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張佑噌的站了起來,有些興奮的說道:“想不到子初兄還是個悶……葫蘆啊,你這就是茶壺煮餃子,心裡有數吧?行了,考試通過了,怎麽樣,有沒有興趣來報社當總編?”他本來想說悶*騷來著,臨時改成了悶葫蘆。
“報社總編?不是李贄李先生麽?學生這點本事可不成,再說了,京師太……不對,大人,您莫非要在江南……?”
曹升反應還是很快的,說到一半,已經醒過味兒來,驚喜的望著著張佑問道。
張佑含笑點頭:“沒錯兒,我正要在南方開家明報分社,本來徐文長是合適的人選,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想讓你出任報社的總編,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啊?”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了,就只是學生才疏學淺,萬一壞了大人的大事兒……”
“無妨,你既然能看穿我的想法,想來也應該明白報紙應該登載什麽樣的內容,大錯兒肯定是不會出的。”
“沒事兒相公,慢慢學唄,誰也不可能生而知之。”陳氏道,接著望向張佑:“就是不知道大人準備把報社開在哪裡?南京麽?”
張佑沉思了一下道:“既然子初兄在杭州,就先在杭州吧,這裡是浙江承宣布政使司駐地,距離蘇州南京都不遠,先試行一下,若發展的好,再往南京蘇州揚州等地開設分社便是,反正我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有京師的經驗,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正常運轉起來了。”
曹升和陳氏喜動顏色,連連道謝,旁邊曹夫人也很欣慰,自己兒子年過而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這一切可都得歸功於眼前這個俊美的年輕人。望著張佑,一家人臉上全都是感激之色。
聽說張佑要在杭州府開設《明報》分社,柳傳芳顯得比曹升都興奮,高興的道:“太好了,卑職在大興時就已經習慣了每天看報紙了解新聞,來到南方之後一直不習慣,總覺的要是這邊也開一家報社就好了,卻沒大人您那麽大的魄力,現在好了,以後又可做到‘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啦,沒說的,卑職舉雙手讚成,需要什麽幫忙,大人盡管吩咐就是。”
“哈哈,有柳大人支持,本官就更有信心了。”張佑笑道,接著指了指旁邊的曹升:“我準備讓子初兄當報社的總編,日後柳大人可得多照應著些。”
柳大人聞言忙道恭喜,笑道:“卑職一直覺得子初隻做個教書先生有些大材小用,正琢磨著給他找個合適的差事呢,倒是大人慧眼識珠,一下就發現了人才,卑職相信,未來的報社有子初掌舵,定然能夠大獲成功,而卑職這裡,大人和子初盡管放心,必定全力支持便是。”
“有柳大人這話本官就放心了,子初兄,還不謝謝柳大人?”
“多謝太尊大人,學生定然不負兩位大人重托,竭盡全力辦好報社。”曹升起身道謝,神態間已和張佑初見時不同,多了份自信,也多了些從容——權利是男人的春*藥,這話一點兒都不假。
“對了柳大人,昨日本官和姑姑去西湖湖心遊玩了一番,發現小瀛州島上居然一片荒蕪,尚是無主之地,便琢磨著買將下來,不知柳大人能不能行個方便啊?”眼看柳傳芳又要再跟曹升客氣,張佑扯開了話題。
聽他如此一說,李妍也打起了精神,有些期待的看著柳傳芳。
不留行客沒啥興趣,就像個木偶似的什麽話也不說,當然了,他戴著鬥笠,罩著黑紗,也沒人看到他的表情。
柳傳芳一直臉上掛笑,聞聽張佑此言卻有些尷尬了起來,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大人您早點兒說就好了,
前幾天徐珍剛剛跟布政使司劉大人說好,出了五萬兩銀子把島買下來了……”“什麽?他買那島做什麽?”李妍失望至極,搶著問道。
“這個,卑職也不太清楚,也是湊巧碰上了,沒好意思細問。”
張佑皺眉道:“徐珍不是在南京嘛,什麽時候跑到杭州來了?”
柳傳芳驚訝的問道:“大人還不知道啊?新任蘇松巡撫就要到任了,好多人都往杭州蘇州這邊趕呢,就為了給巡撫大人留個好印象。”
蘇松巡撫其實也可以稱為應天巡撫或江南巡撫,稱應天巡撫,是因為這個官職全稱為:都察院右副都禦史(或者右僉都禦史),總理糧儲,提督軍務兼巡撫應天等府。而稱呼後者則說明這個職務的權利之大,江南富庶地區幾乎盡皆歸其節製。
另外,因為蘇松巡撫駐地蘇州,也有稱呼為蘇州巡撫的例子。
當然,這些都不是張佑震驚的原因,他所震驚的是,如此重大的事情,怎麽就沒聽人說起過呢?戚繼光都不知道,徐珍倒先得了消息,細思極恐啊。
他下意識的問道:“這都年底了,怎麽換巡撫了?秦大人不是做的好好的麽?”
“秦大人升任南京工部尚書了,新來的巡撫大人認識,是僉都禦史魏允禎魏大人。”柳傳芳笑道。
張佑愈發不解,自己和魏允禎不對眼朱翊鈞知道的清清楚楚,怎麽會把他派過來做巡撫呢?莫非,是為了增加張四維的權利,以安其心?
只是就算如此,也應該跟自己打個招呼嘛,自己和他的通信一直走的錦衣衛通道,不可能如此滯後吧?
他突然有些不安起來——他是個習慣全盤掌控的人,一旦事情出現不受掌控的趨勢,便會如此了。
乾笑了一聲,張佑說道:“原來是魏大人啊,老相好了,我可沒少被他彈劾,什麽時候到啊,本官得早早的去拜碼頭,省的又被他穿小鞋兒。”
“大人說笑了,魏大人人品還是不錯的,就是刻板了些,前番之事,肯定都是誤會,日後都在江南這邊,少不得接觸,卑職相信大人肯定能和他成為朋友的。”柳傳芳說道,他是張四維的人,自然不希望夾在張佑和魏允禎之間受夾板氣,如此說倒也正常。
張佑笑了笑,起身告辭道:“行了,該說的事兒也說的差不多了,徐珍還在杭州吧,要是見到他,就讓他去總兵府找本官……嗯,對了,有人說曹大人死前曾因為湖堤的銀子跟柳大人起過衝突,為釋嫌疑,柳大人準備一下,明天本官找人過來看一看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