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衣婉言拒絕了余慕瞳的好意,對於他來說現在考慮要孩子的事情還太早。在這個朝不保夕的大明朝,文官環視之下的自己能活到哪一天還不得而知,現在生個孩子留下來確實還不如不生!
再等等吧,等什麽時候有了自保之力,身邊沒有危險的時候,再考慮要孩子也不遲!
畢竟,今年才堪堪二十一歲,距離法定的婚齡都還早,真想要孩子三十歲以後也不算晚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余慕瞳的不能生育恰好填補了他的生理需求和不要孩子還沒有罪惡感的願望,這麽想好像有些不厚道,可事實就是如此!
上午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吃了一頓飯,春煙還從外面購買了一整隻羊,喊來吳德貴、孫三一起將羊殺了,每家分了點肉,好好的滋補一下。
蘇白衣看到幾人忙活著又是宰羊又是薄皮,突然靈機一動道:“羊皮留下來,我有用!”卻不說什麽用途。等孫三和吳德勝每人帶了一些羊肉回家之後,蘇白衣才猥瑣的從房間裡出來,手拿小刀三下五除二將羊眼圈割下來。
這一幕恰好被余慕瞳看到,奇怪的問道:“相公你為何割這東西?”
蘇白衣神秘一笑:“這可是好東西呢!”將手中兩個羊眼圈拿著朝余慕瞳身邊一送:“將它放在涼水裡泡一天一夜,然後放在宣紙中陰乾,有妙用!”
“好的!”余慕瞳將東西收起來,又有些疑惑的問道:“相公,這到底有什麽用途?”
蘇白衣將嘴巴湊近她的耳朵,嘰嘰咕咕說了一會,惹得余慕瞳滿臉春紅,朝蘇白衣“呸”了一聲,低聲啐道:“相公就會欺負人家,你壞死了!”
“我怎麽欺負你呢?”蘇白衣道:“還不是為你著想,倒時候有本事你別求著我要!”
春日明媚,陽光靜好!
午飯後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下午將兩個丫頭加上余慕瞳拉在一起坐在院子裡打撲克牌,三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在側,蘇白衣那一刻有種老子沒事跑到皇帝那裡嘰嘰歪歪幹啥,有三個如此美人陪著,這一生倒也不會寂寞的後悔。
不由得又想到半年沒有消息的青夜,心裡一陣惆悵湧起,再也沒有心思打牌,將手中的牌往桌子上一扣道:“你們三個玩鬥地主吧,老爺我累了,先睡會!”就躺在旁邊的藤椅上,歪歪斜斜的對著午後的陽光眯起眼睛。
三個人自然沒有繼續打牌的興趣,余慕瞳怕他著涼,從屋裡抱過來一床被子給他蓋上,這一迷糊又是一個下午。
春日惹人困啊!
第二天上午開始,前來拜訪的人就絡繹不絕。
有歸德府的名門,有當地的望族,有至交好友,有長輩,有學生!古代的禮儀最大,蘇白衣即便是一百個無奈也隻得一個個親自接見,虛與委蛇的哈哈笑兩聲,說幾句不鹹不淡沒營養的話,大家的交情好像就更深了一般。
這種毫無意義的交際也不是全然沒用,至少收了一大堆的禮物,蘇白衣看了之後直搖頭,家裡恐怕連放的地方都沒有了。
一直到下午蘇白衣才有時間帶著學生們去學院規劃之地看一眼。
去京師一來一回將近三個月,學院的變化還是蠻大的!
首先是隨著穆家的倒台,整個學院處的征地拆遷工作已經完美的完成,學院的外圍圍牆還沒能做起來,可侯方域和楚侖卻將整個榆院的外輪廓線用籬笆圈了起來,其中的樹木全部砍伐掉,一眼就能將整個場地看得通透,不存在有人過來偷師學習的可能。
學院的范圍很大,長和寬都是一公裡,足足有一千五百畝土地,除了西南邊用了一小塊地方建築了玻璃車間、肥皂車間、紡織廠和工人宿舍之外,其余的地方大多空閑著,種滿了月季花。
不過,也是有變化的,在中間的規劃區域內,原本被蘇白衣化為學堂的位置,已經建立起了四個低矮的房子充當臨時教室。
“師傅,按照您的想法,這些月季花都是我種植的!”包二黑走在旁邊邀功,蘇白衣只是微微點頭笑。
千余畝的月季花,確實是蘇白衣讓他種植的,現在春天裡百花盛開,月季也已經抽出了新的花蕾,遠遠看去雖然還不是多麽的茁壯,可這嫩新的紙條卻像他精心呵護的工業體系雛形一樣,開始慢慢的展現在了世人的面前。
“先生,現在玻璃、肥皂和布匹生產已經走向了正規!”黑臉符林道:“我和朝宗商量了一下,咱們許多學子閑了下來,便蓋了幾間臨時的學堂,有不少新進的學生,弟子們代服先生之勞,開始授課數術、初級物理、化學、生物研究、初級醫學!”
