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斜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淺淺姑娘,這一曲《浣溪沙》可還入耳?”
這是納蘭容若著名的一首詞,開篇末句被公認為名句,描述了兩個季節的事情,借以回憶他失去的愛人,感情淡淡的,隻末尾一句“當時隻道是尋常”讓人回味無窮,莫名傷感。
張佑之所以選這一首詞是原因的,他一直有一種直覺,淺淺不是個尋常的女人,而這首便成了投石問路的那塊石頭。
“當時隻道是尋常,當時隻道是尋常……”淺淺有片刻的出神,視線迷茫,好像回到了某一個時刻,不過卻很快清醒了過來,暗道一聲厲害,笑道:“大人,你讓奴家怎麽誇你才好呢?有的時候奴家甚至懷疑你腦子裡是不是藏著許多絕妙的詞句,需要時隨便拿出來就可。太好了,這首有現成的曲子,大人安坐,待奴家唱給您聽。”
說著迅速起身走到旁邊琴前,邊彈邊唱了起來。
少頃曲罷,張佑和李妍同時拍起手來,李妍道:“妹妹唱的真好聽,子誠這詞配上妹妹這嗓子可真是絕配啊,晚上唱給大家聽,怕是又得一場轟動。”
淺淺起身衝二人盈盈一個萬福:“李大家謬讚了,都是拜張大人所賜,大人請受奴家一拜。”
“姑娘如此多禮,倒讓我想起了一個國家的女人,據說倭國的女人就特別有禮貌,可惜從來都沒見過,真是遺憾啊。”
不知為何,張佑居然冒了這麽一句。
淺淺微微一笑:“奴家也聽說過呢,可惜也沒見過,哪天大人要是認識了,可一定要帶奴家也見識見識。”
張佑打個哈哈:“好說好說……行了,吃也吃了,詞也寫了,我也該告辭了。”說著長身而起,衝淺淺抱個拳,徑直向門口走去。
淺淺被弄的措手不及,反應過來時張佑已經出門,急忙跟在李妍身後追了出去:“大人可真是,說走就走,奴家就這麽招大人討厭麽?”
張佑駐足回身,微微一笑:“你從哪兒感覺我討厭你了?不是不願久待,實在是還有事兒呢,改日再來拜訪吧,真的走啦!”說著回身揮手,瀟灑的下了樓梯。
李妍客氣一句,也追了下去。
淺淺恭送一聲,走到樓梯後向下張望,卻並未跟上,而是望著兩人的背影怔怔的出神,良久,才輕歎一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姐,這個張佑不會是看出點兒什麽來了吧?不然無緣無故的,怎麽突然提起‘倭國’來了?”紫櫻跟在她屁*股後頭問道。
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向下眺望,待到見張佑和李妍上馬離去,這才緩緩開口:“不清楚,這人別看年輕,高深莫測,我實在是看不懂他……再給家主去信,提醒家主小心這個人。”
“知道了……還有別的事麽?”
“沒有了,收拾一下下去吧,我有點兒累,想躺會兒。”
紫櫻無聲點頭,默默收拾完碗筷,悄然退了出去,淺淺則和衣躺到床上,睜著大眼睛盯著潔白的床幔出神,視線迷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樣?”馬背上,李妍問道。
“什麽怎麽樣?”張佑反問。
李妍白他一眼:“你說呢?你總不會無緣無故的瞎說什麽倭國女人?”
我只是覺得她長的像一個島國女*優吧。
當然,這話自然不能宣之於口,哪怕對方已經和他裸逞相對。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她確實有點像倭國女人,順口試探一句罷,
畢竟當年江南這邊倭寇為貨多年,萬一是他們留下來的孽種呢?”“說的真難聽,就算她是倭國人的孩子又如何?莫非就能證明她是壞人了?我倒覺得她還不錯嘛。”李妍不服氣的說道。
張佑道:“我也沒肯定過她就一定是壞人吧?我只是覺得她有點兒不簡單罷了,向東和莫日根不是說過嘛,連徐登瀛都很尊重她,徐登瀛可是怡紅院的後台老板,這情況總不正常吧?”
“好吧,說不過你……接下來咱們去哪兒?還去找地方嗎?”
張佑搖了搖頭:“不去了,去五味居找老馬喝酒去,順便問問夜向南他們準備的怎麽樣了,估摸著格物所的馬車圖紙也快到了。”
夜向南他們早就已經準備就緒,就等著馬和造馬車的圖紙了,張佑聽了之後大喜,拍著胸*脯保證圖紙很快就能到,馬匹也跟張家口那邊聯系好了,頂多過完年,就先送過一千匹來。
這事兒他給申時行和房守士同時去了信,得到了申時行的支持,有當朝次輔首肯,就算有人知道了,也沒人拿謀反的罪名找他麻煩——在明朝,馬匹是受管制的,一千匹的數目雖然並不太多,卻已經夠的到誅九族的罪名了。這也是夜向北為何那麽發愁的原因了,不然別看他們名為花子幫,這麽多年的積攢,買一千匹馬還是沒問題的。
大家夥兒都開心,一頓酒從上午一直吃到後晌,張佑酒雖沒喝多少,架不住量淺,回邢府的時候,是被葉十郎找來的兄弟抬回去的。
剛進他臥室躺好就吐了起來,弄的被子褥子上都是,李妍紅杏和思涵捏著鼻子幫他打掃,邢尚智站在旁邊直皺眉,埋怨道:“一幫子叫花子,怎麽就把他灌成這樣了?子誠也是,喝不了就不喝,瞧瞧這……”
李妍心中突然一動,湊到紅杏耳邊低語了幾句,紅杏耳根子都紅了起來,問道:“這能成嗎?萬一他……以後我也別見人了。”
思涵在旁邊聽的暈頭轉向,邢尚智卻眼睛一亮,猛的一拍額頭:“對啊,咱家怎麽沒有想到呢?就按李大家說的辦,反正他都醉成這樣了,估計現在打他個半死兒醒來都未必知道是被誰打的……”
“萬一要是記的呢,你忘了他怎麽跟你說的了?這要是讓他知道了,非得跟你翻臉不可。”紅杏又是羞澀又是擔憂的說道。
邢尚智遲疑片刻,咬咬牙:“機會難得,管不了那麽多了,思涵,你先下去吧,有事兒再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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