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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公為王》第113章 布網一
夜深人靜,宮寒心孤。【】

 歲數大了,難免就覺輕一些。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朱元璋總是要經歷好一陣子的胡思亂想才能入睡,有時候甚至還沒怎麽睡,就到了上朝的時候。想的東西有很多,但大多都是正事,為了這個大明朝的國泰民安,也為了自己朱家天下的千秋萬代。

 但今天,他沒有,他在想著些私事,一些很重要的私事,那就是他的命。

 人過七十古來稀,他自己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六十六歲了,離著七十也不遠了。

 “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有些事情也不能等了。”朱元璋微微睜眼,眼中似有紅光閃過:“蜀地之亂不過疥癬之疾,京城的他們才是大患!”

 今日入宮的邵元傑帶來了好消息,也帶來了壞消息。

 好消息是世上確實有神仙存在。至少這邵元傑的身上是有神通的。朱元璋出身白蓮教,對於民間雜耍把戲那些糊弄百姓的東西他也算是老祖宗級的人物了。

 如果邵元傑給他表演諸如下油鍋、乾嚼鬼骨,劍斬小鬼之類的節目,那他就送邵元傑升天。但有些東西真的是解釋不了的,比方說他的影子變淡了,比方說他憑空而立,十息方落,再比如。。。

 朱元璋的腦海中閃過早間武英殿的那一次會面。。。。

 “既然天師有如此神通,可能算算我大明國運如何啊?”朱元璋雙眸成線,眼中仍舊充滿著深深的懷疑。看不透的神通不過說明戲法更高明罷了,影子變淡又如何,他還是不信。

 “陛下當知,我道門五術,山醫命相卜,卜者從不算自己,也從不算國運?”邵元傑眉頭微皺。

 “知道。”朱元璋戲謔的一笑:“不算自己,因為算不出來。不算國運,因為怕折壽,對吧?”

 “。。。。。。”

 “你是龍虎山當代大天師,法力高強,還怕折壽?朕想聽聽,你算出什麽都行,算的不好朕不怪你。若算的好。。。。”朱元璋在椅子上微微探身:“待允炆繼位了我讓他封你為護國法師如何?”

 “。。。。。。。”邵元傑沒有說話。

 朱元璋也不著急。其實他只是上來一陣兒想較個真兒而已。不論他說什麽,自己都不會承認。護國法師?開玩笑,化外之人如何能夠入朝為官,乾預朝政?當皇上是擺設嗎?歷史上宦官禍亂天下,好歹皇帝還活著。而這幫煉丹的可經常直接把皇帝給吃死,兩個沒一個好東西。

 “起於東南,亡於西北。”

 半晌,邵元傑開口了,低低的聲音,朱元璋覺得自己有可能幻聽了。

 “你說什麽?”朱元璋又問了一遍。

 “起於東南,亡於西北。”邵元傑又重複了一遍。

 八個字,宛若晴天霹靂,而且正打在朱元璋的天靈蓋上。

 “起於東南,亡於西北。”牙縫裡擠出這八個字來,朱元璋拳頭慢慢握緊,腮幫子努起,牙根子咬的嘎支支的響。

 皇覺寺的老方丈死了,說不出去。

 朱允炆是未來的皇帝,不會說出去。

 眼前的邵元傑。。。。。。

 殺氣升騰,生死只在下一刻。

 “噗!”邵元傑面色一紅,老大一口鮮血噴出,接著又一口,又一口。

 一連三口鮮血過後,邵元傑從懷裡掏出一塊白綢,捂在嘴上擦了擦,隨後看了看朱元璋,面色古怪的說道:“陛下想殺我?”

 “是。”朱元璋點點頭。

 “那陛下是信了貧道說的話了?”

 “。。。。。。”

 “呵呵。”邵元傑微微一笑,高深莫測:“陛下既然信了,那大概也相信我道門確有奇術。我乃邵元傑,龍虎山當代大天師。為了測算這大明國運,也折了七十年的壽數。

 若陛下想殺我,就不怕。。。。。。”

 這次輪到朱元璋沉默了。邵元傑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說話不必說透,點到即止為上。

 可朱元璋是誰?天下至尊,就這麽受了威脅的話。。。。

 良久。

 “韓國公李善長已去,但府上一場大火,死傷無數,怨氣衝天。道長乃當世高人,慈悲為懷,想來也不願留世間一片鬼域吧?”朱元璋淡淡的吩咐著。

 不能殺你,但也不能放你,一把大火隻留院牆的國公府鬼域就留給你吧,一個大點兒的監牢,朕還是出得起的。朱元璋不怕邵元傑不答應。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人能跑,你有本事把龍虎山給變沒了,把龍虎山那些徒子徒孫也揣袖子裡我看看?

