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后娘娘!”
“參見皇后娘娘!”
張佑和李妍急忙起身行禮,王喜姐笑著近前,虛扶一把道:“起來起來,都起來吧,不是外人,用不著鬧這虛禮。”
說話間,朱翊鈞也起身扶住了她,有些埋怨的道:“有身子的人了,不在宮裡好好養著,瞎跑什麽呢?”
王喜姐的臉比上次見顯得圓潤了一些,嘴角上翹,眉宇間全是喜意,顯然懷上孩子之後,心情十分不錯。
張佑是李文進的義子,李妍是李霞的師父,算起來確實都不算外人,她那話無可指摘。
被朱翊鈞扶著坐到炕沿兒,她瞥了張佑一眼說道:“子誠不是說過了嘛,除了頭三個月要小心一些以外,以後多運動運動對孩子有好處,臣妾成日裡在宮裡實在是悶得慌,正好今天天氣不錯,就尋思著過來看看你,誰想子誠居然也回京了……什麽時候回來的?算日子,寧妃妹妹也快到生產的日子了吧……”
“回娘娘,微臣今日剛剛進京,這不,連家都沒回呢,就趕著來參見陛下了。”
張佑笑道,王喜姐點頭“唔”了一聲,伸出手臂搭在炕桌上道:“正好,給本宮看看脈吧。”
“是!”張佑答應一聲看一眼朱翊鈞,見他並無不許之意,這才前行幾步,偏身坐到王喜姐對面,探手搭上了她的脈門。
“如何?”閉目良久,剛剛睜開眼睛,便聽朱翊鈞關切問道。
張佑霽顏一笑:“娘娘脈相平和有力,母子都無大礙,唯略嫌滑相,本該為胎元初結之兆,如今現此脈相……娘娘可有胃口不佳,胸口憋悶之症麽?”說這話時,開頭他還望著朱翊鈞,問道最後時,視線已經落在了王喜姐身上。
王喜姐看了朱翊鈞一眼,正好朱翊鈞也向她望去,二人視線相對,前者讚賞,後者探尋,很快錯開,同時落在張佑身上。
“子誠不愧神醫,說的分毫不錯,本宮最近幾日確實胃口欠佳,看什麽東西都覺得不香,胸口也總覺得憋悶……應該沒有大礙吧?”
張佑笑道:“無妨無妨,不過是正常的妊娠反應罷,平常沒事兒時多走動走動,多曬曬太陽,待會兒我在開一劑安胎藥,娘娘服上個幾日,應該就有所緩解了。”
朱翊鈞和王喜姐同時松了口氣,王喜姐道:“那就好……對了,適才你跟陛下說什麽呢,惹得陛下那般高興,趕快說來聽聽,讓本宮也開心開心。”
“對對對,被你打岔了,子誠快點說說,此次回京還為了什麽啊?”朱翊鈞也想了起來。
張佑忙道:“說到這兒了,前些天微臣在太倉遇刺的事兒就不能不提了。”
此事後來差點激起民憤,多虧戚繼光和胡文華相熟,這才平複了那些百姓的疑心,張佑自然早就將前因後果寫進秘事折子奏給了朱翊鈞。
“哦?你不是已經寫信給朕了麽?怎麽,還有什麽沒寫到的麽?”朱翊鈞道。
這次張佑卻不心虛,神秘兮兮的說道:“別說,這事兒太過匪夷所思,也太過敏*感,我還真沒敢在秘事折子裡寫……”
“那還賣啥關子,趕緊說啊?”朱翊鈞催促他道,王喜姐也豎起了耳朵,旁邊李妍瞧這二人情形不禁暗笑,子誠就是會玩兒這一套,瞧這兩位被逗弄的,傳將出去,那些大臣們眼珠子怕是都得瞪出來吧?
“嗯,”張佑輕咳一聲:“不留行客是殺手排行榜前十的殺手,這事兒陛下跟娘娘想來知道,當初他被張鯨派來刺殺微臣,結果反倒被微臣給活捉,最後終於將其降服,為微臣所用……陛下別著急,
這就快說到了……不留行客原本隸屬於一個組織,組織首領自命鷹主,賣考題的那個老道士無崖子和安樂堂的掌事邱德勝也在這個組織,他們設計抓住了不留行客,然後對微臣實施了刺殺,結果你們都知道了。然後在這個過程中,不留行客發現了一個秘密,他們之所以抓住他而不殺,其實是為了一方印章……”“什麽印章?”朱翊鈞終於忍不住打斷張佑,王喜姐眼睛亮晶晶的,顯然聽的入了迷。
“一枚五峰船主王直的印章。”
朱翊鈞眉毛瞬間一挑:“怎麽是他?他不是早就死了麽?屬下也七零八散,就算那印章再價值連城,也不值得如此……”說到此處,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莫非,此印章關系到了傳說中他所留下來的那批寶藏不成?”
歷史上說你貪財好*色,還真沒沒瞎說。
張佑暗笑一聲,說道:“微臣和不留行客也是這般推測的, 不然那倆人好不容易抓住他,不可能不殺他。此印章被他藏起來了,此行回京,除了參見陛下之外,微臣其實也是為了陪他來取那印章……不滿陛下和娘娘,打從分析到這印章有可能關涉到王直的寶藏,微臣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做夢都想著趕緊查它個水落石出……”
“查,必須查,需要什麽支持,盡管跟朕說。”朱翊鈞大手一揮,豪氣乾雲的說道。
張佑笑道:“那當然,傳說王直當年可是富可敵國的,比之國朝初年那江南首富沈萬三也不在話下,真找到那批寶藏我跟不留行客也享受不了,自然是要獻給陛下您的……”
“真的還是假的?”朱翊鈞笑吟吟打斷了張佑。
張佑神色肅然起來,說道:“微臣之心天地可鑒,如今位極人臣,不缺吃不缺花的,要那麽多錢做什麽?倒是獻給陛下,可以用來發展軍火,改善民生,做一些於國於民都有利的大事……說到這兒了,微臣得給陛下提個醒兒,這次微臣在常熟剿殺無崖子那幫人時,從他們手裡繳獲的那四門大炮可不是凡品,打了一百多發炮彈,其中還有四十多枚開花彈,居然一個炸膛的都沒有,除了格物所新造的那些可堪比擬,咱們大明下邊衛所邊軍所配裝的可都被比下去了,而它們的產地,卻非我大明,而是遠在歐洲的荷蘭。審問到這些的時候,微臣震驚不已,還求陛下也要引起足夠的重視啊!”
朱翊鈞本來還笑臉盈盈,聽到最後,神色已經徹底嚴肅了下來:“西方蠻夷,居然也有此等水平?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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