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總是由人來編的,說書人所要做的,只是在某日某時某地,選出一個值得傳唱的故事說與一眾聽者,以此討些小錢應付生計。
每行每業都有各自的難處,說書這種憑嘴皮子“要飯”的日子格外艱難,快嘴魚也不例外。若是混的好,也不至於千裡迢迢的來到京城裡來討生活。
相比於不計其數的南北漂泊的藝人們,身邊還拉扯著一個女兒的快嘴魚生活不僅艱難,而且危險。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他的危險來自於何處是顯而易見的,他做好了忍氣吞聲的準備,也做好了隨時卷鋪蓋跑路的打算。可這些想法在最後都被壓在了箱子底下。
說起來,他至今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那一輩先人的祖墳冒了青煙,自來到南京城這天子腳下,他的日子忽然光明了起來。每日裡得到的打賞銀錢總是不多不少的卡在一兩銀子上下。
一兩銀子對於達官貴人們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對於他這樣的窮苦人來說,那就代表著十數日的衣食無憂。
手頭漸漸地寬裕讓快嘴魚心情愉悅,但更愉悅的莫過於莫名其妙的得來的保護傘。藝人討生活的路上難免要給各地的碼頭上些保護銀子,這算是一種隱於黑暗中的規則,只能服從。但快嘴魚不同,他從未交過一分一厘的保護費,不是他不願意交,而是沒有人願意收,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沒有一個人敢收。
一年多前他還在之前那個茶倌說書的時候曾經遇到過兩個新出道的地痞鬧事,結果三句過場都還沒說完便被人給拖了出去,之後,南京城裡便再也沒見過這兩個人。
一開始他還懷疑是掌櫃的面子大,但後來通過一番閑談他才知道,原來根源還是落在他自己的身上。
“誒呦,於大爺您說笑了,小老兒哪有那等本事,還是全仗了您老的幫襯啊。”
“掌櫃的,我不過一個說書的,還得借您的保底討生活,我能幫襯什麽?”
“你不知道嗎?你可是入了神牛幫牛二爺的法眼了!他可是放下話了,別的地方他管不了,只要在這南京城裡,誰要敢與你過不去,就是與他牛二過不去。。。”
神牛幫牛二爺?
這個名字對於快嘴魚來說陌生的緊,他勉強還算是個老實人,極少接觸黑白兩路。廢了十多天的功夫方才打聽明白,原來這神牛幫就是南京城最大的黑幫,而牛二,原來只是一個屁也不是的小混子,隻憑了一年的時間便赤手空拳的打下了一個神牛幫,和京中的四大行首都平起做的存在。(天津小說網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