蘇白衣點頭,對於符林和侯方域的做法很是讚許。
依靠他自己去教書,一輩子也培養不出幾個人才,只有這樣通過弟子們自己自學,他提供教材,然後學到了知識的學生們為師服其勞,代師傳藝,這樣才能將科學一步步發展光大,才能將知識真正的傳到天下學子的手中去。
“做的很好!”蘇白衣道:“多虧了你們幾個了,不過平時學習的過程中,有什麽不懂不明白的問題一定要勤學好問,最重要的一點,集思廣益,和你們的師兄弟們一起探討,還要通過實驗求證。凡有所思,必有所佐!”
“是,弟子明白了!”
侯方域、符林、楚侖等人齊齊拱手!
繼續向前走,學堂後面是個更為低矮的房屋,造型比較古樸,周圍還挖了一道溝,溝內充滿了水,只有一條吊橋可以通過,如果不是因為太小的話,蘇白衣都懷疑這東西是個小型的城池。
“這是修的什麽?”
“回先生的話!”符林道:“咱們院裡的生意越做越大,掙得銀錢多了無處盛放,學生大膽做主修了一個銀庫,專門盛放銀子和銅錢!”
這確實是個問題!
大明朝不流行鈔票,有錢也沒法存銀行,銀子多了也是個麻煩!
“呵呵!”蘇白衣笑著道:“其實不用搞的跟打仗似的,只需要修建一個別人進不去小偷也進不去的庫房就行了。”大不了全部用鋼筋混凝土澆築而已,用磚砌是防不了賊的:“這件事回頭再說吧,你們乾的不錯,礦石和煤炭怎麽樣了。”
蘇白衣在去京師說服皇帝之後,專門派人朝榆院傳信,讓符林在歸德府周邊大肆收購煤炭。
“鐵礦石曹公公已經派人送來了好幾船,煤炭也買了一些,不過,貨源不多。”符林皺著眉頭。
曹化淳去南京太平府開采鐵礦石,這種以國家名義去幹的事情,只要有銀子和當地官府配合,剩下的事情就是弄些勞動力去開采而已,很簡單。
當初曹化淳願意拿出五十萬兩白銀入股鐵路,蘇白衣並沒有真的要他的銀子,而是讓他把這五十萬兩用作開鐵礦之上,所以曹化淳運送一批鐵礦石過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至於煤炭,大明朝的人雖然也用煤炭,可普及率很低!
而且中原地區並沒有露天煤礦,歸德府所用的煤基本上是從河南汝州運送過來的,一時之間還真的弄不到太多。
路途遙遙運送不方便的緣故,造成煤的價格很高,到了歸德府一兩銀子五石煤,就比糧食稍微便宜一點而已。
按照噸來算,大約一噸煤要四兩銀子。
這價格已經不是高了,而是高的離譜。
“汝州的煤是怎麽運過來的?”
蘇白衣轉頭問符林!
煤炭是必須要考慮的一個問題,這是工業社會發展的最重要的能源,如果煤炭的價格居高不下的話,那工業的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騾馬大車!”符林皺著眉頭道:“學生也去打聽過,從汝州將煤石裝上大車,每車十文錢,然後騾馬從汝州輾轉新鄭、開封,最後到咱們歸德府的時候,行程大約千余裡,一車煤石也能賣到六七兩銀子。”
那就是說,一大車差不多有兩噸了。
蘇白衣沉思了一會:“從汝州到洛陽也才不過是一百多裡,再從洛陽中轉用大船裝運便可直接來到歸德府,為何不如此?”
“那不成啊!”符林拱拱手恭敬的對蘇白衣道:“先生有所不知,咱們歸德府能用得起煤石的都是那些大戶人家,每年也就能用幾車而已,用大船裝來整體的價格是降下來了,可租賃大船每次要十幾兩銀子,還要中轉一次,運送過來的煤石又賣不出去,所以……”
“哦,我明白了!”蘇白衣點頭。
說來說去,就是因為需求量比較小所以用大船反而更劃不來。
可他不一樣,他用的多啊!
“關進在不在?”蘇白衣抬頭看了一眼身後呼啦啦一眾學子。
“學生在!”關進從後面的人群中擠到前面,朝蘇白衣行禮。
之前關進是負責整個榆院地面上征地和拆遷的學子,他有個別人都比不上的特長,那就是能說會道,也可以說是擅長交際。這種家夥你把他放在房間裡做研究估計不行,但是放到外面乾實事肯定可以。
“你帶著幾個人去一趟汝州,最好和當地的豪強接觸一下,咱們購買煤石,有多少要多少,讓他們送到洛陽裝船,必須即將價格壓到一兩銀子二十石。”
遠期規劃來說,最好由朝廷出面將平頂山煤礦給佔了,然後派人專門開采。但是近期不行,一沒有那麽多人二沒有那麽多精力,只能采取這種和當地豪強合作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