武力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