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飛鷹的心思

　回到凹子山，飛鷹找我談話。;新;

　飛鷹的表情有些奇怪，有點心翼翼的。但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關切，好像是在避免什麽?

　我:“有什麽話你就吧?”

　飛鷹指了指辦公室的一堆東西。有水果，茶葉，還有五糧液的酒。水果都是蘋果香蕉橘子橙子葡萄之類的，上好的水果，品質不低;五糧液的酒價錢不低，這讓我意外，更讓我意外的是西湖龍井，這種茶葉恐怕要上千元一斤。

　我很詫異，平白無故的，為什麽發這麽好的東西?

　飛鷹不話，默默的坐下，垂下頭，盯著地板發呆。

　實話，飛鷹的情緒一直不好，悶悶的，上次出任務，他最應該出現在指揮部，而他沒有去。

　他是不是有心思?我不知道。

　我把那西湖龍井拿一盒過來，拆開，泡了兩杯，飛鷹一杯，我一杯，屋子裡溢滿了茶葉的清香，沁人心扉。

　我:“你是想問我，如的死，對我有沒有影響?”

　飛鷹沒動，也沒回應。

　我繼續:“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有事嗎?放心吧，任何挫折都打不垮我！”

　飛鷹還是不話。

　我把溫熱的手中放在他的膝蓋上，出我對綁架案的疑惑:“如這件事，很奇怪，這支全副武裝、裝備精良的雇傭兵隊為什麽要不遠萬裡來到中國?難道就是為了綁架如，這個看似不尋常的事情竟然發生了。還有，綁匪沒得到錢，還要撕票?這不符合綁匪的特質。我跟如愛了這麽多年，我都不知道她身上到底有沒有秘密。”

　我“嗖”的站起身，摸索著全身，渾身顫抖著。

　飛鷹看我這樣，跳了起來，衝到辦公桌後面打開抽屜，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在我手中，點。

　一縷淺藍色的煙霧在室內蔓延。

　飛鷹:“真沒想到你也會這樣想，的確讓我很意外。看來你沒有深陷其中。”

　我吐出一個濃濃的眼圈，長歎一口氣:“哎，不瞞你，我一直在懷疑，我想你們也在懷疑，只不過沒告訴我罷了。不管怎麽樣，中國有個風俗，死人為大，不管你有什麽樣的秘密，我想都結束了。”

　飛鷹拍拍我的肩膀:“不這個了，不這個了。”

　他指指那堆東西，“把那些水果茶葉都拿走吧?”

　我詫異的問:“發給08的?可真大方。”

　“周政委送你的，算是給你的補償。”

　“為什麽?”

　“他沒有給你們08記功，把二等功記在我們大隊頭上，對不起你。”

　我噗嗤一笑:“這不是一樣嗎?”

　飛鷹:“這不一樣，這是你們08在國內公開的一仗，原本是想爭取編制，但上級有顧慮。”

　“有顧慮就稍後挪一挪，等合適的時候再。”

　“你們的編制仍是特種兵大隊。”

　我的心沉了一下，有些失望，但竭力控制住，不讓臉上透露出任何情緒。我答:“只要還能穿上這套軍裝，就足夠了。”

　我表面上這麽，內心實際上不甘心。

　哎

　重組08為什麽那麽難呢?還在立功上做章。二等功記在誰的頭上都無所謂，關鍵是還沒承認08的存在。

　乾著08的活兒，卻不是08。

　這讓我有些苦惱。

　事實上，為了立功受獎的事情，軍區的政委和司令員吵了一架。

　這可是個大新聞。為了一個基層單位記功，大軍區的兩個主官發生激烈的爭吵，這在軍區還是頭一回。

　當梁毅司令員對周政委心翼翼的:“鑒於08的編制還沒落實，這次戰鬥勝利的功勞記在特種兵大隊上，您看成嗎?”

　周政委愣住了，反問:“為什麽?這場勝利是08換來的，為什麽不把二等功直接記在08身上?”

　梁毅司令員笑著解釋:“08的編制這不是還沒有嗎，怎麽記功啊，我看您老周都糊塗了。”

　一提起08的編制，周政委的氣打不過來。

　“怎麽啊老梁，總部沒把08當回事，你作為堂堂一個軍區司令員，也不把08當回事?想想吧！08曾經立過那麽多功，曾經給軍區帶過多少榮耀，哦現在她沒落了，大家都看不起她了?連你也看不起?看不起你就別叫他們去打仗。看看你指揮的那場戰鬥，要不是08，你還真下不了台。”

　這句話像把刀子，筆直朝梁毅的胸中戳去。梁毅的臉刷的慘白。

　梁毅火了，反唇相譏:“一口一個08，我老周啊，你是怎麽了?吃了槍子了?你原來不是這樣的啊！為了08，你就跟我翻臉是不是?你以為我舒坦，我願意把功勞藏著掖著，我這不是沒辦法嗎?話師出有名，08是打著特種兵大隊的旗號出發的，再08不也是特種兵大隊的一部分嗎?記在特種兵大隊頭上，有什麽不對?關於編制，我也惱火，要不是當年你頭腦發熱，答應把指揮權移交一部分給總部，還犧牲了那麽戰士，我現在能有這麽困難嗎?我的一個軍區司令員，還沒有權限批準一個突擊隊的編制。你我窩火不窩火！”

　梁毅這頓火，把周政委罵醒了。多少年來，他們還沒這麽爭吵過，這次為了記功的事情，居然跟司令員翻臉，著實不應該。

　實話， 他有私心，自從老連長的孩子在08，那種對08的牽掛就更明顯了。每天時不時想起。

　這個孩子太苦了。

　自沒有爹，5歲沒有娘，在福利院長大。來到部隊吃了那麽多苦，又遇到那麽多麻煩。如果部隊不照顧照顧他，那麽這個軍隊這個國家還有良心嗎?烈士在戰場拋頭顱灑熱血，而他們的孩子還在苦水中泡。

　這個苦衷他不敢跟司令員，司令員也是從那場戰爭中過來的。當時梁毅是營長，老連長是他最得力的部下。老連長的犧牲給他很大的打擊，好不容易熬過來了，再不能給他心中添堵。

　梁毅其實非常在乎08，他的脾氣不好，曾經為了08跟總部首長拍桌子。如果再惹火了，他可能再會去總部發牢騷。

　周政委思考再三，決定放棄給08爭取立功，改用其它的方式。比如，自己掏腰包，給08送點好東西。

　飛鷹轉交的茶葉，五糧液的白酒，還有一大堆水果，就是這樣得來的。如果不是後來軍區裡的人，我還蒙在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