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所及,印象中三潭映月,湖中有島,島中有湖的奇景並未出現在張佑眼前,只是一座小島,有水路直通島心,一片荒蕪的景象罷了。
“這裡有什麽好看的?”李妍奇怪的問道。
“據說從前這邊還是挺漂亮的,蘇東坡在這裡修了三座石塔,可惜早就被毀了,前朝錢塘縣令楊萬裡重新疏浚了放生池,不過仍舊遊人少至,一直這麽荒廢著。”艄公一邊將船順著水路搖進小島,一邊介紹著。
“放心吧,此地得天獨厚,只要稍加修整,一定會成為西湖最美的一道風景。”張佑說道,邊說邊四下查看著,暗暗做著打算,他沒想到這麽好的地方居然還沒得到開發,失望之余,最多的卻是歡喜,李妍不是想著在西湖蓋一處房子麽,這正是最好的地方。
雖說遊人稀少,畢竟還是有人過來的,在一處簡陋的碼頭停船靠岸。張佑沒有帶現銀的習慣,看了李妍一眼,李妍便自荷包中摸出一塊將近二兩的碎銀遞給了艄公:“老丈在這兒等我們會兒,我們上去轉轉……可別偷著跑了啊,那樣我們可就回不去了。”
艄公忙活十天也未必能掙到二兩銀子,大喜著接到手裡笑道:“夫人出手真闊綽,小老兒指定在這兒等著二位便是……船上有釣竿,正好釣上幾尾鮮魚,回家給小孫女兒打打牙祭。”
李妍還是頭次被人稱為“夫人”呢,俏面微燙,看張佑時,卻見他似笑非笑,分明有取笑自己的意思,不禁白他一眼,翩然上岸。
這一眼風*情萬種,老丈都看的一呆,心說怪不得小公子願意找個大媳婦兒,如此佳人,便大上些年歲又有何妨呢?
李妍保養得宜,瞧著不過二十七八上下,老丈雖然開始時見二人神態親密覺著詫異,卻萬萬也沒想到別的關系上去。
張佑跟在李妍身後上了岸,緊走幾步追上她,順著小路一路遊覽,並未碰見一個遊人。
“好荒涼啊。”李妍忍不住道。
張佑攬住她的腰肢笑道:“荒涼好啊,正好買了過來,你不是想著在西湖蓋房子麽,這麽大的地方,找最美的地方給你蓋個小樓,邊上種滿各種鮮花,等鮮花競放之時,肯定美如仙境。”
李妍俏目異彩閃現,驚喜道:“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這裡別看現在荒蕪,稍加建設之後,肯定又是西湖一處美景……”
“沒錯兒,咱們在那邊修一道長堤,水面上建一座長廊,那邊靠水的地方開一家妓*院,旁邊種滿鮮花……”按照後世的記憶,張佑做著規劃,不免加上一些自己的想法,聽的李妍目眩神迷,激動不已。
至於妓*院,本來張佑就有在杭州開幽蘭館的想法,這裡佔地足有百畝,又處杭州最美的西湖湖心,自然是最佳的地點。
張佑說著說著突然不說了,李妍好奇的看向他,卻見他正側頭看著自己,視線火*辣辣的,頓覺心中一麻,渾身有些發軟,嗔道:“瞎看什麽?又不是沒見過。”
“姑姑,你好美!”
“美什麽啊,都快四十的人了。”
“八十了我也稀罕你。”張佑說著話一把抱住了李妍,一邊湊唇親*吻,大手已經摸上了她的高*聳。
兩人已經好多天沒有親熱了,荒郊野外當中,李妍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刺激感覺,略推拒一下,情火已動,下身潮濕起來,思想雖還掙扎,雙臂卻下意識的反抱住了張佑……
張佑和李妍回到碼頭時已是夕陽西墜時分,艄公果然釣上來了七八條肥美的鮮魚,岸邊支起了鐵鍋,清燉了兩條,遠遠的就聞到了鮮美的味道。
“公子夫人,兩位可算回來了,快嘗嘗小老兒的手藝。”艄公笑著招呼二人,並未留意到李妍臉上雲*雨過後殘余的紅暈。
“真香啊,聞著就讓人垂涎欲滴,老丈看來經常做飯吧?”張佑笑著上前,接過艄公遞上來的兩個小馬扎,先扶李妍坐好,自己才挨著她坐到了鐵鍋旁邊。
“撐船的營生沒時沒晌,餓了就自己做點兒,不是小老兒吹牛,論到做魚的本事,咱們這些艄公隨便拿出一個來都比酒館兒那些大廚們強。”艄公自豪的解釋道,說著回船抱出一個小壇子,空著的手上還拿了三個木製的酒杯,走回來分別給張佑和李妍各倒了一杯遞過來:“有魚沒酒可不行,不是好酒,兩位湊合著喝點兒。 ”
張佑不愛喝酒,不過看艄公憨厚的笑臉卻覺無法拒絕,抿了一口,一股辛辣直衝胸臆,頓時嗆的咳嗽了起來,嚇的李妍急忙幫他拍打後背,艄公卻笑了起來,說道:“看來公子不善飲啊,這酒有點兒烈,怪小老兒沒有提前提醒。”
“無妨無妨,這才是爺們兒該喝的酒呢,就是我實在沒啥酒量罷,倒讓老丈見笑了。”張佑終於緩過勁兒來,隨口找了個話題問道:“老丈生意如何?夠吃用麽?”
“還行吧,這些年來西湖遊玩的遊客越來越多了,一個月下來,刨除官府的各種稅項,吃用還是夠的。”艄公一口喝了大半杯烈酒,抹了抹嘴邊的酒漬有些滿足的說道,他的手很大,古銅色的皮膚下青筋虯結。
“遊客是不少,以前沒這麽多遊客麽?”李妍好奇的問道。
艄公點點頭:“也就最近十來年的事兒,沾胡總督和戚大帥他們的光,平定了作亂的倭寇,後來上任的幾任杭州太尊老爺挺重視西湖這塊兒,朝廷也重視,每年都撥不少銀子修堤建設,越建越好,遊客自然越來越多了。”
“嗯,是這麽個道理,遊客多了,也能帶動經濟發展,官府也有好處,如此說來,當初最開始那太尊倒是挺有眼光。”張佑說道。
艄公撇撇嘴:“這事兒主要還得歸功於曹青天,若不是他抻勁兒,那些太尊們才不管這些呢。”
“曹同知?”聽艄公這麽一說,張佑忽然想起曹升曾經提到過,他的父親在出事之前曾經因為柳傳芳想要截留一部分修堤的銀子而和柳傳芳大吵了一架,那些銀子到底有沒有被截留挪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