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老板各自環視眾人,一臉的不可置信。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諸神的十二月神是什麽,比如還很年輕的蘇菲美女,但不影響她從勾陳大帝的語氣中,還有眾人的神態中了解十二月神的重要性。
陳土豪的目光和吳老板在短暫的接觸後,再次投向勾陳大帝。欲言,又止。
重啟十二月神,先不說能不能達到勾陳大帝的預想,是不是眾人想象中的那樣,可以確定勾陳大帝肯定會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以至於,要將在中國區經營了如此之久才穩固下來的半壁江山,交給遠離這個圈子已久的別人來領導。
不過,面對眾人的疑問,勾陳大帝沒有解釋的打算。事實上十二月神能不能將事情給處理好,畢竟久不在遊戲圈子裡,哪怕平時肯定會有所關注,中國區將會如何,本來就和他無關,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他需要的是中國區為他打開一個局面而已。
能做到固然是好,做不到的話,他還有後手準備。當然是能做到最好,畢竟中國區執牛耳的是大公會聯盟,是自己人,可以讓他安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通告結束,勾陳大帝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直接退了視頻會議室。
罕見的,這一次幾位老板沒有語言上的交流,各懷心事的退出了會議室。都已經言明,這一仗之後一切都會結束,盡可能的全力準備就對了,想那麽多無用。
唯有吳老板一個人靜靜的在會議室中獨處,沒有人來打擾他。
他很清楚勾陳大帝的話中還有更深的含義,也知道勾陳大帝始終在秘密的做一件事情,看情況時機已經成熟。至於會是什麽,又要怎麽做,勾陳大帝顯然不想其他人卷進來。
是乾戈太大,不想禍及池魚,還是利益太大,不想招人眼紅,吳老板的關心點也不在這些上面,他在嘗試進行過度的解讀,盡量的去聯想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退出會議室,勾陳大帝點上一根煙,嘴角噙著微笑,雙手猛然用力伸張又收回,道:“老子等這一天都等了幾年了!”
放手大乾一場的架勢。
將董事會逼出一個態度,他沒有少花力氣。他的棋局從來不是在遊戲中,而是在董事會中。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他的攻關方向一直在格局很小的地方,而不是整個遊戲世界,哪怕這個很小的地方能夠決定整個遊戲的格局。
所以這種事情他一個人就夠了。
縱橫的格局比較小,區區幾十個人的圈子,哪怕這些人的身份很不凡,背後牽扯著無數的利益,依然改變不了格局小的事實。哪怕這個董事會這個小圈子動起來會是驚天濤浪,再大也還是在這個世界禍禍。
“要不是老子沒錢,是靠繼承股份得到的這個董事席位,誰特麽要費這麽大的勁?真當老子不想和其他董事一樣參與一手,在真正意義上的遊戲世界攪個天翻地覆?沒錢玩個鳥!”勾陳大帝自嘲自笑道。
終於可以放手一搏了,從遊戲在研發階段他就在準備,直到一手算計將低調哥卷進來,逼迫弗格森自亂陣腳,他的心情大好。
仿佛大日放光雪頂之上,天地不見蒼茫,唯是一片晴朗。乾淨、純粹。
他年輕時的整個世界就是遊戲,這款遊戲格局之大,用中二體來形容:我雖然是個殺豬的,但何曾不想成為一名偉大的舞蹈家?
他何曾不想借著這個龐大的遊戲世界舞台,馳騁一下年輕時沒有放縱起來的夢想?
旁邊的技術人員聞言心中默歎,中國區的發展還要靠陳土豪及幾家大公會自力更生撐起場子,自家老板想要玩一手投資世界格局的遊戲……人生有那麽多的遺憾和糾結,還不都是因為窮?
就在大偉準備觀看一場蜀山劍仙禦劍術大戰不死鳥戰士,中國區獨有的特色,對戰歪果仁對於神獸想象力的頂點時,黑色美寶蓮的通話申請發了過來。
他很不爽的接通道:“又有事?”
剛才不才確定了基礎的合作事宜大方向麽,總不能這麽快就有了具體的方案吧。看誰不爽就懟誰沒錯,哪怕是美帝也無所謂,不過是往美帝臉上懟就對了,能不能先讓自己安靜的做一會美男子,看完這場表演?
黑色美寶蓮急促的聲音傳了過來:“美帝突然發起了攻勢,北歐五國服務器受到攻擊!”
What?
大偉沒有立刻反應過來,消化了幾秒鍾後問道:“這特麽的就打起來?你們怎麽確定是美帝?”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多蠢。
消弭危險於萌發之時,並不是多麽高明的遠慮,以北歐五國為首的未知勢力,表明了要頂低調哥,一場接著一場的事情發生,美帝的領導人不蠢就會看出點什麽端倪。
而此時,半個世界都在參加論劍大賽,想要先文鬥一場確定未來的國戰服務器資源分配。文鬥達不到目的,才會大動乾戈的進行武鬥。不排除有人雙管齊下,可去招惹沒有參與論劍賽的北歐五國幹什麽?
最為重要的一點,此時還有哪個國家服務器有如此實力,既沒有進入國戰服務器,還能挑釁北歐五國?
“大混戰時代就這麽來臨了啊,讓人一點準備都沒有。”他思緒萬千。
出於對新事物的適應,大多數人對未來的期待都希望是循環漸進的,可從實際利益出發,沒有誰會這麽做,那是傻逼。
有實力,條件允許的情況,當然是雷霆一擊,一拳把對手打懵逼繼而乘勝追擊大獲全勝。緩緩的,漸漸的,讓對手去適應,腦子是被巨龍踩了麽。
生發於未始,一蹴而就才是真實寫照。
始終在二人聊天室掛機的宋美女幽幽道:“終結時代就這麽來了。 ”
這款遊戲上市才多久?
大偉自然也有同樣的感慨,這和賺了多少錢無關,他摘下遊戲頭盔,不再去管黑色美寶蓮。別人打生打死,自己緊張兮兮的有必要麽?
此時、此地、如此局面,難道不應該抒發一下心情麽。
他點上一根煙,抬頭的一瞬間,視線剛好撇過窗外。他愣了愣神,夾著煙的右手懸在半空久久未動。
“下雪了啊。”
隔著一道明淨的窗戶,他的視線和第一場零碎的雪沫碰撞。
又是一年毫無征兆的將要過去。
一根香煙還剩一點,他用力的抽完最後一口,扔在地上用腳碾滅,自顧大笑道:“人生短暫,懟他娘的就對了,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