 “就依陛下所言。”拂塵一甩,揚長而去。

 朱元璋冷冷的看著地上的那一攤血,一言不發。。。。

 神思歸來,朱元璋在床上翻了個身,抓了抓後背,煩躁的吸了兩下鼻子。

 “起於東南,亡於西北。”這是一段祝福,也是一個魔咒。西北,西北到底有什麽能亡了我大明朝?!

 他想不到了,想不到問題的答案,心就很煩悶,而心一煩悶了,他就會想殺人!

 “老張!老張!”朱元璋猛然翻身坐起,口中呼喊。

 “陛下。”老張披著單衣走了進來。

 “明天記得提醒朕,叫蔣環把錢塘那邊的事兒好好查一查。”

 “是。”

 “去吧去吧。”不耐的揮揮手,屏退老張,朱元璋的心才算稍稍平靜了一些。

 錢塘那邊其實沒出什麽大事兒,一個小縣令,貪了八十兩銀子而已,殺了也就是了。但如果讓蔣環去“好好查一查”,那就是要株連了,估計最少也要連到知府甚至巡撫一級那裡才會完事兒。

 想到大明,朱元璋的思緒又飄到了自己的好孫兒朱允炆身上,他想到了今天允炆回來給他講的那個故事,那個關於丟東西找東西的故事。朱元璋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東西丟了,但又沒丟。不過當人人都覺得丟了的時候,他們就能找出些東西來,這說書先生也挺有才的啊。”朱元璋嘴角慢慢扯出一絲冷笑,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又或者。。。想到了什麽陰謀。

 。。。。。。。

 天下最古老的行業,莫過於殺手與妓館。這兩個行當之下又有無術的分支,打手也好,外宅也罷,都可以算上。不過總的來說還是萬變不離其宗,錢與刀的交易,錢與肉的交易。

 如今在南京城裡,若想找個高來高去的殺手很難,但若是想要哪個人的命,那不妨試試找爛人巷的爛人們,當然,前提是出得起錢。若是嫌棄那地方太亂不敢去,那隨便在街上拽個乞丐,帶個話,一兩天之內,八成就會有人找上門來。

 出得起錢,又恨到需要買凶殺人的,一般都不會是老百姓,原因不必細說。當然,也不會是什麽官員之類的權勢人物,不然爛人巷也不會接單子。不上不下的,死了幾個幫會的混子,或者哪個武館妓院的打手,這倒也算不得什麽,官府睜眼閉眼的也就放過了。幫會頭子們心裡雖然有些怨氣,但也不是太在意。幾個小嘍囉,死了也就死了,人命不值錢。不算正常爭鬥而死的,每年往官府裡送替罪羊,死的流放的也該有幾十號人了,也不差這麽一個兩個的。真要為了一兩條人命去打幾千人又沒好處的爛人巷,那他們肯定是瘋了。可這一切,直到三天前的神拳武館的館主於大山也死在爛人巷的手裡,事情才有些不同了起來。

 南京張公橋外花月樓一間房中,

 一男一女激烈的糾纏著,直到某一刻,男人急促的喘息幾聲,從女人的身上翻身下來,“戰鬥”才算是告一段落。

 休息了一陣子,於大河懶懶的歎了一聲:“真他娘的舒服。”

 “於大爺~”嬌媚的聲音,一隻玉手撫在於大河的胸口:“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來折騰人家啊~。真壞。”

 現在才是卯時的功夫,天色剛剛大亮。一般來說,妓館開門可沒有這麽早的,怎麽說也要下午辰時左右的功夫。在這之前,一般的人就算想來,妓館也不會接。不過這於大河可不一樣,老主顧了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他還是餓虎幫的幫主。

 餓虎幫是南京的地頭蛇,比江湖上的大門派比不了,但在南京城這地方還是小有勢力,這花月樓就是餓虎幫罩的,每月的平安銀子也有他們的一份。所以他來了,老鴇子可不敢不接。

 對於女人的調笑撒嬌,若是以往,於大河必然也要回應幾句,可今天沒有。

 陰沉著臉色,從床上下來,就著桌上的茶壺灌了幾口,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才說到:“不該你問的別問,大爺今天心情不好。”

 床上的女人翻了個白眼兒,心裡嘀咕幾句“沒良心。”之類的話,嘴上也就不再說什麽了,做這一行的,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

 房裡一時陷入了沉默。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大哥,於大哥。”

 “進來說話。”

 “大哥,他們到了。”

 門外一個樣貌精乾的漢子推門進來,正看到於大河在床邊穿衣服。

 “都來了?”於大河問道。

 “額。。。”漢子想想,才點頭道:“都來了,飛鷹幫,野狗幫,李家拳,還有偷酒賭妓四會等等,南京城有點兒頭臉的都來了,一個不少。”

 “哦。嗯?”於大河感覺到了不對,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偷酒賭妓?我沒叫他們來啊?你叫的?”

