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我兒子不能打主力!”
江夏國際學校辦公樓,底層背陽的一間辦公室,傳出一個憤怒的女聲。
一個身材看上去有些瘦弱的短發年輕人,把辦公室門推的更開些。然後站在門口回身,靜靜的看著有些惱怒的粉衣少婦,等她情緒緩和些以後,才開解釋:
“韋一很聰明,技術也很好,但是他比較自我。如果一直首發他會陷入自己的情緒裡邊,過於相信自己的能力,單打獨鬥,這並不利於他的成長。如果能多在場下觀察,以他的聰明反而會找到辦法,再登場反而會事半功倍!”
粉衣少婦狐疑的反覆打量著年輕人,最後嫣然一笑:
“林教練,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看到年輕的林教練很認真的點頭,少婦再次笑笑,轉身坐到辦公桌邊的椅子上,從黑色手袋裡取出了盒黃鶴樓1916打開,卻隻是把幾支香煙向上推了推,就放到辦公桌上,然後才未語先笑:
“林教練,你抽煙。韋一真的是我的唯一,所以他不開心我就有些急燥了,你別見怪啊。”
少婦口中的林教練也笑著點點頭,緩緩的走回辦公桌旁,卻沒去動香煙,也拉了個椅子坐下。
“韋一媽媽,我理解做母親的心情,這事過去就過去了。”
“叫我馬海娜吧,或者馬姐都行。聽說韋一換了教練,我本來就說那天拜訪一下你,請你吃頓飯的。結果一聽他哭著說沒上場,就…你千萬不要見怪。”
“不會的,這件事都過去了。我也是剛來,然後正在熟悉孩子們,接下來和家長聯系也是我的工作。”
等林教練一客套完,馬海娜就把煙又往他跟前推推:
“林教練,你抽吧,我不介意的。”
林教練笑著搖搖頭,回答到:
“謝謝,我不抽煙。”
馬海娜皺了皺眉,很輕微的,然後很快用笑容掩飾了過去。
“林教練,你是不是對我家韋一有什麽看法?或者別的有什麽想法?你知道韋一對我很重要,真有什麽盡管提,我能辦到的一定辦到。隻要叫我家韋一打上主力,最好能參加暑假的比賽,我一定重謝!”
林教練,也就是林文雷看看馬海娜的一臉急切,也不知道該是笑還是哭。他自己除了一次銼折之外,從六歲開始接觸足球起,都一直順風順水的,家人也沒有因為自己在教練跟前,這樣求過情吧。
“韋一媽媽,我剛才跟你講了,這段時間讓韋一打打替補是為他好,而且接下來我還會控制他的訓練量…”
林文雷正打算詳細的介紹下對韋一的計劃,馬海娜臉色卻變了,立刻開口打斷林文雷:
“林教練!足球是韋一最喜歡的,為了這個他可以沒日沒夜的訓練,你不讓他打比賽,不讓他訓練比殺了他還難受!如果你有什麽條件盡管開口!但不能這麽對他!”
馬海娜沒原則的寵溺,也讓初當教練的林文雷一陣煩燥,這不是不識好人心嘛!
“主力,我說過,現在他不合適。訓練過量了,除非他不在我的隊裡,不然就必須降下來!”
一直低聲細語的林文雷的發火,讓馬海娜一愣。然後掃了眼辦公室門口,和窗外,接著居然一把扯開自己的粉色絲綢襯衣領口,在呆住的林文雷沒反應過來時,又雙手捂住。笑眯眯的,卻讓林文雷一陣陣發冷。
“林教練,如果我現在大聲叫人,你還能在這裡呆下去嗎?”
林文雷面對威脅,
即使他知道人家的威脅是他辨白不清的,但他沒退讓的習慣,這是他的性格,也是多年養成的本能。一拍桌子站起來,激動的甚至踉蹌了一下。 “請便,叫人趕走我之前,我都會堅持我的安排!然後你就可以開心的看著你兒子練廢練傷!”
暴怒的林文雷像頭獅子,即使是隻瘦弱獅子。
馬海娜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又想起他的話,什麽也不顧的又衝過來,伸手要去抓林文雷。
馬海娜盛開的衣襟讓兩人都愣了,然後反應過來的兩個人又同時轉過身,直到馬海娜怯怯的說了聲:
“好了…”
這個小插曲讓剛剛還火爆的氣氛蕩然無存,林文雷再次走到辦公室門口,一臉戒備,不過通紅的臉沒有什麽嚴肅的抗B硨D仍虻屯費謔巫帕成系溺成
當然馬海娜沒能沉默多久,對韋一的牽掛,讓她忍不住很快抬了下頭,找到林文雷的目光,又躲避開,但小聲開了口:
“林教練,你說韋一再訓練下去會有危險?!”
“是過度訓練下去。學習久了都會傷神,身體訓練過量當然也會對身體有損傷。特別是韋一這樣,在正長身體的時候,又這樣大強度的訓練。…我建議你帶他去檢查一下,特別是他左腳踝關節,韌帶和關節。”
“你是說他會有危險?!”
馬海娜顧不得羞澀,又伸手向林文雷拉去。對前足球運動員來說,躲開拉扯不是問題,特別是在林文雷全神戒備情況下。馬海娜隻好尷尬的笑笑,伸出去的手生硬的改成整理頭髮。
“你也不用擔心,我觀察沒什麽大問題,應該是有些扭傷和炎症。及時治療不會有後遺症,但不能任其發展了。”
送走馬海娜後,林文雷癱到辦公室沙發上,長出了一氣,手揉起了頭疼的腦門。
林文雷是之前體院城運隊的足球運動員。江夏做為江夏城運會的東道主,非常重視,在很早就從全省選拔了集訓隊。而做為核心的林文雷也不負眾望,帶領江夏隊奪取了江夏城運會的足球冠軍。
這是四年前的事了,在這之前,林文雷無論在市少年隊、省少年隊和城運會集訓隊都順風順水。而在江夏城運會上,他也大有一戰成名的感覺。
然而正在他磨拳擦掌,想進入華超一試身手的時候,集訓隊安排了一場華超的江夏FC俱樂部選拔賽。他開始都不怎麽願意上場,當時備受歡迎的他不但是華超幾家豪門爭搶對象,還有經紀人在主動幫他運作登陸歐洲聯賽的事。
但同省的關系,要求他必須參加那場選拔賽,就在他以為走走過場的時候,一次鏟球改變了他的命運。
那還是他第一次銼折和大的傷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