 “沒有,沒有。”漢子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失口否認:“老大你沒說,我又怎麽敢去叫?想來。。。許是他們自己打聽到了消息?”

 於大河冷哼一聲,隨手掏出一塊碎銀角子扔到了床上:“賞你的。”

 女人千恩萬謝,於大河卻已經和漢子往門外走去了。

 花月樓的一處雅間,當於大河推門進去的時候,屋裡的人已經快坐滿了,圍著八仙桌子,一個挨著一個,隻留著裡邊靠窗的位置給他。

 桌子上沒什麽飯菜,只是一些瓜果點心之類的。

 掃視了一圈,於大河點點頭,來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揮了揮手,屏退了屋裡的閑人。

 見人都退出去了,於大河剛要說話,沒想打對面坐著的一個黑大漢卻先開了口:“於大河,咱們幾個雖然都在這南京城裡立棍子,可碗就這麽大,飯就這麽多,咱們可算不上朋友,說是仇人還差不多,你也敢找我們來商量事兒?”

 說話的黑大漢是飛鷹幫的幫主李七哥,他的名字就叫李七哥,平日與於大河最不對付。

 李家拳館主李開山笑嘻嘻的說道:“別這麽說嘛,低頭不見抬頭見,遇到正事兒了還是要一致對外的。”

 “就是就是。”在場眾人點頭應和。

 “我敢叫,你們敢來,於某才是佩服。”隨便奉承兩聲,於大河冷聲道:“今天於某人叫大家來幹什麽,相信大家心裡也是有數的。”衝著李七哥一拱手:“七哥話衝,不過有一句於某覺得還是有道理的。南京城的飯就這麽多,咱們已經都分好了,如今突然又出來一夥兒人想端碗,難道咱們就視而不見嗎?”

 “怎麽就端碗了?人家也沒離棍兒啊?”野狗幫幫主王狗兒慢條斯理的說道:“不就是殺了一個於大山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王狗兒的話說的很冷漠,但也是事實。混江湖的,人命,本來就不值錢。

 “那是我哥哥。”於大河瞥了他一眼,說道:“我哥哥死了。”

 “報仇?和我們有什麽關系?”李七哥又開口了:“你想幹什麽是你的事,和我們有什麽關系。爛人巷就在城外,想的話,你領人去平了也就是了。”

 “啪!”於大河猛地一拍桌面,站起身來:“眾位,我於大河今天就說三句話。

 我要把爛人巷鏟了,順天府那邊我打好招呼了。

 我哥哥死了,若你們不幫我,我也會死,爛人巷我一個人拿不下來。我哥哥死了沒什麽,我若死了,餓虎幫也就完了,到時候空出來的地盤你們就算打個頭破血流也未必能搶到多少,說不定還會便宜了外人。

 最後,若你們幫我,我餓虎幫願意拿出一千兩銀子答謝眾位,每個月我們下邊的份子,我也願意讓出一成來。你們怎麽說!”

 “這個嘛。。。。”眾人沉默不語,各自低頭算計,就連李七哥也不說話了。於大河真金白銀的拿出來,說的話也有理有據,和誰有仇, 和錢也沒仇不是?

 “各位,爛人巷的事兒你們這些老大自己商量也就是了,叫我們幾個來也沒有必要吧。”那邊站起了四個人打破了沉靜,有男有女,正是偷酒賭妓四大行會的會首,說話的,正是賭行的老大,王通吃。

 “就是就是,我一個管青樓的和打打殺殺的就更扯不上邊兒了吧,頂多~等你們打完了,我讓幾個館子包你們一場也就是了。”妓行的孫媚娘也點頭符合,四十多歲的半老徐娘,眉宇間卻是風韻猶存。

 幾人言語間具是推辭之聲,便要離去。

 “慢著!”於大河幾步間攔在門前,將四人截住。

 “怎麽?還有事兒?”酒行的毛生財眉毛一挑,不悅的看著身前的於大河。

 “毛大哥說笑了,我看他於大河估計是想給咱們開門兒吧?你說是不是啊?於大河?”這回說話的,卻是南京城的賊頭子杜偷雞。

 五人於門前對立,氣氛凝重,在座的幫會老大們的目光也聚集到了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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